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刀面容含笑,语气却十分笃定。
话音落下,那粗汉的眼神不免有些慌张,不过本就脸厚心黑,自然不会因为赵行刀出面就善罢甘休,反倒伸起手指头,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喂喂!你说我胡说八道?这可是大家都看见的,要我说,是你在胡说八道吧!”,说着,男人把脸转向了那群围观的人,“是不是,大伙?”
先前这群人无不参与了向李平年施压的过程,这时被赵行刀点破,一个个面子却是挂不下来,恼羞成怒下,此刻就算那粗汉有错在先,此刻一个个也认定了是李平年的错。
毕竟对于这些旁观者,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正义,他们只是想进行一场情绪的狂欢,希望用群体的狂欢压倒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
一个老汉附和道,“是啊!你的意思难道是大家都睁眼说瞎话吗?”
刚才那讥讽李平年的刻薄女人冷笑一声,“哼哼!谁知道和那小子是不是一伙的?”
粗汉闻言,却是一拍脑门,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才那小子还和这个男人有说有笑的!”
李平年闻言,心中怒意更甚,自己方才不过是和那赵行刀打了个招呼,却被那粗汉添油加醋地说成是有说有笑。
李平年看着赵行刀被众人言语讥讽,心中不觉多了几分歉意,以为自己拖累了赵行刀,正要起来解释几句,却被夜千劫拉住了,回过头来,却看到夜千劫在笑。
李平年心中不觉窜起了无名火,“狗爷?我被他们欺负了半天,你怎么还笑?还不去帮帮赵大哥。”
夜千劫淡淡看了一眼赵行刀,笑了笑,“算这群蠢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说完,便跳回了床上睡觉,再也不理会李平年。
而听了夜千劫的话,李平年此刻却是一头雾水,“诶!狗爷,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啊?”
就在这时,之前那被粗汉拦下的小伙却挣脱了粗汉,一脚直奔赵行刀而去,“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一起欺负老实人!”
李平年心下一惊,正要出声提醒赵行刀,却看到赵行刀的脸上没有半分着急,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哎呦!我的腿啊!”,此刻那个冲动的小伙却是抱着腿在地上痛苦地打起了滚,他的一条小腿沿着膝盖向前几乎扭曲了45度,整条腿
周围众人的脸色也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几个女人尖叫着跑开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看清。。。啊,是这小子自己踢空了吧?”
这时,已经有滚轮声在列车内响起,是列车乘务员接到有人受伤的消息赶了过来,众人也是一番手忙脚乱,才将那满地打滚的小伙给抬到了乘务室去接受简单的治疗。
而经此一遭,粗汉和李平年之间的对峙也因为人们注意力的转移而结束了。
赵行刀这时笑着向李平年走了过来,“平年小兄弟!你没事吧?”
李平年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和善的赵行刀,心中却是有些错愕,“刚才。。。难道是我看错了?”
李平年刚才离二人较近,却是看的比旁人更加清楚,在刚才那小伙子出腿的一瞬间,情况十分诡异,那踢向赵行刀腹部的一腿,在空中明明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却似乎受到了什么未知的力量冲击一般,瞬间向上翻折了过去。
就在李平年方才眨眼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赵行刀的腿似乎如幻影一般迅速抬起。
只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个小伙已经躺倒在了地上,而赵行刀却在原地佁然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出招的痕迹。
这时赵行刀冲那粗汉笑了笑,“你还要找这位小兄弟付医疗费吗?”
而那粗汉看了看赵行刀,脸色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刚才他离那年轻小伙最近,因此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最为清楚,那个小伙根本不是因为一脚踩空失去平衡才折断了腿,那条腿分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空中硬生生地折断一般。
他轻轻哼了一声,也没说话,灰溜溜地坐回了床边。
而那熊孩子还在不停哭嚎着,那粗汉却是一巴掌糊在了那孩子的屁股上,“别哭了!!”,那孩子才堪堪止住了哭声。
这一切无疑更加重了李平年的疑惑,就在李平年还在迟疑之际,赵行刀已经重新坐到了床边,拿起手中的书继续阅读了起来。
李平年也不好进一步询问,又想起了方才夜千劫看到赵行刀出手时的反应,估摸着夜千劫或许知道了什么,便打算回头有时间再问问夜千劫。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面那家人也不消停,又开始闹腾。
那孩子显然平日里被一家子溺爱过度,方才挨了那粗汉一巴掌,也是呕上了气,心性也是十分暴戾,这时竟开始对他的母亲开始拳打脚踢。
这孩子虽然不过五六岁,看上去生养的极好,胖胖憨憨,小拳头也是有几分力气,那个瘦弱的女人毕竟面对自己的孩子有些心软,竟有些招架不住,身上不一会便挨了几脚灰。
而那老妇和粗汉看了也不管教,反倒看得饶有趣味,这一切被李平年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悲戚,暗自衬度着要不要出手帮那女人一把。
其实,李平年心中大致也猜出了女人的情况,估摸着是被人贩子从城里拐来,一两千块卖给了眼前那个潦倒可憎的汉子,否则就看那粗汉的模样,又怎会有人家狠心将女儿给推到火坑里。
李平年生长在农村,对这类悲剧也是见识过不少,有些破落的农村家庭给儿子娶不起媳妇,而传宗接代的观念又深入骨髓,便联络人贩子买个城里媳妇,有些村子甚至家家户户参与这些肮脏的买卖,并相互包庇,也不知造成了多少人间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