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涵跟着杜玉珩往人市走，路上向杜玉珩打听人市的行情。
杜玉珩介绍说，若是身体强壮，正当壮年的要贵一点儿，怎么也得四五吊钱。若是年老体弱或尚未成年的则要便宜很多，一两吊钱就可以。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还没走近，耳朵就被嘈杂的声音填满了。有讨价还价声，还有哭泣求饶喝斥打骂的声音。
杜玉珩让她慢慢看，自已先办正事去了。
走到近前，晓涵发现这是一个大约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里面有许多佩刀的官兵来回走动，应该是维持秩序的。
空地四周站着许多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男女老幼都有，大部分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有些胆小的妇女儿童不时的轻声抽泣。
晓涵看着心里非常难过，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呐，却被当成商品在这里任人挑拣，毫无尊严可言。就是那些买人的人谁又能保证自已不会有一天也站在这里，人权毫无保障，时时刻刻要小心谨慎。 还是新社会好啊，可惜自己回不去了。
本着买人就是救人的精神，晓涵打起精神来仔细打量。
空地中间可能就是买主了，看穿着打扮有的是当官儿的，有的是家境比较富裕的，像自己这种家庭妇女还是独一份。晓涵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儿都有些奇怪，估计是没见过这么穷还上人市来的。
晓涵边走边看，有时看到合适的问问价格却被吓一跳，基本都是四五吊钱。想想自己不过一吊来钱的家底不禁有些泄气。
正当晓涵垂头丧气的时候，听见旁边一个当兵的说话：“这小子不会是被打死了吧，怎么半天也没动静儿。”
“你放心，这小子命硬着呢，死不了。”
“这小子前些日子不是才被买走吗？怎么又回来啦？”
“这小子是个刺儿头，在哪都不好好干，不服管教，这不被打了个半死又给送回来了，说不要了，让咱们看着办。不过倒是骨头挺硬怎么打也不求饶。”
“这有人买吗？买回去又不能干活，还得养着。”
“给钱就卖，兴许有贪便宜的呢？”
此时想贪便宜的张晓涵在旁边默默听着，一边听着两人说话，一边看地上躺着的男子。
目测这个人身高应该不低，有一米七八左右。精瘦的身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伤痕遍布，惨不忍睹。脸上脏污不堪，不过能看出年纪尚轻。胸口微微起伏，干裂的嘴唇不时蠕动两下。
晓涵心里合计，听着像是个潜力股，赌一把吧！赌对了，大家一起致富奔小康。赌错了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想到这儿晓涵上前问道：“二位军爷，不知这个人开价多少呀？”
两个当兵的相视一笑，意思不言而喻，贪便宜的来了。
其中一个胖点的兵说道：“这位小娘子，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模样，他这是几天没吃饭，饿晕过去了。干起活来可是个好手，一个顶仨呢。就是卖相有点不好，便宜点给两吊钱吧！”
这是坐地涨价呀，刚才还说给钱就卖，现在见有人买，涨到二吊钱啦。
晓涵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二吊钱？那我不买了。临出门的时候，夫君跟我说了，顶多五百钱，超过五百就不要买了。而且你这个谁知道有没有病，回家以后我还得花钱给他治。算了，反正家里活儿也不是很多，自己忙点儿也就干过来啦。”
说着就往外走，边走还边说：“哎呀，我还是快点儿走吧！别等一会儿死了人就晦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