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道初与白石在烟雨亭相见,袁道初跟白石讲述全真教的历史,又讲全真教是怎样一步步壮大的。
全真教之兴起始于丘处机,因为他以七十岁高龄,远赴西域去见成吉思汗,劝谏成吉思汗爱民止杀。丘处机的“爱民止杀”思想受到了成吉思汗的认可,从而全真教得到了成吉思汗的支持,大元建立以后,忽必烈对全真教的支持没有改变。
这些全真教的历史白石再清楚不过了,白石明白袁道初这是在劝说他改变想法,去争取明朝廷的支持。
袁道初见到白石不表态,继而又说重阳宫掌门依然由黄烨来坐,他全力支持。
“师伯,你今天好奇怪,昨日你还不待见我,责怪我教徒无方,让全真教蒙羞,而现在却和我侃侃而谈。”白石说道:
“师侄,你还得以大局为重,正一教咄咄相逼,全真教百年基业,不能毁在我们手里,该放下,还得放下。”袁道初说道:
“她是我的全部,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白石已经明白袁道初的意思,他是要清理门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堵上正一教的嘴。
白石已经清楚,袁道初要加害南梦溪,白石不能在重阳宫久留,必须马上回风林居。然而,白石转身刚走下烟雨亭,就看见欧阳明带了他的两个师弟挡住了去路,并说道:“白师弟,形势所迫,你还不能离开重阳宫。”
白石气愤不已,袁道初劝解道:“师侄,她练天蚕魔功,为正道所不容,这份师徒情分你必须割舍掉。”
“你们怎么能这样,功德心都被狗吃了,居然甘愿牺牲晚辈,来保全你们的荣华富贵。”白石怒斥道:
“她是魔道妖女,人人得而诛之。”欧阳明叫嚷道:
“你们这群混蛋。”白石怒骂,而后拔剑就朝欧阳明冲了过去。
白石被擒,关到了地牢。这个地牢机关重重,固若金汤,连牢门都是玄铁铸的。白石在牢房里气得发疯,捶打着牢门大喊:“袁道初,你放我出去!”然而,这静悄悄的地牢,根本没人回应。
风林居处于乔木林之中,这里地势平坦,鸟鸣阵阵。这清幽的环境,本该是养伤的好地方,然而此时却危机四伏。
南梦溪在风林居内躺着,突然从外面传来了琵琶声。南梦溪认得这琵琶曲调,是洛尚离来了。
南梦溪从床榻上起来,蹒跚地挪到门口,扶在门边,闪出半边身体,向外看了一下,发现来的人不只是洛尚离,她还请了帮手。洛尚离请了四个人,都是江湖老手,在她的右边有两人,使用的兵器分别是南瓜金刚锤和飞虎爪,而这两个人南梦溪认识,他们就是浔阳漕帮帮主熊戴天和他的二当家。在洛尚离左边的两个人,南梦溪确信不认识,他们一个用双刀,一个用钩镰剑。
南梦溪看了这五个人,然后对洛尚离说道:“李常胤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是白石和宋远桥杀的。”洛尚离平静地说道:“你是白石的宝贝疙瘩,心头肉,杀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随后,南梦溪对熊戴天说道:“熊帮主,你也想杀我?”
“你投靠朝廷,害死我大哥,我要你偿命。”熊戴天吼道:
南梦溪知道熊戴天的大哥是张定边,当时南梦溪为了能救张定边,去了白鹭洲,劝说熊戴天和朝廷合作,并告知李靖辉已经和汤和在谋划,灭掉这群杀手。南梦溪向漕帮做了保证,熊戴天依然可以统领漕帮,而张定边只要不再重组天龙会,朝廷就不会追究其过往。
现在熊戴天说张定边死了,让南梦溪摸不着头脑,而后说道:“你说什么,李靖辉答应不杀张定边的。”
“他答应有用吗,我大哥已经被朱元璋斩首了。”熊戴天悲痛地说道:
“看来今天你是难逃一死了。汤和设伏围杀江湖众兄弟,双刀客屠穹,钩镰剑方胜,他们都在那天夜里痛失亲友。”洛尚离说道:
洛尚离弹着琵琶开始向前逼近,才刚走了两步,突然用手捂住了琴弦,琴声戛然而止。原来,洛尚离察觉到有用人来了,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就是保持原状,敌不动我不动。
洛尚离察觉到的人很快出现,是四个人,健步如飞来到风林居前,凭借衣着,洛尚离认出了他们,是苗疆卯蚩氏大护法阿布其脱。
苗疆民族以氏族聚居,阿布其脱所在的这个氏族——卯蚩氏,居住在川南宜宾,族人数百,除了统领宜宾苗族各部以外,还统领川东涪陵的苗族各部。
洛尚离看出阿布其脱也是冲南梦溪来的,于是对南梦溪说道:“白千羽,想不到要你命的人还挺多。”
阿布其脱接茬喊道:“交出冰蚕。”
“你是谁,汉话说得不错。”南梦溪说道:
“冰蚕产自天山雪谷,百年难得一遇。二十年前,李霄升将冰蚕盗走,修炼我族秘术。我等苦苦寻找二十年,如今听闻冰蚕在你身上。”阿布其脱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要这冰蚕,如果可以,我很愿意还给你们。”南梦溪说道:
南梦溪话音刚落,阿布其脱抛过来一把匕首,落在南梦溪脚边,钉在地板上。随后,阿布其脱说道:“自己动手吧,你应该知道它在哪?”
南梦溪看着匕首,有些绝望,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师傅被叫走,重阳宫方面也不会来救援,他们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阿布其脱见到南梦溪没有动作,而后又说道:“别等我们动手,粗手粗脚的,你肯定没命。”
南梦溪缓缓地蹲下身,把匕首拿了起来,还没等她站直身体,熊戴天吼道:“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为大哥报仇。”熊戴天吼着,舞动金刚锤,就攻向了南梦溪。
紧接着,二当家舞着飞虎爪也冲了上去。南梦溪退回屋内,拼命躲闪金刚锤和飞虎爪。熊戴天和他的二当家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很了解彼此的兵刃属性,相互配合地十分默契。
阿布其脱看着屋里的打斗,桌椅板凳到处飞,心里按耐不住,也要进屋,却被洛尚离劝住,她说道:“大护法留步,你们要的是冰蚕,而我们要的是她的命,我们杀了她,报了仇,尸体给你们就是了。”
阿布其脱止步,正在思索洛尚离的心思,这时从风林居窗户飞出一个人,滚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当家,他一个失误,飞虎爪被南梦溪抓住,他没想到南梦溪的力气那么大,他完全抵不住,直接被拽向前,实实着着被踹了一脚,被踹出了屋外。
屋内熊戴天吼得更厉害,双锤舞得嗡嗡作响。南梦溪自知成功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留在风林居拼命,就是死路一条,所以逃跑依旧是上策。
洛尚离和阿布其脱等人看到南梦溪从屋后逃了,于是立即追赶,滚落在地的二当家,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也往屋后追去。
此时,来风林居杀南梦溪的,不止洛尚离和阿布其脱这两拨人,在暗处还有一拨,他们来自全真教,带头人名叫钱中道,是全真教一个支派的掌门。
钱中道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名气仅次于青松,他是个左手剑,是个左撇子。这一点,跟正一派的天门道人是一样的。
钱中道的徒弟们看到南梦溪逃向了屋后的丛林深处,于是说道:“师傅,怎么办?”
钱中道说道:“不能让她死在别人手里。明宪,你带人拦截其他人,我伺机结果了她。”
“是,师傅。”钱中道的徒弟们回应一声,也向风林居后面的丛林奔去。
钱中道为堵江湖悠悠众口来杀南梦溪,但是也不排除他此行是袁道初授意的,在此过程中,他能得到好处。
南梦溪身体虚弱,先前踹二当家的那一脚,已经用出了所有的力气,可是那二当家好像并没受太重的伤。
南梦溪跑进丛林没多远,便被洛尚离等人追上,阿布其脱被钱中道的徒弟拦截,没能赶上来。
洛尚离的琵琶不太适合近身战,一个不防备,被南梦溪的鱼肠剑撩断了琴弦,无奈之下,洛尚离只能拔出琵琶里暗藏的短剑,和南梦溪比拼剑法。
南梦溪面对的这几个人,最难对付的是钩镰剑和飞虎爪。经过几番交手,方胜和二当家联手在一起,熊戴天、洛尚离、屠穹,使用的都是短兵刃,基本处在了战斗的外围,阻止南梦溪再次逃跑。
南梦溪右手一把鱼肠短剑,面对方胜和二当家的左右开攻,已是捉襟见肘,应接不暇。
此时,南梦溪用鱼肠剑格挡方胜的一招平刺,不料方胜半道改变了招式,右手臂被剑钩勾住了,如果不是因为衣袖下面有护臂,只怕右手就已经被钩镰剑切掉了。左侧,二当家的飞虎爪如飞蛇般飞来,缠住了南梦溪的左臂,虎爪尖利,索绳一拉,爪尖一下子就抠进了肉里,血立刻就渗出了衣衫。
南梦溪右臂被钩镰剑勾住,左臂被飞虎爪抓住,双臂伸展,胸门大开,正前方失去防御。南梦溪看到熊戴天从正前方攻了过来,身体一边是钩镰剑,另一边是飞虎爪,两边都被困住,难以挣脱,正要往后退之时,却又被身后的一棵树挡住。熊戴天杀气腾腾,一招横冲锤,正正地击中南梦溪的腹部。
南梦溪吐血了,鲜血落在金刚锤上。后面的双刀客兴奋,看到南梦溪未死,大喊一声道:“再来一锤。”
熊戴天收招,随后抡起金刚锤,又来一招劈打,冲着南梦溪右肩就打下来。
挣扎是生命面对死亡的本能反应。南梦溪不甘心就这样被铁锤砸得骨断筋折,惨死荒野。对活下去的渴望让她抛开所有,挣脱了钩镰剑,剑钩划破了衣袖,露出了护臂,也多亏了这护臂,否则南梦溪只有舍弃右臂,才能挣脱。
随着右臂挣脱,南梦溪往左移动,金刚锤轮空,砸在了地上。南梦溪闪身之时,左手抓住了飞虎爪的索绳,借助二当家的拖拽之力,飞身上前,鱼肠剑直接刺穿了二当家的胸口,当场死亡。
逃跑还是南梦溪的第一念头,在杀死二当家之后,她继续向丛林里面跑。
后面的洛尚离等人跟踪血迹追赶,追了半柱香的时间,都没追上,心中大感蹊跷,一个受重伤的人,怎么跑地这么快,耐力也太超乎常人了吧。最后,他们追上了,却发现不是南梦溪,只是一个不知姓氏名谁的小道士,手臂在流血,多半是自己划的。
洛尚离等人自知上当了,立即折返,去寻找南梦溪,也顾不上杀这个小道士。这个小道士其实是钱中道的徒弟,他引开洛尚离等人,真得是为了救南梦溪吗?
南梦溪奔跑了好一会儿,心中奇怪洛尚离怎么没追上来,自己越跑越慢,不应该追不上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半空中落下,在南梦溪身前一闪而过。南梦溪没看清他的容貌,也没看清他的剑招,只感觉一道冰凉从身体右肋下面,斜向下划了过去,这么快的剑招,除了青松,南梦溪就再也没见过了。
南梦溪不知道自己的腹部是不是被这一剑给刨开了,她不敢低头看,只感到有滚烫的热沿着体表在往下流。
南梦溪看着不远处那道模糊的背影,好像看到他是个左手剑。南梦溪后退两步,靠在一棵树上,直直地盯着那个人影,直到他消失不见。南梦溪看着身前草地上的斑斑血迹,用颤抖的左手摸了一下腹部,翻开手心一看,上面都是血。
南梦溪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她的脏腑器官由丝线包裹交连,浑然一体。看看她身上的那道伤口,如若换做别人,恐怕内脏都要掉在地上了。
洛尚离以及阿布其脱等人先后赶到,看到南梦溪像个木头人似的靠在树干上,她身上的那道大口子触目惊心,即使是杀手的他们看了都心有余悸。阿布其脱吃惊不已,这若大的丛林里,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南梦溪的命。
“李常胤弑师灭祖,我不欠你们什么。”南梦溪低低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至于周围的人是否听清了,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南梦溪说着又抬起了左手,摸到了肝脏的地方,而后将手从伤口伸到了身体里面。她在肝脏上寻找,寻找冰蚕,手指隐约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花生壳大小,应该就是它了——冰蚕,它已经化茧,阿布其脱找了二十年的东西。
南梦溪抓住了蚕茧,然后把它拽了出来。蚕茧上连着一缕丝线,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南梦溪将拽出来的这段丝线缠在鱼肠剑上,将它割断,她攥着蚕茧,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看着地面。
洛尚离等人见到南梦溪身上的伤,断定她命不久矣,然而担心她死前的最后挣扎要了自己的命,所以都不敢轻易上前。就在这个时候,洛尚离等人的眼前出现了一缕白雾,而后他们眼望周围,发现雾气已经将他们包围。这雾气凭空而生,隐隐约约,不浓不淡,转眼间就笼罩了一切,不单如此,随雾气一同而来的还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时,南梦溪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在召唤她到它那里去:“来吧,来我这里。”这个声音从心底而生,充满神秘。
南梦溪的瞳孔忽大忽小的,随后左手松开,蚕茧掉在了地上,紧接着转身,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向了迷雾深处。
神秘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动弹。洛尚离见到南梦溪走向了迷雾里,仇恨让她强迫自己往前走,可是似乎迈出的每一步都要耗尽所有的勇气,可谓是举步维艰,而后面的熊戴天、阿布其脱等人压根儿就没敢动弹。
洛尚离等人的眼睛看不穿迷雾,然而他们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迷雾里有个人,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洛尚离也止步,不敢再往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梦溪一点点消失在迷雾里。
强大的精神压力,让性情莽撞的熊戴天崩溃,他大吼一声,然后吼叫着“还我兄弟命来”,向着南梦溪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熊戴天健硕的身影刚消失,一声轰响就从迷雾里传来,紧接着一个金刚锤划着弧线飞了回来,落到了洛尚离等人的面前,把地砸了一个坑。
迷雾散去了,那种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南梦溪的血迹在二十多米以外的地方突然消失,熊戴天也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一阵毛毛细雨唤醒了沉睡的南梦溪,她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随风飘落的粉色花瓣。这里是一座种满花树的山谷,花树连绵数里,以粉红色海棠为主。
南梦溪支起身做了起来,发现身上穿的依旧是那件血渍斑斑的衣衫,想来自己并没有死,只是睡了一觉。
这时,南梦溪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穿过落英缤纷的花雨,走了过来。待她走近,南梦溪看清了她的容貌,而后就愣住了——还记得,南子枫送给南梦溪一幅画,画中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南梦溪愣愣地看着她,心中大疑,怎么回事,她不是画里的那个人吗,难道天魔琴的故事是真的?
她的名字叫白练秋,她就是传奇,而在这里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心月狐——此名,源自二十八星宿,是青龙七宿之一。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挖个坑把你埋了。”白练秋的声音清澈如水,她微笑着说道:
“你,我见过你。”南梦溪说道:
白练秋笑了,说道:“你还在做梦吧,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是一幅画,画里的人跟你一模一样。”南梦溪说道:
“画里?你以为我是画中仙,见你被追杀,从画里跳出来救你啊?”白练秋调侃着说道:
“啊,不是,那画是朋友送的,可能是为了证明他没说谎,让我信任他。”南梦溪说道:
“嗯,先别管我是不是画中仙了,看你活过来,比什么都好。不过话说回来,你每次睡醒,体表都脱落这东西吗?”白练秋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来到南梦溪旁边坐下,看着南梦溪体表的白丝,说道:
“每次受重伤醒来都是这样,他们说我练了天蚕魔功,可是我真得没练过,我也不大清楚,身体里怎么会有一只冰蚕,动不动就咬我。”南梦溪说道:
“这个我信,我估计你应该还能像蚕一样,会吐丝。”白练秋说道:
“吐丝?我不会,不过呢,我能爬墙。”南梦溪说道:
“能爬墙?”白练秋闻听,挺惊讶的。
“是啊,我的指尖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勾在墙面上。”南梦溪说道:
白练秋用手指摸着南梦溪的指尖,敏锐的触觉让她发现了趾钩的存在,她一边触摸着,一边说道:“居然带趾钩,好新奇的能力。”
“你不觉得奇怪?正常人怎么会这样,我害怕,连师父都没敢告诉。”南梦溪说道:
“你的这种能力应该是受冰蚕的诱导而产生的,算是天命所归吧。”白练秋说道:
“天命?你的意思是,我的这些奇怪的变化并不是天蚕魔功导致的?”南梦溪问道:
“肯定不是——天蚕魔功,我也有所耳闻。大约二十年前吧,有个叫李霄升的把苗疆的一种金蚕蛊带入了中原,在江湖上引发了一场血雨腥风。事态平息后,江湖上就有了天蚕魔功这个词。”白练秋看到南梦溪依旧愁眉不展,而后又说道:“你呢,也别再耿耿于怀,冰蚕没有了,可是你的这些能力依然会继续存在,那是你的本能。比如你的自愈能力——那么大一道伤口,你看看现在,连疤痕都没留。你可能不知道,我看见了,你得脏腑被丝线包裹交连,浑然一体,要不受了那么重的伤,换成别人,内脏恐怕都要掉出来了,哪还有命活着。”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你刚才提到了李霄升,你认识他吗?”南梦溪说道:
“有过一次交锋,当年他创了一套剑法,异常狠绝,江湖人叫它天绝剑。”白练秋说道:
“后来他怎样了?”南梦溪问道:
“我与他打完那架不久,他就销声匿迹了,如今已经二十年,天绝剑再也没有出现过。”白练秋说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南梦溪说道:
“我叫白练秋,这个名字已经用了有一段时间了。”白练秋说道:
“我叫白千羽,师傅叫我南梦溪,你觉得哪个好就叫哪个吧。”南梦溪说道:
“叫你千羽吧。”白练秋说道:
南梦溪眼望周围,花瓣飘舞,景色迷人,而后她问道:“这里的花树好奇特,盛夏时节都不落。”
“盛夏?不不,现在是春天。你呢,已经在这可树下躺了六个月了,没呼吸,没心跳,如果不是看到体温恒定,我都以为你死了。”白练秋说道:
“六个月!”南梦溪十分惊讶,而后想到,第一次苏醒是在商洛山里,差不多也是六个月,而后说道:“啊,又是六个月,为什么每次都要睡这么久,我要回重阳宫。”
南梦溪说着就起身,可是刚站起,一步还没走,一下子又栽倒在地,幸亏白练秋及时扶住,才没摔着。
“你虽然醒了,可是身子太虚弱,回去了你能干什么。留下吧,修养几日,我去给你打探重阳宫的境况。”白练秋说道:
山谷尽头花树渐无,曲径通幽,这里有个溶洞,是半封闭型,它的顶上有个大窟窿,其上又有绿树藤条遮盖,允许几缕阳光照射下来,而在阳光的下面有个小莲藕池,藕叶拥满整个池塘。这个溶洞空间开阔,布局简约,是个福地洞天。白练秋把南梦溪带到了这洞府之中,让她安心休息,白练秋则出山谷去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