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有了安排就行,有了县令大人的照拂,二丫头独自留在这里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霍文昌见木锦安排的周全也没别的可说,直接去睡觉了。
木锦也招呼着一旁坐在椅上发呆的男人回了卧室。
时间转眼便到了木绣出嫁,一切都分外顺利,只是木绣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比木锦当初的还要好上几个档次,被来接亲的李铁柱背出了霍家,身后是满满三大车的嫁妆,看的村民直咋舌,也不知道徐寡妇家那小房子能放得下不。
还以为是个拖油瓶呢,谁成想竟是个金蛋蛋,早知道这般他们早就去提亲了。
不管外人怎么泛酸议论这门婚事,李铁柱飘飘忽忽的感受着背上柔软的重量,直至在人们艳羡的恭贺声中拜了天地才回过神,看着眼前窈窕的身影,垂眸掩去眼底泛起的一丝苦涩,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
徐翠一身秋香色簇新衣裙,反绾式发髻上簪刻海棠花桃木簪,整个人春风满面,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怎么能不让她开心?一整天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淡去过。
在众人推杯换盏高声笑语间,李家门外不远处,中年男子的身体隐在暗处探头探脑的向这边望着。李铁柱走到这桌敬酒,木锦随之站起身,清晰的把那人的一切动作都收进眼底。
看来那木山的身世,这木大富心里是有定论了,现在这一出是后悔了不成?可惜,太晚了点。
木锦只做自己没看到,有几个眼尖的也发现了木大富,不过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就木大富做的那些事连累的他们都在临近几个村抬不起头,谁还有心管他。
晚间,待众人散去,喧闹一天的院子寂静了下来,徐翠并几个帮忙的村妇一起把院子收拾了干净,打了些剩下的菜分别给几个村妇带了回去,这才揉揉笑得僵硬的脸进了堂屋,一眼就看到在西屋门口踟蹰的儿子,皱起眉问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进屋?这个节骨眼你让你媳妇等,赶紧进去!”
徐翠只以为自己儿子是害羞,心里暗骂一声,傻小子,今天过后怕是天天都巴不得早早回屋呢。看到李铁柱僵硬着身子不动,上前推了一下,李铁柱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西屋。
徐翠这才放心,摇头哂笑进了东屋。今天她可是也累坏了。
西屋,木绣早已换下了嫁衣在炕边拘谨的坐着,在李铁柱一进来时便倏地起身无措的站在那里,虽然两人早就言明此次成亲不作数,可孤男寡女同处一屋,到底是让木绣有些紧张,不自在的拂了拂耳边的碎发。
一身桃粉色曲裾衣衫勾勒出少女修长的身姿,白皙的肌肤,圆圆的眼睛乌溜溜的动来动去不敢看他,挺翘的鼻尖不经意动了动,可爱至极。
这一切看在醉意浓重的李铁柱眼里,无不勾的胸内火气大涨,好在李铁柱还记得两人的约定,在彻底失控前,猛地退出门外,关门的动作凝滞住,不敢再去看木绣,只颤声说了一句。
“你早点休息,我就在堂屋守着。”
言罢,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随即整个人靠在门上紧闭双眼,脑海里女孩美丽娇俏的身影愈发清晰。
徐翠迷糊着听见响声,困意浓重,却因多年照顾儿子的习惯,还是艰难起身开门看了看,这一看却是让她精神了起来,却见自家儿子独自窝在堂屋的圈椅上一动不动,徐翠忙走上前去推了推李铁柱。
“儿子,醒醒!”
李铁柱刚闭眼眯了一会,之前酒劲上涌,头昏沉的厉害。听到自家娘亲叫他,嘴角咕哝道。
“娘,让我睡会,儿子困。”
“要睡回屋睡去,在这睡什么,起来进屋!”
徐翠说这话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里对木绣不满,哪有新媳妇一进门就把丈夫撵外面来的,她疼在心尖上的宝贝疙瘩竟是被人这么祸害,心里努力压住火气,推着李铁柱的手用力了几分,被李铁柱不耐的推开。
“我不不能进去,又不是真成亲,我得说话算话。”
李铁柱醉意上涌,话说的磕磕绊绊,却惊得徐翠立在那里愣了半晌。随后也不再推李铁柱,而是轻声问道。
“儿子,为什么你和木绣成亲是假的?你们拜了天地的!”
“哪有为什么,假的就是,假的。”
徐翠咬牙切齿的,看样子现在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可这霍家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这么大张旗鼓的准备了那么多嫁妆,就为了骗婚?随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虽然不愿意,可还是不得不承认,霍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么看来就是木绣一个人所为了?
徐翠想不通,她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可天意让她知道了,那木绣嫁进她们家就别想再跑。
“儿子,你想不想让木绣一直给你当媳妇?”
李铁柱睁开眼看着母亲,慢慢的竟是撇撇嘴快哭出来的架势。
“我想有什么用,等霍家搬走,她也要走,她说要给有钱人家做厨娘。”
徐翠心里一咯噔,这木绣竟是连后路都想好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木绣不跟霍家一起搬走,这些她也顾不上去想,当务之急是要把人彻底的留在李家,不看别的,那些嫁妆可是实打实的,十里八乡这可是头一份,这明面都如此,私底下的压箱银子指不定多少呢。
“儿子,娘有办法帮你留下木绣,不过你要听我的。”
李铁柱即便醉意浓浓也是猛然看抬头看着徐翠,眼神晶亮,一脸虚心求教,心里的渴望趁着酒意早就占满心头,也忘记了当初要帮助木绣的决心。
木绣看着李铁柱出去,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累了一天,木绣没敢脱衣,只合衣进了被窝,没一会熟睡了起来,睡梦中满满都是自己日后独自生活的画面,却不知道一场噩梦即将到来。
木大富从李家失魂落魄的回到木家,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今日非要去李家,只是想到今日在李家门外,木锦明明看到他却无视了他,木大富愤懑过后,却是破天荒的产生一丝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