见到有人调解，戴忠诚就坡下驴，赶忙对红脸男子说：“是呀！怎么了？”
本来戴忠诚想说“我是沪上过来的”，但一转念，又收了回去。
还是留一些悬念的好。
红脸男子笑着说：“小朋友，你看我们这条街上，有几台车子？”
戴忠诚一看，还真是，这条青石板小道，根本就没见到什么汽车，倒是不远处停了一辆摩托车。
红脸男子接着：“咱们这里啊，交警一年到头见不到半个！”
戴忠诚眉头微皱，轻声惊呼：“啊——？！”
难道这里是被交警遗忘的角落？
“小朋友，你知道这位奶奶推的是什么人吗？”男子接着问。
戴忠诚疑惑起来，问道：“什么人啊？”
穿着大红外套的奶奶手扶推杆，看着推车上的五个孩子，笑着说：“这是我儿子、女儿的孩子，一家2个、一家3个，最大的6岁半，最小的2岁。”
戴忠诚“哦”了一声。
奶奶继续说：“我家儿子、女儿过完年都出去打工了，把孙子孙女和外甥留在家里，我和老伴，都是饲养员！”
红脸男子问道：“庆婶，不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上幼儿园吗，怎么今天扎堆了？”
奶奶笑着说：“这帮小祖宗啊，放暑假了！”
红脸男子道：“哦！幼儿园放假早！”
这时，小推车上的小家伙们似乎明白了在说自己，有的吐舌头做鬼脸，有的露出搞笑的表情。
红脸男子对戴忠诚解释：“小朋友，你知道吗？庆婶家这5个小家伙在一起啊，闹腾得厉害，为了照看方便，庆叔专门焊制了这个简易的小推车，给孩子们当玩具。怎么样？不错吧？”
呃？！
戴忠诚尴尬地看了看小推车，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奶奶接着说：“这车子能装下他们5个，我一个人拉着他们在镇上玩，都照顾到了，也避免了他们乱跑出个啥差子。”
男子笑着说：“您这叫做，一头牛也是看，一群牛也是看！”
奶奶开始推车前进，笑道：“是啊！一群小牛仔！哈哈哈！”
几个小鬼在推车上东倒西歪，旁边几个跟跑的小鬼形态各异。
戴忠诚在原地呆若木鸡。
看着小推车渐渐远去，戴忠诚一时有些走神。
一个老人与五个小娃的故事！
戴忠诚心里嘀咕着。
片刻之后。
戴忠诚继续朝西部网吧方向走去。
街道窄窄，道路坑洼，午后的阳光斑驳地探进街巷。
忽然，在街道旁一户人家的门口，戴忠诚看到一名小女孩正坐在小方桌前，桌上摆了一碗方便面、几本书。
小女孩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看着书。很投入的样子。
戴忠诚停下脚步，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小女孩的眼神，干净而又明亮，宛如夜空中的明月。
这样的眼神，让戴忠诚心中一惊。在戴忠诚的记忆里，似乎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干净而又明亮的眼神。
他头脑中猛然想起蔡琴的一首歌《你的眼神》：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
小女孩没有理会戴忠诚，继续埋头看书、吃方便面。
戴忠诚继续观察，期盼着小女孩的眼神再次投射过来。
那真是惊鸿一瞥呀！
荡气回肠！
似乎跟著名的希望工程“大眼睛”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鹅。
小女孩似乎在故意躲避什么，一直不再抬头。
戴忠诚只好黯然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