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未受创的人都在各处寻亲找友,救死扶伤。听那陈青雷说了,当即聚拢起来,就遵着那他的吩咐,再不顾厅中的一切了。
英无声觉得那陈青雷似乎是颇有声威,见他一语不言,面色吊起,转身当头向大厅门口阔步行去,一干人都纷纷尾随着跟上去了。
英无声当即想到,要是这些人都走光了,自己可怎么找到出去的路径呢?他处身在那被称为鲵尊的肚腹里,在那一派大江之中,那江水腐骨蚀肉,若是没人领头出去,怕他要被困死的。
英无声轻手轻脚的从梁上溜下来,才刚迈步,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磺之味在各处弥漫开来。前面的人似乎也发觉了。都察到了异常,俱各绷紧了面孔,手按在兵器的柄上,仰头向四下里张望着查看。
片刻之间,都还没发现什么端倪,却又幽然的,又有几许丝丝缕缕的酒香之气飘起。众人各皆疑惑,正议论窃窃,没提防那陈青雷和无心上人都喝出声来,一个说;“不好,大家快走。”
一个说;“大家当心火烛。”
英无声亦被他们的呼喊吓得一跳,看众人动如蚁跑,他也不明来由的慌张起来。随着他们将要奔出去时,在那已半掩上的大堂门口,轰然一声响动,大门刹那紧紧闭上,一道火龙已凭地卷起来,就烈烈啵啵的跳荡。未及眨眼的功夫,那火势已烧得大成,有燎天之威,便将整座大厅吞没在焰海里了。
火气焰尘来得太急太快,迷散的灼浪里俱是焦臭刺鼻的气息,门口早阻断,人不得逃,火龙横突盘锁。众人惶乱如雀,抱头鼠窜,一声接一声的惨呼就响彻在那狭沉的楼宇群阁里。
英无声也是手足无措,惶惶得乱跑着找可以隔绝火势的地方,但到底因为焰浪太猛,光热迫人,到处都是奔突的人影,他怕自己被撞上了漏了马脚,便也不敢太大意的躲避。
正慌惧之际,突然耳外一阵排山倒海的剧烈震响生起,众人脚下都颠颤起来,看见在飘掠的火影里,数不清的人都扑卧倒地,被那大震震得翻爬下去了,一下又被地上的火龙淹没了。
众人惊骇如死,无暇多思,听得那大响澎湃激越,毫无止绝,竟如天河倒悬般的从头顶直落而来了。那声音一时压过烟火杂尘之气,带着沛然的森森水湿,直是冲涌大掩,倾悬而致。
是江口决堤。英无声暗想,纵然躲得火烧,怕也要被大水淹死了,自己可真是不会游水啊。
还未等他想出应对之策,那一条银龙下九渊似的大水已破天降下,浪头重如城落,击得火败屋散,将一切吞淹在荡荡无涯的浊水里去。
英无声逃跑不及,骇得抱头蹲下去。他埋着脖子不敢开眼,想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但好半天,只听得河声喧嚣,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他不免好奇,试探着睁眼看时,四周正是一座汪洋,自己好像已被大水吞没,正被淹在那才刚藏身的地方。见在薄薄明明的光影里,有些兽面人形的死尸并累累的白骨骷颅,和焦黑的炭屑木板正慢慢的沉下来。
他暗暗吃惊,怎么这些尸体竟会显着畜兽的样子呢,难道也是野牲成精成妖,死后现出真相了么,怎么又见那些骷颅尸骨,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他不得而解,忽然想起诸葛四来,也就看淡然了许多。
正自奇怪,忽然意识到自己半点被水淹埋的感觉都没有,他遂伸手试了试,果真连半分水势都摸不着,再试时,他双手划动,发现自己竟然往水高处飘动了。
英无声大喜,猜是身上的乾元旗的缘故。他不敢久耽,试着从水底直往上游,也不知多久,终于凫出波面。环眼看时,只见头上的空里房梁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火斑烧着,火光下看见,远近大水汹涌,那灯光通明的各处楼宇,已尽沉积倾颓在浪流和烟尘里,到处除了已死的尚漂浮在水面的怪尸,哪里还能见有半个人的形影呢。
英无声大急,想那进来的路何其诡异难辨,他现在独自被困留下来,却如何回得去。他便想解下乾元旗喊几声看有没有人答应,但又怕不熟水性被大浪冲走。
正彷徨间,忽听得不远处有女子微微的抽泣声。他就试着踩动水流往那边去。声音渐近,看见抽泣的女子模样依稀便是柳夜曦,她似乎也是受伤颇重的样子,她怀中正抱着明瑶不动的身体,倚坐在一处亭台的檐脊上,脚畔便是一圈一圈的浊水。
英无声近过去,见柳夜曦身上血污狼藉,她大腿上和脚踝处,以及露出的肩头上,都有极深重的创口,能见殷红的血尚没止住,还在汨汨的流出来。英无声猜测她是伤重得不能逃走了,她重伤之下逃亡不暇,应该解不得江水之毒,被那无休江水困住了。
英无声心下忐忑,他虽然欲想办法救了她们,但他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要他的命,毕竟她们也算是赵府里的,害了小镇的那么多人口,且自己正有可能被他们到处追捕着。
英无声这般想,遂又记忆着林白,心下便好一阵难受,想无论怎样,林白的死也与他赵家是有关系的,自己怎么反要去救仇家的人呢。
英无声遂坚忍着心思离开,人尚未行远,柳夜曦哭声浅浅,隔着水面又幽幽传来。这一下便冲溃了他的防线。他心底给自己说;“又没见她们亲自害死林白和镇里的人,待问清楚了,如果她们也是凶手,再报仇也不迟啊,她们都伤着,自己有乾元旗,应该可以对付的吧。”
英无声再次小心的浮过去,也爬到那处檐面的瓦片上了,悄悄的解下乾元旗,咽了咽喉咙,终于低低的说;“喂,姑娘,你还好么,要不要我救你回去啊?”
柳夜曦似被这突兀的声音惊了,急忙回头看,见了,嘴里啊的一声,说;“你是谁,从哪来的。”
英无声就急摆着手说;“低声低声,姑娘,我不是坏人,你小声点,你愿不愿意让我救你们离开啊。”
柳夜曦说;“你怎么救,出不去的。”
夜曦看着脚畔飘淹的波水说;“这是无休江水,生人一落进下去,立马要被销骨侵肉的,会死得很痛苦。不管是谁,都逃不掉的。”
英无声正欲说话,夜曦突然捡起了一旁的半截残剑,握住了对着英无声厉声说;“你到底是谁。”却没有动手。
英无声就慌乱的往后挪了挪,心想,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这么小的年纪,还凶成这样。遂说;“姑娘要是能自己照顾,我走就是了,何必便要动手杀人呢。”
英无声说完,也不等夜曦言语,忘了问出去的道路,便欲起身离去。还未转身,听得夜曦说;“你等一等。”
英无声回过脸,夜曦说;“你真的能救我么。”
英无声说;“我也没把握,我不知道离开的路,要找人问,听到你的声音,就来看看的。”
夜曦说;“你不是七渊盟内的,哪你是怎么到这的。”
英无声说;“这个且不能告诉你,你要是不知道离开的路,不愿意我救的话,我就走了啊。”
夜曦说;“离开的路我是知道的,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给你说离开的办法。”
英无声想了想说;“这个也不能告诉你的。”
夜曦说;“你是六界中潜伏到小镇里的高手是不是,或者你是七渊盟里的部众呢。”
英无声说;“你伤成这样了,血流个不停,还这么多话,我都说了不能告诉你,你这么问个没完没了,你愿不愿意让我救,你不愿意就点个头,我就要离开了。”
夜曦说;“你没办法离开的。”
英无声说;“那我不管你了。”
英无声再不言语,他想那乾元旗神异非常,说不定有什么奇迹能让他找到逃离的门路,他虽然开始的时候很同情夜曦的伤势,但夜曦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他拔剑相对,让他很生气了,他又想到赵家的心狠毒辣和林白的死,想夜曦毕竟是赵家的人,到底沾染了赵家的歹狠,他便冷了要救夜曦的心肠。
英无声也不管夜曦将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直疑惑的盯在他的背上,就拿了乾元旗披上,念了咒语真言,也不等夜曦是何反应,便一下跳入到水里去了。
夜曦就被这幕诧异得目瞪口呆,她直愣愣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里早不见了英无声的影子。
她本是冰雪聪明的人,一霎即明白,英无事或是有大本事的人。自己重伤被困,无休水不干,自己怎么逃得掉,这无休水是从无休江里灌来的,循环往复,周流无止,除非师尊以牌令调动,不然如何干涸掉。
夜曦即想到,要是错失时机,怕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早就想到,无休江这般泛滥却未见师尊现身治水,只怕师尊那边也出意外了。
夜曦这般想,当即努力的大声喊叫,说;“喂,你回来,我知道出去的路,我告诉你啊。”
其时英无声未及走远,他听到了,遂返回来,又爬上那边去,这次遂坐在夜曦的对面了,离得三两丈的距离,就解了旗说;“那你告诉我吧,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这么说,夜曦依然没有防备,就把眼眉睁得大大的,说;“你怎么做到的,可以可以。”
英无声说;“你不要拿剑对着我,不能暗算我,我就救你,否则就算了,免得到时候你我动手,我又把你打伤,你伤这么重,要是死了就不好办了,我可不想多杀人命的。”
英无声这么说,是瞧出了夜曦的惊疑,他怕夜曦对自己下毒手,便故意拿话堵夜曦。他想夜曦见他能这般凭空来去,一定以为自己很厉害的。
就见夜曦说;“这个自然的,你这么厉害,我怕不是你的对手,况且我还要求你的帮助呢,怎么会害你。”
英无声听了就过去,夜曦果然便将手边的断剑丢下了,但没扔远,英无声也就装作不介意,俯下腰看明瑶的情势时,已见她的身子冰凉了。
夜曦落着泪又抽泣着说;“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混战,这是我师姐,混战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护着我,不知被谁用重掌力打伤了,后来火烧起来,她一直压着我,自己却被烟火伤了性命。”
英无声就看见,果然明瑶的衣衫裙裾要比夜曦的焦烂许多,她青丝般的长发也乱了,枯萎一片。不知怎的,英无声就心里一阵难受。就撕扯了自己的袖口,让夜曦咬紧牙了,把夜曦的伤口包扎住,说;“你不能动,动了伤口裂得更厉害,会要命的,我背你走吧。”
夜曦就稍微有些扭捏,说;“我可以的,还是让我自己走吧。我已服过药,我外伤无碍的。”
英无声说;“你别给我再找麻烦啊,我麻烦事还多着呢,你要半道上伤口裂开,我管不管啊。”
夜曦只得微红着脸不说话,英无声说;“你们女人事真多。”
英无声便去扶,夜曦说;“把我师姐的遗体也带走吧,她是救我而死的,我不能丢下我师姐不管。”
英无声心底恼怒,本想发火,一看明瑶的样子,就忍住了,说;“你伤得这么重,自己走会有要命的危险,那我何必救你呢,我有个妹子也死在这里啦,尸体也没找到,你师姐已死了,再怎么都救不回来了。”
英无声说完,夜曦就猛得大哭了出来,英无声没去理会,只站在一边,见夜曦哭过一阵后,将明瑶的尸体放下了,带着泪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英无声就又撕扯了自己的半面衣衫,将明瑶的面目遮住了,就轻轻的放到水面上,流浪冲来,一下便冲远了。
夜曦噙着泪痴痴的立着,英无声说了走,取旗披上,却发现背着夜曦只会颠簸的夜曦的伤口裂得更重,便说了,夜曦也不多话,便依了,也不多问乾元旗的来历等等。就将那半截宝剑包缠住了,抱在怀里,待英无声默念过咒言,便一起跳入到水波里去了。
二人眼里只见水流垂荡,近身却全不觉水流逼迫。正行之间,夜曦说想去她师尊那边看看,英无声便猜是要往密阁那里去了,问了果然是,英无声就凭夜曦指着路,二人如行云雾般的在水中走,到处是坍塌颓败的房面被淹着。到了,那地头上果然也是焦烂倾斜,瓦倒梁翻,一片凌乱的样子,却哪里再有什么可见到。
夜曦心里想,不知师尊他们是不是逃出去了,这些一切的变故,却是怎么得来的。
遂要让英无声在四下里翻翻找找,终于什么也没寻见,在失落里,却瞧着水面上漂来一个画锦装饰的华丽盒子,捞起看,上有暗锁锁着,掂量了却如空无一物。
英无声便撬开了,发现里边是一张彩描的地图,图上面丹青朱墨,群峰掩映,有一处深谷,谷里湖水澄明,在湖水暗陷如渊的深处,一座独独的危塌高耸屹立,塔顶似落有什么宝珠模样,它祥光缭绕,正是一片灿烂无边的景像。
奇怪,这会是什么地方,瞧山势倒有些像是黄月山,但黄月山里何曾有过那般的大湖高塔啊。那地方大体倒像这个无尘阁,但却没见画有那个怪兽,且这里虽有山岳,但却并不相同。
英无声正细看着,却被夜曦猛得一把夺回去了,似乎夜曦已认出图上绘的是什么地方,或是知道了图的重要,就赶忙的揣进怀里,再不拿出来。
夜曦就说;“这是我们的很重要的物件,你身份不明,不能看的。”
英无声不理,气得不想多说,也不陪她再找,就摧着夜曦,二人遂一起再走出来。
归去依旧是走来时的旧路,虽然到处大水漫卷,但好在乾元旗神异不测。那塌在道上的诸多楼宇石板泥沙,二人竟也能看得分分明明。二人行在水中,却正像像行在云虚里,竟感觉不到一丝暗波的流刷。且使英无声倍感欣喜的是,当此之时,竟然还能说出话来。
英无声在夜曦的指引下,绕着一处处的积石泥沙行走,就见沉于水底的,除了累累的白骨其余的还是累累的白骨,所区别的,止是兽骨与人骨的不同。英无声近日所见多异,也便见怪不怪了,但夜曦却似全然不见似的,一点惊奇的样子也无。
过得一程,道上却渐渐难走起来,夜曦说之前的老路已被大水冲来的积泥淹没了,出口不好辨认。夜曦说她担心这头驮着无尘阁殿的鲵尊已出事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泥沙被卷进来,虽然那鲵尊常卧在无休江里,以无休江水为饮,但却是上古神兽,且又受着黑血七渊的禁制,是绝不会倒吞江水,波流泛滥的冲毁无尘阁殿的。
英无声听了,心便暗沉下去,想会不会弄得最后连夜曦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呢。
英无声便不说话,想不管怎样,总是在那所谓鲵尊的肚子里,只要沿着一个方向走,总该能走到它的肚皮边上,就算真找不着出口,捣烂这鲵尊的骨肉。还怕逃不出去么,先前自己怕被水淹,现在全都无虞了。
英无声便寻着平顺些的路只顾走,到夜曦问了,他才说了自己的想法,夜曦初时不同意,说鲵尊是长辈不可冒犯,但英无声全不理会,英无声说;“如果鲵尊还活着,自然不能招惹,如果死了,总不能就将两人活活困死吧。”
夜曦也觉得对,便不反驳。大约行过两三刻时辰,二人终于到的一面猩红色的墙面下了,便见头顶水走如潮,悬崖如挂,二人猜是已到鲵尊肚皮边上了,英无声遂让夜曦手摸着试看有何动静,夜曦遂试了说;“已冷了,冰凉已片,硬得像铁,怕鲵尊也已死了,不知是谁,竟有这样大的本事,能杀得了这上古神兽。”
英无声也不搭话,将夜曦轻轻放下了,让她不要乱动,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衫了,就用夜曦的那柄断剑去挖洞壁了,却没有血流出来,也没见异常,英无声虽感奇怪,但也不放在心上,直到挖过了半柱香的时候,才勘勘的将那肉墙挖穿了。
英无声长出一口气,他身子本亦有伤,这时便累得要虚脱,稍歇了歇,即抱夜曦出来,看时,原来那似龟似鳄似鱼似蛙的鲵尊,竟然真死在那露出水面的桥头上。夜曦见了,心中黯然,两人过去查看,见它的巨大牙齿都被利器斩断了,致命的伤口是在下颚底,一剑扎透了它的吼管,似乎出手的人剑法极快极猛,威力极大,竟然只一剑,将那鲵尊的皮肉挖了个大洞。
英无声在镇郊亲眼见过那鲵尊吞船杀人的壮举,它深具玄通,虽不确定眼前这只是不是在镇外见过的,但从它吞江含城的本事看,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却不知这等一个大兽,会被谁给弄死了,谁能有这样大的能耐,杀了鲵尊,倾覆了他们的望海魔宫。不知会不会是杀了诸葛四兄弟的那个拿了与叔父一样长剑的骷颅人。
英无声想不清楚,他怕被夜曦觉出自己的身份来,也就尽可能的不与夜曦多谈多说。
上岸了,英无声便找那山洞入口进去,问夜曦是不是还要过那座万仞垂崖上蛇盘的软桥。夜曦心也疑惑,英无声初时说不知出路,这会怎么什么都明白呢。她暗中盘算,这小子也是来历不明,待找着机会,定要试试他的底细。
便从那山腹里出来了,英无声想下到崖底去找林白的尸体,遂又问夜曦有没有去的小路,夜曦说那底下她也没敢去过,不知道,前辈们说去了的人没一个能活回来的。英无声听了心中难过伤感,下了决心说等自己日后学成本事,一定来给林白筑座坟。
英无声便抱夜曦到那崖畔了,看时,那云岚之上,大雨如倾如扫,那横跨在石盘那头的蛇桥还在,只是上面缠绕的蛇已尽死,都软爬爬的耷拉着,看上去有即要断落的样子。
英无声就踌躇,不很敢踩上去,怕死蛇缠不紧,遂问夜曦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夜曦就看出来,英无声止是仗着乾元旗的厉害,别的倒也稀松平常。
夜曦便说自己可以试着飞过去的,自己一个人行,可以到桥中段了在桥上再稍微的借力,便能落到那边了,但如果是两个人,自己伤着,便万万不能够。
夜曦就说;“你放我下来吧,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英无声一下傻了眼,说;“那我呢,我怎么过去,我救你逃出来,你这般对我啊。”
英无声恼着,想把夜曦丢在地上摔一跤,又怕打不过,只得恨恨的放下了,说;“好吧,你走你的。”
夜曦说;“看你小气的,逗你呢!”
夜曦说;“我背你飞过去,但我伤重,不知道两个人行不行,如果不走运,你和我就一起摔死了。”
英无声说;“那样你的伤口要裂开的!”
夜曦说;“如果掉下去,那也是死啊,好歹试试,万一有机会呢,如果过去了伤口裂开,你再用心救我一救就好了啊。”
英无声正想,夜曦这个女子说话有些不着调的,万一过不去,正在桥中坠下去该怎么好。突然没防备,已被夜曦一把从腰肋里携住,只觉她脚下稍动,人已呼呼的沿桥面上飞掠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