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素色衣衫,头上插着一根木簪,除了手腕上带着的翠绿手镯,无半分装饰。
容貌与仁贵妃别无二致,只是更多了一分轻风明月的风骨。
正是沈花若的师父,风素仙子。
风素静静的看着她,一双眼眸宁静幽深,道“小若,你这是我唯一的妹妹,风离……”
沈花若后退一步,两人眼眸流转,师徒多年,沈花若怎么不明白风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翻涌着无数的情绪,她实在没想到多年不见师父再次相见,竟是在如此境界下,她眼眶泛红,“师父,你在逼我!”
几人也没想到,仁贵不是风素仙子,而是风素仙子的妹妹。
姑姑一边是孝道,师父这边,亦然是孝道。
饶是沈花若活怎么大,也没有如此为难过,目光触及风离嘲弄的神情,沈花若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风素淡然一笑“为师没有逼你,小若,你杀了我,放了风离,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你知道的,我不能!师父,是你教我人有善恶之分!可你护着身后的这女人,她心思歹毒,屡次害我姑姑,您看看那孩子,他被毒杀而亡,风离罪不可赦!她是您唯一的妹妹,可是我的姑姑,也是唯一的姑姑!”沈花若厉声道,手指着那个替夜成谦死去的孩童。
风素不语,手掌心凝聚内力,击向自己天灵盖。
秦烁在她准备自戕之时,已经先一步出手,两股内力悍然碰撞,似乎震得地面都动了动。
“师父……”沈花若白着脸喊了声,硬是没想到师父竟如此决绝。
秦烁大步流星的过去,拉着她的手腕,离开金銮殿。
秦烁领着沈花若一路出了宫,沈花若愣神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秦烁的房间,沈花若低头,看见手中捧着的茶盏,浅绿色的茶水冒着热气,她凑过去轻轻的吸了一口,舌尖被烫到传来清微的疼感。
“秦烁……”她喊了一声。
“嗯,我在。”秦烁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茶盏。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沈花若抬头,声音茫然,神态更是迷茫无措,像是在林子里迷路的小白兔。
秦烁对上她晶亮的眸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前代人的恩怨,我只能说,人各有命。”
沈花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秦烁你说若是我没有认风素仙子为师,是不是就不用顾虑,杀了风离解恨?”
秦烁将她拉到怀里,搂着她的肩膀道“沈花若你不要总想着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世事百态,爷也说不清啊!总之这案子查出来还不如不查呢,白白惹你心烦。”
沈花若被他圈在怀里,觉得周围都暖洋洋的,她往他怀里靠了靠,一手抓着他的胳膊。
又听见他说“也许死了,对你姑姑来说是一种解脱,她应该是不愿意一辈子待在皇宫的。”
姑姑生前没了追求,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夜成谦。
她的人生才开始,不应该沉湎于悲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