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菲尔德紧紧抿着嘴唇,脸上的潮红让他看起来,似乎刚刚没少在数千米的高空上,坐在自己特制的真皮座椅上,喝着和身下这架飞机,格格不入的廉价朗姆酒。
硕大的车门,甚至都不用让不到一米七的希菲尔德低头,只是弯着腰就直接坐了进去,然后任由司机关上车门,将他们的视线隔绝在外。
刚刚还气氛活跃的捷豹车内,随着希菲尔德的出现,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甚至卡卡罗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几人,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终于等到那辆劳斯莱斯车前两个长方形的大灯,似乎发出了前进的信号,闪烁了两下,接着缓缓沿着道路朝市区的方向开了过去。
这时车内那股压抑的气氛才消失一空,鲁道夫像是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咂了咂舌开口说道,“猜猜看,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希菲尔德和他那辆劳斯莱斯”。
卡卡罗特双手环胸,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看似貌不惊人的希菲尔德,在距离这么远的情况,依然带给自己很大的压力,无关乎他的财富和他在这座城市中的地位。
这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从走路目光像是鹰鸠一样盯着前方,无论四周有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就像是他的性格一样,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摇了摇头鲁道夫发动汽车,调转车头开始沿着来时的路开了过去,前面隐约还可以看见两盏亮着的尾灯。
虽然知道身旁的卡卡罗特对着希菲尔德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我刚刚看到了一只狮子,一只壮年的雄狮,要开始去巡视他领地了”。
“拜托,就算希菲尔德是一只草原上的狮王,可是他绝对和壮年沾不上边”。
近乎无礼的狡辩,深埋在心底的那根刺,哪怕他知道鲁道夫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卡卡罗特依然嘴硬的开口反驳道。
随着话音刚落,车内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安静之中,没有人再去就这个无聊的问题,开展这些没有意义的讨论。
漆黑的夜幕下,路边的路灯偶尔可以看见一两道拉长的身影,这座陷入沉睡中的城市,也即将迎来第一缕阳光。
随着道路旁开始出现了熟悉的大厦楼宇,车子前面的红绿灯路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出现在视线之中。
鲁道夫刻意放慢了速度,嘴角掀起一抹古怪的弧度,看着前面正耐心等待着红灯的汽车,开口笑道。
“不知道希菲尔德现在坐在车里,是不是在努力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毕竟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没有耐心了。
我现在很期待希菲尔德见到拿波里时的情景,那张淡漠的脸上,一定会出现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无聊的等着红绿灯,现在的鲁道夫,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热衷于八卦的狗仔一样,远远的吊在希菲尔德的车后,脸上带着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而卡卡罗特却丝毫轻松不起来,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天劳伦斯就要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举行自己最后的葬礼,无论结果如何,尸体终归是要入土为安。
看着身旁芭芭拉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对于香波特和他的这位鼎鼎大名的父亲,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奇的样子,虽然刚刚也只是短暂的看了一会,可是这位侦探先生,明显看起来像是不苟言笑的父亲。
往往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家里的气氛总是会让人觉得压抑,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香波特的性格变得有些古怪。
毕竟如果换成别人,哪怕有多么的迫不及待,也会忍耐到劳伦斯的葬礼之后,再和他的未婚妻米兰达肆无忌惮的鬼混在一起。
伊丽莎白略微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希菲尔德算是一位急性子的人,做事雷厉风行,他在事务所的时候并不多。
但是即便如此,当他出现的时候,嗯,整个事务所就像是笼罩了一层乌云一样,这一点和香波特截然相反。
香波特的母亲是当时整个英国乃至欧洲,名气都很大的模特瑟琳娜,自从和希菲尔德结婚后,几乎从公众视野中销声匿迹。
不知道这位侦探当时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一位热衷于抛头露面的女人,能改变的如此彻底。
因为本身结婚就算比较晚,而且只要了香波特一个孩子,希菲尔德似乎是将自己的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谈不上有求必应的溺爱,但是对于香波特,希菲尔德几乎算得上是一位慈父,无论是出席酒会,还是一些其他的宴会。
他总是愿意带上这个和自己长相截然不同,更像自己模特妻子的儿子。
从内心里,希菲尔德应该对于自己的儿子香波特很满意,否则也不会从前两年,慢慢开始开始把事务所交给了他。
我想即便发生了这些,希菲尔德还是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位继承人,到他这个地步,现在最看重的就是传承”。
听到这些鲁道夫回头看了一眼中央后视镜中的伊丽莎白,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坏笑,“说的没错,如果我到了希菲尔德这个层次,同样的也会最看重传承。
金钱无非已经变成了数字,名望也几乎到达了顶峰,如果不是传承,恐怕他再没有别的追求。
希菲尔德希望自己的姓氏罗伯茨,也可以像维多利亚、约克或者洛克菲勒、摩根一样,在这个世界上传承下去。
但是想要这样,必须得有下一个同样优秀的人,继续为之奋斗,不过不知道希菲尔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中。
既然他能娶一个模特,那说明起码他更看重一个女人的外表,不知道他有没有私生子的存在,毕竟以他的社会地位,存在这些并算不上稀奇”。
“你什么意思”?
似乎听明白了鲁道夫调侃中夹杂着的意思,卡卡罗特抓着扶手的手忽然用力了起来,挺直的身体徒然绷紧,更像是确认自己的想法一般,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