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转脸看向一脸古怪的服务生小丫头,问道:“刚才和我们一起用餐的人呢?”
……
晚餐后,沈君依和吴昕送聂远志、常远到曲江湖酒店院落里。
临别,聂远志说道:“今天的事,惊动了史金区长。他已经严令规划部门慎重处理此事。只是你们的那位陈经理,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出来。”
说罢,聂远志和常远上了车离去。
沈君依恍惚记起白天的事情来,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了。
吴昕看沈君依发愣,挽着沈君依回到沈君依的房间,两人窝在沙发上,吴昕给她讲起后来的事。
沈君依听吴昕讲到,她回房间的时间,陈云飞就不见了,急问:“陈云飞去哪儿了?刚才,聂总说他还有几天才能出来,是什么意思?”
吴昕握握她的手,“别着急。我给你说情况。”
……
小丫头脸涨的有点红,苏城软语道:“那位先生,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吴昕一愣。
“那位先生是被警察带走了!”服务生小妹调整了语调,用播音主持的标准普通话说道。
吴昕在苏城上了四年大学,苏城话倒听的懂,意外的是陈云飞怎么会被警察带走。陈云飞是吴昕招录到公司的,背景都很清楚。违规违法的事,他不会去做的。唯一的原因可能还是上午在西虹大厦的冲突。
只是,西虹大厦的招牌已经保住了,应该达成了某种平衡。警察怎么会到酒店把陈云飞带走?
……
沈君依听吴昕推测,着急说道:“咱们不管是什么原因,先把人保出来再说。”
“我已经联络过了!大概有眉目了!”
……
听小服务生如此说,吴昕掏出电话就给易念一打电话,却没人接听电话。
看了时间,下午一点多。
吴昕等了片刻,又给易念一打电话,仍然是没人接听。
在乐城机场分别时,易念一特意交代吴昕在苏城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交代此事时,易念一神色凝重,当时吴昕还笑他神经兮兮。
没想到,来到苏城果真出了状况。
只是,师兄,你如算命先生一般,怎么这会儿出事你不接电话了?
苏城还有什么能解决这种事的人?
吴昕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佘旭。
他虽然是位大学教授,生活在象牙塔中,但他老爷子在苏城身居要职,倒是能够解决此类事情的人。
这时,也顾不上其他,吴昕直接给佘旭拨了电话。
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电话里,佘旭高昂的声音,“吴总,您什么指示?”
吴昕嘴角微笑,紧张的情绪一缓,说道:“出了个状况,不知你能解决吧!”
“你说!你交办的事,必须有能力解决好!”
吴昕噗呲一笑,“先别说大话!”
把事情大概说了,电话里佘旭爽快答应,说道:“这不是事!你等我消息。”
……
“你的这位朋友倒是爽快!”沈君依轻笑道:“和你什么关系啊?我们一到苏城就颠颠地跑来请我们吃饭。现在这事又如此热心!”
“他是樱佘雪茶的老板,我们云逸投资是他最大的金主投资方。咱们的事情,他自然尽力。”
沈君依担心陈云飞,也没心情和吴昕开玩笑了,问道:“他不是说没问题嘛!怎么聂远志又说,陈云飞还有几天才能出来。你再问问他能不能带我们先去看看陈云飞!别在里面被人黑了!”
吴昕一直也在担心,但下午沈君依沉睡,不敢离开。听沈君依提议,就给佘旭打电话。
电话立刻接通,佘旭那边说道:“吴总!”
吴昕看沈君依立着耳朵听电话的模样,不禁好笑,郑重说道:“佘教授,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我们能不能先去看看陈云飞?”
“吴总,说什么麻烦!我马上联系。一会儿给你回话。”
佘旭很快回话,已经联系妥当。让吴昕在酒店等,他马上来酒店接她们。
吴昕想起午餐时,陈云飞只吃了半份面,等了半天的热牛排也没来得及吃。用酒店电话拨了餐厅,让打包一份牛排意面。
佘旭来的很快。吴昕和沈君依到酒店餐厅取了餐,上了佘旭的VV7。得了一大笔投资,佘旭把钱都投到樱佘雪茶上,倒没有换车。
上了车,沈君依微笑道:“佘教授,辛苦您了!这么晚了,还要劳驾您。”
佘旭启动汽车,目视前方,虽然明知后排的俩人未必能看到他的脸,仍然以最帅笑容说道:“小沈总,您客气了!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分内的事。”
“佘教授,刚才听吴总说,您在苏城神通广大。能不能先把陈云飞保出来。我刚听说,他还要在里面几天。我担心在里面别出什么事!”
听吴昕和沈君依说他神通广大,一向沉稳的佘教授也有点飘了,笑着说道:“小沈总,要说按以往,这事倒不是事。只是此次冲突的对方也不是善茬,据我所知,他们已经闹到市里,这个事上升到关乎苏城营商环境的问题了!所以有些棘手。”
关乎苏城营商环境,这话是佘旭从老爷子佘处——此时,佘处已经是市人大副主任,兼任纪委,应该称为佘主任了——口中听说的。
接到吴昕电话以后,佘旭确实没觉得难办。
不要说动用老佘的关系,佘旭的学生也有几个在公安系统。南城公安局也有他的一个学生,还是女学生,廖莉。廖莉也是一个公安系统的一个小官僚了,恰好任曲江湖派出所的所长。
西虹大厦发生的事,应该正好归曲江湖派出所管辖。
佘教授向来深受女学生的喜爱。
廖莉接到佘旭的电话,也是内心小激动,心道:“这毕业好几年了,难得佘老师主动打电话来。”
听了佘旭说的情况,廖莉早已知晓。
西虹大厦的事闹的厉害,区府很重视,上午的行动是区公安局治安支队办的。当时,区府的指令是安抚、稳定。
所以,支队到西虹大厦后,只是控制住局势,把工人和管理人员隔离开。
然后,让工人选了代表和管理层谈判,最终达成协议。
工人代表提出的第一点要求,西虹大厦不再更名。支队长代表区府承诺,这也是史金区长亲自定的调子。毕竟西虹大厦作为南城区的地标建筑,曾经是南城区营商环境好的一个标杆。阚毅侯虽然抗议,但被压下去了。刘义守只好代表现任管理层应诺了此事。
工人提出第二点要求,管理层不要整理日想着扒拉资产了,好好经营公司给工人们留口饭吃。被工人们揍的鼻青脸肿的刘义守也点头答应了。含糊不清说道:“经营好公司是我的责任。”
第三点就是公司不能秋后算账,日后再找今天来提诉求的工人们的麻烦。刘义守也答应,区局支队的几位同志作了见证人。
事情谈妥,刘义守让施工的工人重新装好了西虹大厦的楼顶大字。之前准备好的“一泓大厦”四个字都被工人们砸了个稀烂,只能做垃圾处理了。
见诉求达成,工人们在管理层人员的注视下,在两队干警的“护卫”下,排着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撤出了西虹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