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死了？
这个如果，郭子洵还真的没有想过，见芸姐的第一面，以为她是个骗子，但是还是对她有依赖感，并且这种依赖感持续到现在。
但是，他在心底，知道这个假设是有一定几率的。
毕竟，五圣地这个庞然大物，有很多连芸姐都无能为力的超能力者，更别说还有他们研究出的科技武力。
“你若是死了，我用轮回珠将芸姐救活的，不怕。”
沈芸听到这个答案，眼神深处闪现出一道喜悦的光，但是她很快就将光给熄灭了，她松开了双手：“哼，嘴倒是挺甜的。”
郭子洵以为她不相信，再次重复道。
“芸姐可是我的领路人，我怎么舍得将她给弄丢了，轮回珠乃是身外之物，当然还是人命重要。”
沈芸记得局座曾经说过，一旦轮回珠复活别人，那么就会成为无主之物，而且一段时间内不能再次认主。她可不敢冒这个险，让郭子洵失去轮回珠这个最大的依仗。因为在这段没有轮回珠的日子里，五圣地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沉默了一会，沈芸郑重地盯着他：“我若是死了，不需要你救。记住，为我报仇！”
见郭子洵还要反驳，她转头离去。
而郭子洵的耳边传来着的话语良久不散：“菜鸟课堂第二课：不要心慈手软，即使是对自己人！”
这一点，郭子洵自认为永远也做不到，他没有那么的铁石心肠啊。他很困惑，当自己说出要救芸姐的时候，她明明是开心的，为什么却非要违心地说出另一个让双方都不舒坦的答案？
大义、大局，就真的比个人情谊重要百倍吗？
郭子洵摇了摇头，这种问题，身处其外，可以侃侃而谈大道理、正确方针，但是一旦轮到自己身上，真是难以抉择的问题，不亚于让自己选择生存还是死亡。
……
有了前车之鉴，虽然郭子洵不至于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但这次，沈芸也没有将他给丢在外城的客栈里。
而是将他带在身边，将外城跑了个遍。
“芸姐，那个老朋友究竟在哪儿？”
自从她问了自己那个问题后，两人便没有说一句话，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此时，郭子洵见芸姐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根本没有准确的目标，他腿早已酸痛无比，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芸：“……我也不知道。为了安全，我们最终会议之后，便断了联系，我只知道，他的任务是围绕着文武市开展的。”
“那你们就没留个联络方式什么的？”
“他留下了四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郭子洵：“……”
沈芸见郭子洵刚才听到这四句话时时明显的一阵诧异，就问道：“你知道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我在这上面出现的所有地名都找了个边，像什么晴川、汉阳啊，鹦鹉洲、烟波江啊，可是很多地方我都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地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老鬼还挺会玩谜语的？”
郭子洵啼笑皆非，问了一个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芸姐，你们这个世界有诗词吗？”
“诗词？”沈芸认真想了想，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是什么东西？”
“呃……就是一种文化。”
郭子洵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就道：“诗词是一种精美的情感表达方式，可以寄托各种爱恨情仇，能让人开怀大笑，也能让人痛哭流涕，充满着很多神奇的力量。”
沈芸似懂非懂：“这么厉害，也能杀人吗？”
这一问倒是让郭子洵沉吟了一会，他想到某个朝代的文字狱，仅仅是因为“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二句就惹来杀身之祸，想来也是可以杀人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
“那你会吗？”
郭子洵惭愧一笑：“我不会，但是我会背（哈哈哈哈！）”
沈芸：“？？？”
没想到镜的这个老朋友居然会崔颢的名篇，郭子洵对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想，问道：“芸姐，那个人去过现实世界吗？”
她的回答倒是让郭子洵大吃一惊。
“三年前，在执行五圣地的特别任务是，曾经在现实世界待了一个月年。”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眉头一挑，“哦，对了，他执行任务的地点就是苏南市。”
郭子洵不禁佩服起祖国诗词文化的博大精深，仅仅待了一个月，就把一个镜界的高手给带入了诗词的无限魅力中去，无法自拔。
“哦！这样啊，文武市有没有一个地方叫黄鹤楼。”
沈芸在眼镜上搜索了一会，并没有发现黄鹤楼那个地方，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难道我猜错了？”郭子洵疑惑了半天，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答案，“肯定没有错，走，我们去我记忆中的黄鹤楼，一定把那个老朋友给找出来。”
“为什么去那地方，那几句话中也没提黄鹤楼三个字啊？”
郭子洵挠了挠头，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这首诗出自名诗《黄鹤楼》！”
……
文武市没有黄鹤楼一说，郭子洵只好按照现实世界的位置，去目的地看一看。
黄鹤楼位于长江南岸的蛇山之巅，濒临万里长江，是祖国5A级旅游景区，“江南三大名楼”之一，自古享有“天下江山第一楼“和”天下绝景“之称。如此的文化底蕴，也难怪镜的这个老朋友对此念念不忘。
蛇山，是找到了，可从山脚下还真看不到什么楼。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郭子洵还是登上了蛇山。趁着爬山的时间，郭子洵从芸姐的口中了解到了那个镜的曾经下属的大致情况。
他行为乖张，性格怪癖，不讲情理，在做任务时，是最偏执的一个。在团队里，都称他为老鬼，有时候就连镜这个局座都不放在眼里，敢随意顶撞。但是在得知镜被五圣地通缉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站起来，说一定要和局座当面对峙个清楚，否则，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在最后会议的时候，他的话也最少，虽没有言明有召必回，但一定会要是找上门去，他不会当缩头乌龟。
而且，他还是一个单一火属性S级高手。
镜界的蛇山大多数都是客栈，也许是因为远离内城，处于偏僻角落里的原因，其上来往的人少之又少。
郭子洵站在一家名为“乐不思蜀”的客栈门前，久久不忍离去，他好奇道：“芸姐，这客栈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沈芸尴尬一笑，说这在镜界似乎还是一家连锁店，里面有一些羞羞的客房。
郭子洵会心一笑，便不再深究，而是用气了明秋灵瞳，瞬间方圆四百米的景象全都展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在搜索这“黄鹤楼”三个字，突然，就在眼前的客栈里，有一间房的门牌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黄鹤楼”，找到了。可是老鬼人呢？
“芸姐，我们进去吧！”郭子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扭扭捏捏地沈芸给带进了这个欢乐的世界。七拐八饶了一阵子，来到了一个门前。
正欲训斥郭子洵怪异行为的沈芸，一抬头，看见门牌，就闭上了生气的嘴巴，换了一个调调：“老鬼在里面？我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存在？”
就在这时，这座客栈的工作人员来了，他看了看两人，客气地问道：“两位是要住店还是吃饭？住店的话，这间客房是不开放的，我可以给你安排另一间。”
“为什么不开放？”沈芸撇了撇两边的门牌，挺了挺胸脯，“其他类型的，都住过了，没什么新意，这间倒是第一次碰到，我们就要住这间。”
郭子洵：“……”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之色：“实在抱歉，这间房是老板的专属客房。”
“哦？你们老板呢？”
“要找我们老板的话，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他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回来也从不给我们打招呼。”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从乐不思蜀里退了出来。
“芸姐，怎么办？我们要等吗？”
沈芸一咬牙：“等？等个屁。找不到他，我还就真不相信了，偌大个文武市，老娘还偷不来个破界符。”
她转头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个老鬼，我都想把乐不思蜀给拆了。”
此话一落，郭子洵就感到一股杀气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袭来。明秋灵瞳瞬间开启，就在两人前方十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戴着很低帽子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有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的女子。
“拆了我的店，那是得露出点真本事。
声音很沉闷，像是沉沉的云，暗暗的天，压得让人窒息，就连呼吸声都不自主的变得缓慢了。
沈芸见到来人，一身破旧的灰黑相间的长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腰间还挂着一个大容量的酒葫芦，这正是记忆中的老鬼。即使他的粗糙的脸上一直是怠慢不惊的超脱神色，但是沈芸知道，一旦认真起来，什么超脱，都是浮云，比谁都偏执。
她眼神一挑：“真本事？今天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罢，沈芸也没给一旁的郭子洵打个招呼，就如闪电一般地开启了战斗模式，在她的面前浮现三根旋转的钢针，一根接着一根地射向散漫的男人。
老鬼看到钢针，眼神中闪出一丝异样。但是面对那三根钢针，他根本就没有闪躲，而是任由针一根根地射进了自己地身躯。
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花容失色，捂着嘴巴大叫出来。
钢针在郭子洵的火眼金睛下缓慢地射进了皮肉之间，并没有一丝的血液流了出来，郭子洵切换到明秋灵瞳，发现了一个让他都觉得震惊的一幕：钢针化了，化成了一股液体般的白色灵力液体，被排除了体外。
这……是什么操作？
沈芸似乎见怪不怪，也不怕他报复，安心地走上前去，立在老鬼的面前：“鬼公子，别来无恙啊！”
老鬼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沈芸的身上，而是将目光盯着还在一动不动的郭子洵，他有些疑惑，这个人身上有一丝熟悉感，却又被巨大的陌生气息所覆盖。
此时，郭子洵的外貌被沈芸给折腾了一阵子，寻常人还真认不出本来的样貌。
“沈处长。”老鬼低沉地打了声招呼，听不出冷淡，“进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