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司笑感觉好舒服,全身暖洋洋的,周围是一片金色的草地,他跑上面,软软的,散发着好闻的味道的草地,他情不自禁的躺下去打滚,越滚越快,越滚越热,很快就滚到草地边际,只见边际外是黑压压的虚空,虚空中站着巨人扛着大火球射向他,那是周强,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面目狰狞,司笑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动弹不得,怪物周强扛着火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司笑大汗淋漓,斜躺在床上,头还掉在床外,惊目圆睁,正午的太阳透过窗户晒得身上,炙热难耐,幸好是场梦。
管不到周强了,司笑发现身上有很大的味儿,酒味、火锅味混杂在一起,洗澡还发现身上多处擦伤。
拿起手机给成袜子发了条信息,发条橙,你昨晚趁我喝醉打我了?!
很快成袜子回过来,别激动,我哪舍得啊(一个坏笑),你醉的一堆烂泥,送你回去时候,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放心脸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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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的室友就像小蜜蜂不停的上班不停的上班,甚至周末也不见人,司笑都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了,怀疑他们是否存在过,如果室友是存在的为什么不记得名字呢,为什么好像没见过他们。他们房间照常锁着,房间里公共区的物件还在原样,一切痕迹表明这套方间只有他存在着,每天都在。
室友是我等不到的人,司笑得出了最终结论。
当务之急是找工作,建筑设计师可以转行吧,小公司难道还做尽调吗,改了改简历,开始给建筑施工单位投简历了,包括销售,卖保险都投了。
设计和施工至少有关联,卖房子,卖保险实属病急乱投医,只要能止渴,是毒药他可能都要喝。
司笑屋里有个简易的衣柜,几块板子钉在墙上,外面拉了一块遮帘布,他拉开遮帘看到夏丹的衣服静静的躺在那里,有一件是夏丹最喜欢的冬装,那是司笑在鄂尔多斯出差时,买的鄂尔多斯牌羊绒衫,精纺细羊绒,夏丹很喜欢穿,因为很薄,又暖和,还有一些夏丹时常穿的。
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司笑找到了所有关于夏丹的东西,装了两大袋子,来到楼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才从垃圾箱捡了几个纸盒子,正准备离去,司笑迟疑了一下,把她叫住了,说我这里有一些不要的衣服和东西,都是好的,您看您需要吗。老太太高兴的接过去一看,连忙说都是写好东西啊,我要我要,谢谢你啊小伙子。
您不用谢我,这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了,扔了也怪可惜的,您能用正好。
老太太提起来很吃力,司笑准备好人做到底了,一问才知道老太太也住小区,就帮她提回去。
老太太住在小区角落的二楼,是一个一居室,大的屋子里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木桌和木椅,木桌上放立着一张圆镜,其他地方堆了一些捡来的垃圾,有裁成一片片的废纸箱子,有塑料瓶子,摆放的都很整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洗手间和小厨房,很明显这是一个单人宿舍,司笑心里一阵发酸。
老太太请他坐,司笑就坐在了那张木椅子上,并没有着急走,对老太太产生了好奇。
司笑问:“老太太,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老太太点点头说:“是啊,一个人”
“那您的家人呢,他们在那里啊”
“我没有家人了,就我一个了”
一个人,怎么只有一个人了。
司笑满肚子疑问,不知道怎么往下问了。
好像看出了司笑的疑惑和关心,老太太说:“我没有结过婚,所以没有老伴,也没有孩子,我的父母已经离世了,倒是有个弟弟,也早就失去联系了”,老太太神情是那种淡然的沧桑。
司笑脸上的神情惊讶夹杂着难过,老太太毫不介意,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给司笑看,照片上是一个一家人合影,老太太指着其中一个女子,说这是年轻时候的她,看的出来年轻时候的老太太很有气质修养,只有殷实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司笑才发现老太太的现在的气质也还不错。
司笑说您气质真好,以前好,现在也好,还有种书卷气。
看得出来,老太太闻言很高兴,摇了摇食指笑着说,我喜欢看书,也许是这个原因吧。说完老太太掀起了床单,从床下拉出了一箱子一箱子的书。
那些书都发黄了,有史记、资治通鉴、小说等,司笑也喜欢读书,细细看去,很多都是都是很老的版本了,中华书局繁体竖版的古籍, 70年代的连环画。
老太太说她叫冯婉珍,已经68岁了,家里以前是大知识分子,受过批斗,历尽磨难,又瞧不上一般的人,就一直单下来了,年纪大了就更没那个想法了。早年弟弟外出闯荡,也是音讯全无。
司笑和老太太很奇怪的有的聊,越聊是越佩服,没想到小区藏龙卧虎,谁能想到身边捡纸壳子的花白老太太有那么深的国学造诣呢。
老太太好像能看透人心,司笑离开前,她说:“我这辈子悟透了一个道理,没有什么是度不过去的,现在的磨难,也许就是命运的考验”
现实对他和夏丹已经完成了考验,结果显而易见。
后来,司笑在出租屋又大醉了一场。
夏丹的物件清理了,可她在司笑脑子里撞来撞去,疼的他龇牙咧嘴。夏丹说她第一次去足球场,看到踢球的他,是那样的耀眼,这就是她想象中男友的样子,她把自己装成一个球迷,肆无忌惮的看,毫无羞耻的想,周围还有很多她这样的球迷,可都熬不过她,因为她几乎天天来,从不疲惫……司笑说,如果某一天我不再优秀了,我们就分手吧。夏丹捂着他嘴不要他说,以后不要说分手。
周强来把夏丹拉走了,问夏丹,跟我还是跟他,夏丹毫不犹豫地说跟你,俩人抱在一起朝着司笑叫着loser……loser。
司笑心里有一颗苦子,苦的生痛,看不到希望。他想起XC有种秘法,饮酒疗伤。
衣柜里有两瓶以前买的茅台,找了出来,反锁房门,关掉手机。躺在床上不停的喝,天旋地转,中间睡了几次,晕沉沉醒来又喝,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敲门,喊他的名字,好像又没有,司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最后一次醒来是早上,头疼的像是脑浆子要从耳朵眼里流出来,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呕吐物扑在身上、床上、地板上,两个空酒瓶干净的躲在角落里。心里果然不痛了,夏丹仅仅是夏丹。
五月末的这个早餐,司笑从本质上是个全新的人。
打开手机有一条信息,是冰山美人的:“作为我的对手,别掉队了额”
打扫方间,清洗被褥花了整整一天,站在清新的方间里,饥饿就像洪水猛兽般袭来。
幸好分手那天买的菜放进了冰箱,司笑才没有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