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失眠了。他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完全睡不着,只是一直这样躺到了第二天凌晨。如同是失去了联系一般,清韵也一直没有回复穆羽的消息。
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清韵那边也出现了什么状况吗?穆羽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胡乱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到了何时穆羽终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打开屏幕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凌晨4时30分。
最近失眠的状况又严重了啊。穆羽坐在床边却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他坐起身来继续操作着屏幕中的内容,试图再次联系上清韵,令穆羽没有想到的是,屏幕里竟然立刻出现了清韵的影像。
“你今天起的这么早吗?”见到穆羽,清韵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在屏幕前侧过脸去,冷冷地向穆羽打招呼。
“清韵,你那边没有出什么状况吧?‘清除者’在杀死我之后又去了哪里?接下来的2天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终于是再次见到了清韵,穆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问了清韵一连串的问题。
“再次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平静。”清韵语气冷淡得像是正在与一个陌生人交流一样,眼神也没有正对着穆羽,而是躲向别处。
“怎么了?虽然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一切并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清韵并没有回答穆羽的问题,她把屏幕的镜头拉向别处。穆羽这时注意到清韵现在好像在海边,不过现在海边的一切都如同照片的景物一样静止着。从海平线后微露出一小部分点点光辉,不知是夕阳还是朝阳,覆盖了整个海面,海鸥也三三两两的定格在远处与海洋交织在一起的天空中。
“有些惊讶吗?我现在就身处在这样的世界中,这里的一切都定格了,只有我能在这里继续活动。这里会保持着副模样,直到3天之后虚拟世界再次重启。”
清韵将镜头拉回自己的侧脸,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穆羽,你恨我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面对清韵突如其来地话语,穆羽显得不知所措。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指示导致你被‘清除者’杀掉的吗?我是故意这样的做的也说不定呢。”
“别开玩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了我有关虚拟世界的那么多东西,又帮了我这么多忙,有什么理由最后让‘清除者’杀掉我呢?”
“如果是我骗了你呢!为什么你要这么相信我啊?你不过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碰巧进入这里的傻瓜罢了!”
“清韵,你需要冷静一下!”
面对着屏幕那头情绪逐渐失控的清韵,穆羽尝试着安慰她,让她稳定下来。穆羽心里明白清韵没有骗过自己,那套说辞不过是清韵在对自己自责罢了。
“呼呼……”
清韵蜷缩着身体,开始大口地吸气、呼出。
“你知道吗,穆羽?”
清韵似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她停下了动作与穆羽继续交谈。
“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受不了!一个接一个的,被‘清除者’突然地杀害。你知道在我赶到现场,看到你的尸体之后是什么想法吗?”
清韵嘴唇在忍不住的颤抖,瞳孔中仿佛再次浮现出那时的场景。
“我在想如果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这样死去就好了!太痛苦了!这绝对不是对我的拯救,而是对我的折磨!”
穆羽看着眼前脆弱的清韵,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真的还是那个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清韵吗?要怎么办才好呢?如何安慰眼前的清韵呢?
“哈哈!你终于承认了吧,清韵?你果然是迷上我了吧?不过和我殉情就太过了点吧!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们岂不是上演了当代‘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情了?”
大概是受到了胡乐的某种启发,穆羽觉得在这种状况下开个不正经的玩笑反而是最佳的安慰清韵的办法。
“喂!你这是什么没心没肺态度!”
刚才看起来马上要掉下眼泪的清韵,瞬间就生气地朝着穆羽大叫起来,不过这也恰恰是穆羽想要的结果。
“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作为补偿,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怎么样?”
清韵拨弄着左边的长发,貌似她又恢复了一些元气,看起来又变回了平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好吧!也作为我白担心你一场的补偿!你可不能随便找个地方糊弄过去啊!”
“放心吧,你绝对会满意。不过在此以前,你要答应我,在我让你睁开以前,闭上你的眼睛,不准偷看我经过了什么地方。”
“居然还这么神秘啊?”清韵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地按照穆羽的要求闭上眼睛。
“你真的不会偷看吧?”穆羽再次确认。
“闭嘴!当然不会了!”
于是,穆羽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了书房。他打开了地板上通往地下室的门,走了过了通道,又再次来到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他穿过森林,坐在薰衣草地上,随即让清韵睁开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韵睁开眼睛,一大片薰衣草映入她的眼帘,让她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还满意吗?”
清韵顾不上理睬穆羽,只是不停地环顾四周。
“薰衣草地?森林?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不知道吗?我聪明的神明大人,你倒是猜猜看啊?”
“唔!”
清韵不甘心地咬着指甲,开始努力思考起来。
“你来到这里只用了不到5分钟,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一定在你的家附近。可是上次我来你家发现这里并没有看到这种地方,背后只有荒芜的小山坡……唔……”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作弊了!”清韵最后也只能得出这种结论。
“怎么作弊?输入可以瞬移的代码吗?现实里可没有这种东西。”
穆羽向清韵摊了摊手,告诉她不可能有这种选项。
“放弃吧,清韵,你是绝对猜不到的!”
但清韵似乎还是不肯服输,仍然在咬着指甲。
“与其纠结这些东西,不如静下心来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色如何。你看!太阳就要东边升起了!”
清韵朝着穆羽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太阳从东边缓缓地升起。清韵连忙遮住了眼睛,因为四射的光芒太过耀眼了。
“如何?比起夕阳,还是朝阳要更加美丽吧?”
穆羽也在一旁平静地看着东方的光芒逐渐照亮了整片天空,刚刚还十分昏暗的树林深处瞬间就被这些光芒填满了,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真好啊!现实中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可惜我现在伸出手也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
清韵说着向着太阳的方向伸出手去。
“不,恰恰相反。”穆羽摇摇头,“这个太阳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模拟而成的虚拟太阳,四周看似广阔的原野也是只是虚拟的投影,只有中间一小块部分才是真实的。”
“什么?居然是这样的吗?”清韵有一丝惊讶,随即脸上的表情又转为不满。
“那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又有何意义?虚拟的景物我已经见得够多了。”
“你不明白吗?”穆羽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朝着东方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这初生的太阳。
“我想告诉你即使在虚假的世界中也会迎来朝阳,虽然可能会有些艰难,但希望总会出现在太阳再次升起的方向,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你这算是在兜圈子安慰我吗?虽然只是些俗套的心灵鸡汤般的格调,不过看不出你的感情倒是还很细腻。”
清韵在屏幕的另一头坐在冰冷的沙滩上,却有些感觉到了屏幕里阳光的温度。
“你还会再次进入虚拟世界吗,穆羽?虽然为你的安全考虑,我不希望你再次来到这里,不过你也不会听我的话吧?”
“嗯,没错。我还需要你帮忙治好我的妹妹呢。”
“呵!”清韵终于笑了,“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真是没办法啊,既然都别你这个笨蛋安慰了,那我也没时间继续失落了!”
清韵从沙滩上站了起来,完全恢复了平时充满自信的样子。
“让我们开始做正事吧!”
之后,穆羽和清韵互相讲述了这几天的遭遇,尤其是周六下午发生的事情。
“事情也太扑朔迷离了!”清韵紧皱眉头。
“你发现小沁发现了我们的对话,而且看到了本不应该看到的‘清除者’。”
“又发现你的同学可瑜去医院取的是治疗‘戈多症’的药物。”
“之后被‘清除者’杀死,又莫名其妙地被抢走了那根白色羽毛,然后发现自己没有死,被虚拟世界中的一个奇怪老人所救……”
真的是完全乱套了!穆羽自己也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太过于复杂了。本以为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但实际上却更加令人摸不到头脑。
“那个老人最后和你说的话,你能再原本的重复一遍吗?”
清韵感觉神秘的老人应该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穆羽也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去了解这个世界存在的原因吧,所有的问题都会在此之后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