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一定是馨梦！”清韵情绪高昂起来，披肩的长发也随着她的情绪开始舞动。
“确实是很像……可是……名单上女孩的名字是叫‘思怡’啊。”
“名字不是关键！”清韵激动地指向屏幕中女孩的照片，“这个女孩和馨梦一模一样，我绝不会认错！”
“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中大奖了呢！那么都听你的，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此地不宜久留！先把电脑里的资料都拷贝下来，这个‘乔治’值得我们好好地调查一下！”清韵此时像一位将军正干脆利落地对手下的士兵发出命令。
“等一下。”清韵似乎又有些迟疑，“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再让我仔细地看一下那份名单。”
这次清韵将那份十年前失踪儿童名单仔细地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尽管清韵极力克制住面部的表情变化，但穆羽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还发现了什么？”
穆羽小心询问清韵，而清韵则是用冷冰冰的话语回答他的问题。
“徐望天也在名单里。”
“什么？徐……望天！”
“嗯……还不止他。”清韵紧咬嘴唇，“名单上面的孩子，几乎都是我曾经接触过的‘闯入者’。而且，上面有一个你特别熟悉的人，她也是我们费尽心机正在调查的人……”
“可瑜？”穆羽几乎是吼出了这个名字。
两人沉默了半晌，心中的疑惑已经太多了，完全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这是怎么回事？”
清韵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不如先调查一下这个‘乔治’的真实身份如何？看一看电脑中的其他资料，说不定能找出他的真名。”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被这种家伙尾随，我有些担心可瑜的安危了。”
“你说的没错，还是先出去吧。我会在后台分析这些资料的。”
穆羽跑进一旁的暗道，顺着路走了出去。他发现暗道其实连接着地底的排水道，在清韵的帮助下，他终于从阴井盖钻出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我的老天啊！这里是哪？”
眼前破败的楼房完全不同于市中心的繁华景象。穆羽感慨除了‘贫民巷’以外，居然还会有如此贫穷的地方。
穆羽来到标注的地址，却只发现了一个破败的街道，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两旁也随意堆积着楼房的残垣断壁，甚至连路边生长的野草都显得无精打采。
“就是这吗？嗯……怎么说呢，还真是超出想象啊……”
“好像还在里面一点。”清韵提醒穆羽。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诊所吗？穆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进，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街道的尾部居然真的出现了一家小诊所。穆羽看来一眼短信上的图标，又对照了一下门口的牌子——完全一致，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诊所门前只是挂了一盏不怎么亮灯笼。与其说为行人照亮，倒不如说它将这个地方幽暗的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这里真的怎么看都很可疑。
“直接进去吗？”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进去？当然是先确认一下可瑜在不在这里吧！”
“也对。”
“快点去！”清韵向穆羽摆摆手，“你自己能搞定吧？我要先暂停一下和你的交流，因为我想仔细看看电脑里的资料。”
“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穆羽向着清韵比划出OK的手势，立刻就在诊所门前找到一个摄像头入侵了进去。
穆羽先来到了诊所前台。
这里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护士正在前台打着哈欠。就在这时，从左边的监控死角里出现了一个主治医生模样的人，开始与前台的护士交流着什么。
穆羽又黑进前台护士的手机中，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宝贝！今晚到我家去好不好？我全都准备好了。”
“哎呀，你好坏啊！明明知道我有老公的嘛……”
大概是一个娘娘腔的男人在与他的情妇对话，内容听得穆羽直想吐。正在他想准备离开到别处看看时，却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宝贝，马上就好。等我先骗完来这看病的傻帽女孩……”
是指可瑜吗？穆羽警觉了起来，黑进了‘娘娘腔’的手机里。
‘娘娘腔’告别了前台的年轻护士，重新回到了诊疗室里。果然没错，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可瑜。
“好了，让我们回到接下来的话题。和叔叔说说，你最早出现所谓的幻觉是在什么时候？”
幻觉？这就是让可瑜突然发狂的原因吗？穆羽又黑入屋内的摄像头，继续仔细听两人的对话。
“大概是两周前。”可瑜低着头慢吞吞地回答医生的话。
“你之前说过，有一个自称是‘戈多’的人一直在呼喊你，对吗？”
“是。”可瑜继续小声地应答。
什么？‘戈多’？难道……
“你知道这是‘戈多症’的初期表现吧？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来我们诊所治疗‘戈多症’的，都是在大医院看不起病的穷人，但是希望你要相信我们，虽然设备比不过大医院，但我们的‘戈多症’被治愈的比例高达95%！所以你一定要配合接下来的治疗。”
‘娘娘腔’医生拉开抽屉，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可惜那是监控的死角，穆羽没法看到。
“把你的左手伸出来。”那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娘娘腔’医生的双手开始在可瑜的左臂上来回的摸索，看起来就是在占可瑜的便宜。不，这摆明了就是在占便宜，就是一个咸猪手！
穆羽此时简直想冲进诊所，拉起可瑜的手就走！
可还没等穆羽开始行动，‘娘娘腔’的手就停住了。他拿起了刚刚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狠狠地扎了可瑜的左手腕一下。
“啊！”可瑜忍不住叫出声来。
开什么玩笑？穆羽努力地调整摄像头聚焦到可瑜左手手腕上，不过他的重点并不在可瑜的手腕上，而在扎可瑜的那个凶器上面。那不是普通针管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穆羽十分熟悉的东西。
“白色的……羽毛？”
之后，可瑜收下了那根羽毛，向‘娘娘腔’道谢后就离开了房间。
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为了不让可瑜发觉，门外的穆羽悄悄地隐藏到了墙后。清韵此时也回到了穆羽的身边，表情与之前比却更加的凝重了。
“穆羽，对于我发现的东西，你绝对会很惊讶！”
“哦？也许我这边发现的东西，反而会让你更惊奇呢。”
“看来在可瑜那边，也有很大的发现，那么就让你先说吧。”清韵手指开始轻触左肩上的长发。
“白色羽毛！那家诊所的医生拿出了一根和小沁、馨梦一样的白色羽毛！然后就可瑜就被羽毛的末端扎了一下，再然后……”穆羽语无伦次地向清韵说明情况。
“嗯！这家诊所有问题。”清韵居然给出一副肯定的态度。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治’的资料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不，准确来说是当年的乔昊警官。”
“乔昊警官？”
咚！就在穆羽想要继续追问下去时，左手边发出的沉闷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人都迅速朝着声音的方向转头望去，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出现，是一个人影！穆羽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墙后光秃秃一片根本无法躲藏。只见那影子慢慢地从暗处挪至明处，穆羽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你是……乔治？”
“额，居然还逃出来了？真有你的，看来还是小看你了。”
如同自嘲一般，乔治苦笑着只挤出那么一句话，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没起来。这时穆羽这才注意到乔治左臂鲜血直流，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
“你来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受伤了？”穆羽依旧警戒着，与乔治保持一定的距离。
“之前的冒犯真是多有得罪了。”乔治捂着左臂上的伤口，“不过看在我如今狼狈的模样，暂时放我一马如何？看过我电脑中的资料之后，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坏人了，至少对‘你们’来说不是。”
乔治的声音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了，果然之前只是在用假声。
“他说的没错。”清韵开口道，“他是和我们一条船上的人。”
“这个‘你们’是什么意思？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是吗？”穆羽忽略清韵的话，而是继续地盘问乔治。
“这个可不太好说。”乔治摸了摸乱糟糟的胡须，脸上保持着自信或是说轻浮的笑容，“我们也许应该到咖啡厅去，找时间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我保证会有那一天的，你知道的东西恰恰是我不知道的。”
“唔……”乔治右手放开左臂，开始在衣兜里找着什么东西。
“我警告你，不要乱动！”穆羽大叫道。
乔治并没有掏出枪，而是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到脚下。
“想来找我的时候就打上面的电话吧，我会在咖啡馆等你。”乔治说完就站起来转身离开，消失在黑暗之中。
穆羽走过去捡起名片，上面印着一个叼着烟斗的黑白人影。他把名片翻到正面，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乔治侦探所，黑白全颠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