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生,要做出很多选择,生死,离别,善恶,生死。
新年假期后,和侦探所的名字一样,唯一的侦探卡卡罗特,也开始为了签署的那一大堆合约,开始忙碌了起来。
和合约上相对来说廉价的价码一样,这些更多的只是看在贾斯汀的面子上,和他签署合同的企业,也只是让他照例的每月去大厦中熟悉一下而已。
开始像个普通工薪阶层一样,乘坐着小巧的甲壳虫,穿梭于伦敦各处的大厦之间,毫无波澜的生活,似乎让人已经开始忘记了不久前,发生在海德公园的凶案。
对于卡卡罗特来说,在发生在摩天轮上的凶案,和维护自己已经签署了合同的客户中做出一个选择,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变成了一桩悬案的凶杀案,对他来说虚无缥缈的就像是天空中的夕阳一样,虽然漂亮的让人沉迷在其中,但是无论你如何奔跑,它总是遥不可及。
抓住已经在手中的,无论如何侦探都算是服务业中的一种,让现有的客户有一个不错的印象,在明年或者更远的未来,依然让这些合约可以顺利的签署上他们的名字,这才是当务之急。
即便他不自量力的想要参与其中,那也根本只是一种奢望而已,在这座城市中,只有一位侦探,有资格像当年的希丁克一样,来接手这件案子,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很多时候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走出伦敦商业技术中心的英国石油公司大楼,整栋全部用玻璃建成的建筑,如同一个火柴盒一样,盘踞在草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恰好从车上下来的莱斯特?达西,仰着头匆匆经过卡卡罗特身旁的时候,忽然脚下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模样。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卡卡罗特清清晰的看在眼中。
莱斯特挑了挑眉毛,嘴角掀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伸手指了指办公大楼,看了一眼腕表歉意的笑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抱歉,我还有点急事”。
说完,不待卡卡罗特回答,这位石油公司的股东,同时也算是这间巨头公司创始人的孙子,大步走向了办公楼中。
“你听到刚刚他叫我什么了吗”?
卡卡罗特自嘲的笑了笑,钻进被晒得滚烫的车厢中,开口问道。
发动汽车伊丽莎白握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漫不经心的说道,“年轻人啊,很正常的一个叫法,听起来感觉和你很熟悉”。
“不,莱斯特只是忘了我的名字而已,一次性付完了合约上所有的金额,廉价的数字,并不足以让他记住我的名字。
当然,或许他很忙碌,需要的记住的人,足以让他头疼,所以他用了几个称呼,比如年轻人,伙计,老朋友等等,来让见面显得并不是那么尴尬”。
“我觉得你现在变得有些玻璃心了,卡卡罗特”。
伊丽莎白开口打断了这段听起来带着些许沮丧的话,皱眉看着中央后视镜中,那道蜷缩在座椅上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莱斯特会经过你身旁的时候,停下自己的脚步,浪费一点对于他来说很珍贵的时间,来和你打个招呼,虽然他可能忘记了你的名字。
我们可能算是这间巨头公司,合作伙伴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而且无论用什么方法,至少拥有了一份合约,虽然金额对于他们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第一步往往是最难的,好了,年轻人,打起精神来,看看马路边,那些神色匆忙的人,脸上充满了茫然焦虑,但是他们可不会和你一样抱怨”。
车子缓缓沿着道路向皇后街的方向开去,卡卡罗特看着逐渐拥堵起来的车流,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烦躁的感觉。
“我们去樱草山吧,现在回去有点太早了”。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山顶,卡卡罗特拉着车窗上的把手,让自己挺直身体开口说道。
似乎感觉到了身旁伊丽莎白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那里可以看到伦敦最美的天际线,会让人有一种归属感”。
“我还以为要送你去利物浦港,抱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最近很压抑。
虽然这些无聊工作,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但是第一次,你还是亲自登门拜访,显得会比较重视”。
伊丽莎白长舒了一口气,在前面的路口调转车头,向摄政公园路标的方向开了过去。
这个季节的樱草山,漫山的绿草中,夹杂着终于熬过了难捱的冬天,开始盛开的玫红色樱草花。
两人坐在山顶的石椅上,卡卡罗特看着远处只剩下一个轮廓的千禧摩天轮,站起身子高喊了一声。
周围散步的人露出了善意的目光,在这里这种行为实在是再寻常不过了,登高望远之外,开口高喊一声,让心中的郁气全部随着回荡的声音,飘向远方。
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卡卡罗特指着远处的摩天轮,用力的挥了挥拳头。
“嘿,你还在想着那件案子吗”?
听着身后伊丽莎白的话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卡卡罗特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摘了一朵随处可见的樱草花,放在面前用力闻了闻。
“有时候希望这件案子就此结束,那句这只是开始,更像是虚张声势的话一样。
但是很多时候却又不由得想起,这件一直想要忘记的凶杀案,想凶手什么时候,又会选择这座城市中,无数摩天轮中的一个,来重复这种满足自己变态欲望的案子”。
人很多时候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既想要忘掉某件事,却又不由自主的希望这件事情,又发生在身边。
每出现一次噩耗,就意味着一位刚刚步入社会的女性,在人生最好的时光中,宝贵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而就像鲁道夫说的那样,他们却对次无能为力,很多时候只能将原因归咎为没有亲身体验,或者凶手出现的现场还是太少,这种自我安慰的理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