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回到朱家村时,风易早就等候在此,一见面即问:“魏道长传你什么本事了?”
张顺摇头道:“老师怪我不知进退,不懂忍让,被人打是活该的。”
风易愕然道:“这魏道人如此迂腐?”他见张顺的脸上丝毫没有失望之色,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分明是有所收获的。
风易冷笑道:“你骗我。”
张顺笑道:“确实被老师说了,不过老师没传什么本事,我却在他那里见到一个人,他传了我一套剑诀。”
风易顿时来了兴致,问道:“那人是谁?”
“万大炫。”
“大字辈!?”风易摸着两撇小胡须沉吟着道:“那是昆仑一辈年轻弟子。”
张顺愕然道:“风兄竟也知道?那人果然年岁不大。”
风易沉吟着道:“这万大炫是来见魏道长的吧?”
“正是,他想请老师回山。”
如果魏道人回了昆仑,这太祝令的位置可就空缺了,也不知谁会顶上。张顺想像从前一样时时去炼丹,只怕再也不能够。
“万大炫传了你什么剑诀?”
“他未演示,而是往我眉心一指,我便知了那套剑诀。”
如此神奇的传功之法,在以前,张顺是想都不敢想的。风易却丝毫不奇怪,说道:“神念法!达到炼神先天之境的人便会这本事。这万大炫如此年轻,境界竟已不低了。你能施展这套剑法吗?”
张顺摇头道:“我只来得及记在心中,若说演练的话,或许只能展示个一二层。”
那套剑诀施展时剑影飞舞,根本不是靠手在动,已超出了张顺所能理解的范围。
风易笑着道:“等你也踏入炼神,达到气神合一时,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那剑需靠御剑驱使,剑随神走,意不留痕,现下的你是施展不来的。”
张顺苦笑道:“这么说来,我虽得了这套剑诀,还是无用的。”
风易道:“若你能迅速把境界提上来,那就有大用了。”
境界提升哪里是易事,多少人打坐练气,只为了突破一个小境界,却耗费数十年寒暑而不能寸进一步。
张顺修炼时间不长,想要迅速突破更是难上加难。
但那万大炫在和张顺聊天时,竟说魏道人那一支在前期修为提升是极快的,只要多吃药即可,但在后期却难进步。若果真如此的话,张提升一下自己境界岂不是很容易。
张顺回忆着万大炫所说,越想越觉有理。
可是哪来的药可吃呢?
炼丹!
不停的炼!
张顺诞生了一个念头,假如魏道长离开灵台,剩下的那只丹炉是不是给搬回来?又或者到哪里去寻觅一个小一些的,搁在朱家村里自己练。
就算解决了丹炉问题,还有药材需要解决,张顺决定到洛阳的坊市上去看看,若能直接在药店中采购齐全,那便什么都不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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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西侧有两道门,一道是上西门,一道是广阳门,城中著名的坊市就在二门之间。
上西门沿着坊市一直走,便可直达北宫和永安宫。
此刻,通往永安宫的长街上,一辆华丽宽大的四乘马车正缓缓而行。
马车一侧,一名蒙着素色面纱的白衣女子跟随着,车前车后,更是护卫着十来名腰悬刀剑的彪形大汉。
长街两侧除了长着许多茂盛大树外,更被高耸的黄色宫墙和富贵之家的大院民房所遮挡,只看得到上半截的阁楼和青灰色屋脊。
或许是早市已结束的缘故,路上行人不多。
骨碌碌的车轴声原本是这条大道上唯一的声音。
突然,两旁墙头之上出现许多蒙面身影,手持弩箭、标枪!
一声呼哨,寒光闪动,无数弩箭和标枪冲着马车车厢投射了过去,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笃笃笃的连续声响之中,马车瞬间就被射得千疮百孔,更有许多弩箭插在了马车的车壁之上,让这辆马车变得如同长了无数箭杆和枪杆的刺猬。
“不好!有人偷袭!”随行的大汉纷纷拽出刀剑,往马车涌了过去。
很明显,行刺之人要杀的,是坐在马车之中的人。
弩箭标枪结束之后,无数人影从墙头一跃而下,向马车杀来。他们得到的命令可不单单是杀了马车中人,而是提头来见!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出手凶悍,甚至抱着必死的决心。护驾马车的十来名彪形大汉虽然悍勇,但在这些人如潮水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哀嚎惨呼之下,转眼倒下去一半。
鲜血洒满地面,尸体横陈街头。那些大汉绝望了,在人数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死里逃生。
至于马车中的人,或许已经在第一轮的弩箭和标枪攒射下,便已经丧命。
他们已顾不得保护马车,还是先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人群一散,马车旁边孤零零的只有那一名随行的白衣女子。
马车才是众矢之的。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蒙面人眼中露着对财富的炙热渴望,奔马车跳了过去,只要把头颅拿到手,此行便大功告成。一人的双脚刚落在车驾上,那名看上去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白衣女子终于动了手,她拔出长剑往上一刺,便从背后将那人扎了个透心凉,再一抖手,死尸栽倒在车下。
另外二人吃了一惊,若在平时,这样的一个娇柔女子得罪了自己,杀是不杀的,有更好的方法比杀了她有趣的多。如今却顾不得了,二人发出一声怒喝,雪亮的刀光往这婀娜的身躯折了过去。
鲜血喷溅,两声沙哑的哀嚎从高大的身躯发出,然后如烂泥般软倒。
“杀了她,一起上!”
不知是谁爆发出一阵鼓舞士气般的大喝,人群汹涌而至,无数刀枪往那女子和马车上招呼。
寒光一闪,必有人倒于血泊之中。白裙飘飘,如一朵白色花朵绽放,开到哪里,哪里就成人间地狱。白色的裙裾上开始落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色,当躺倒的人越来越多时,裙裾已从白色花朵变成了鲜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