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根生,于世的另一个同事,同事们都叫他老董。老董已有十多年教龄,教学经验丰富,成绩突出。同事们私下评价他本质不坏,教学也有引领示范作用,就是有时心眼小,爱占点小便宜,喜欢论人是非长短。
老董最让同事们见不得是喜欢围着校长转,爱打小报告。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于世觉得老董的这一毛病,并不是因为他想走“上层路线”,或跟同事们争什么利益,而是他就是这种脾性,管不住腿和嘴,总喜欢把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不说心里急得慌。其实,他转述别人的评论仅仅是因为好奇心和为了闲摆自己见多识广,并无多少害人之心,可也是无意间影响了同事之间的感情,他却“失礼成俗而不自知”。比如大家晚上聚在一起聊天,随口谈论一点学校的事,第二天一大早一准就到校长的耳朵边了。后来搞得同事们只要他在,都自觉地规避谈论和学校有关的事情。
但老董比较热心肠,喜欢帮助别人,也是“百事通”“活字典”,校里校外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时间长了,有时候给人一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感觉,拿窑东县的一句俗语就是“不拔自家的麦子却跑到别人家的地里数捆子”。
老董和于世是教学搭档,在一次喝醉酒后,他拉着于世讲了许多发生在同事身上的段子,印象最深刻的是关于“偷人”的一个故事,听得于世一愣一愣。“你现在住的这间宿舍,你仔细看看,其他地方完好,为啥门锁那儿修补过?”老董打了一个酒嗝,指着门框神秘地问道。于世心想,典型的醉话,我才来两三个月,那些陈年旧事怎么知道?不过于世刚住进来时也曾疑惑过,好端端的门框,为啥在安锁的地方打了一道长长的补丁?
于世有点好奇:“怎么,这里边还有一些吸引人的故事?”
“当然,那是我们教务主任李雪梅的杰作。不对,是她男人的‘功劳’。”老董有点自豪地说。
李雪梅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平日里总是笑眯眯。她个子不高,长得丰满白净,特别是胸又大又挺,经常穿着一条黑色裤子,从后边看上去,紧绷的臀部走路扭来扭去,似乎要从弹性十足的裤子里脱颖而出。她是学校男老师公认的十几位女老师中最性感的一位,没有之一。她处理事情干净利落,教学也比较有经验。有同事曾在办公室开玩笑说,李老师进办公室门,人没进来,胸脯已经将门顶开了;出办公室门,人出去了,臀部还留在办公室。形象的玩笑惹得同事们哈哈大笑。李雪梅性格开朗,也不在乎同事的评论,总喜欢回一句:“你懂个屁,会欣赏女人不?回家去让你媳妇好好教一教……”
老董接着自言自语道:“有一天晚上两三点,下大雪,李雪梅在这间房子里和原来的校长‘胡整’。”
看着于世认真的听他讲,老董继续说道:“忽然,李雪梅听到他的丈夫喝酒从外边回来,到他们自家一看门锁着,就在校园里边找边喊。李雪梅惊慌失措地来不及穿衣服,光着屁股、抱着衣服,偷偷从墙角溜回到自己的宿舍装睡了。”
“这和门锁有啥关系呢?”于世好奇地问道。
“我还没说到呢,别打岔。”老董有点恼,“你以为她男人半夜无缘无故满校园找啊,没人提示吗?喊了几声,她男人径直走到隔壁宿舍,一脚踹开宿舍门。只有校长一人躺在床上。她男人也确实能忍,嘟囔了一句,离开了。校长不敢吱声。”
于世在想,哪还敢吱什么声,自作自受。于世认识李雪梅的老公,高大帅气,温文尔雅,在县城某单位上班,俩人基本一周只见面一次。于世在想,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这个男人情商挺高的,没有直接去踹门,而是留了一些时间给自己的妻子和校长,算是大事化小了。不过于世还是有点不相信,一个男人在那个时刻能做到如此冷静?
“这些是你看到的?”于世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看到,大家都这样传说,无风不起浪,总该有人看到了。”老董说道,“不过,我也撞见过一次,这个娘们和另一个男人在办公室抱着啃,搞得我们三人当时很尴尬。”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的把柄抓在我的手里,他不敢说我的不是。”老董有点得意地说道。老董所说的“那个男人”也是学校的老师,听说平时作风就有点问题。
于世对李雪梅并不熟悉,只是作为同事经常见面打个招呼,她的故事也基本是从同事嘴里听到的。有一次,于世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前面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张办公桌,李雪梅老师趴在桌边仔细看着一张报纸,一只脚悠闲地一动一动。一位同事正好进到办公室,看着李老师趴着看报的姿势,就打趣道:“李老师,人家于老师还没结婚呢,你翘着屁股诱惑人家啊?”李老师也似乎感觉到这样的姿势不雅,赶紧站直了,笑着看了看于世,数落那位同事:“就你一天废话多,我来诱惑你。人家于世老师是好人,哪像你一天满脑子龌龊事儿……”
于世在想,老董说的这些男女之事应该是存在的。在这样的环境,每天除了面对学生,就是满眼的荒山,又加上交通不便,不能按时回家,时间长了不发生点什么才怪。但换个角度看,也许人们对漂亮的女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敌意,李雪梅老师本身并没有那么不堪,大家口口相传夸大了事实吧。
再次看到李雪梅时,于世正在窑东县最大的商场闲逛。看着李雪梅和她的丈夫、女儿牵着手乐呵呵买衣服的场景,于世总是无法将“偷人”二字和她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