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顾如峰叹了一口气,耳边回想着刚刚苏暖筝对肖以然说过的话,如果他是老大,一定会幸福的醒过来的。
看来,这次手术成功,最重要的不是他,也不是念忆谦,而是苏暖筝。
而这一边的苏暖筝,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骗了。
她坐在肖以然的床边,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肖以然很少这么乖巧的,他总是喜欢大呼小叫,噤鼻子瞪眼睛,除了怒目,就是冷声。他这双眼睛很少这样安静的,总是喜欢瞪来瞪去,要人感觉全身都不舒服,有一种迫人的压力一般。
可是如今,苏暖筝竟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肖以然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他将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肖以然,刚刚手术那么艰难你都挺过去了,用不着到现在反而一觉不醒吧?你一定不要给了我希望,又给我失望,好不好?
肖以然,我不知道刚刚那种紧张激动的心情自己还能不能够在承受一次。你现在安静的要我害怕,你知道吗?我宁愿你跳起来,跟我大呼小叫,把我骂的狗血喷头,然后霸道的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只能在你身边。
苏暖筝抿了抿嘴,看着肖以然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标准的黄金分割。造物主是多么的神奇啊,制造出来了这样的一个完人,就好像是童话故事之中的王子一样。可是,可是如今这个王子竟然变成了睡美人。
苏暖筝叹了一口气,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肖以然的脖子。
如果她现在轻轻一用力,肖以然就不可能活下去了。他将就这样沉寂的死去,再也不会醒来。
那么,她也就解脱了,她和他一样,都解脱了。
只是可惜,她的任务不是杀死他,那样,她有几百次几千次的机会。她的任务是接近肖以然,获取他的黑道机密,将他绳之以法,消灭以他为首的黑道组织。
谈何容易啊。
苏暖筝微微仰起头,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布局。
从电梯下来到这个房间,绕了几条迷宫之类的地方,而且这附近到处都是监控,外人根本进不来。就算是进来了,估计到了这里,也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这种地方作为黑道的大本营,实在是太安全了。
其实想想也是,肖以然这么庞大的黑道组织,要是没有一点保安的设施,估计如今早已经不知道被警察枪毙了多少次了吧?记得看谍战片的时候,一个特务的头子都会把自己的浴室四面墙壁都安装上防弹玻璃。而如今,时隔近一百年,高科技技术日新月异。黑社会老大又怎么会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呢?
苏暖筝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从今天开始就要真正开始接触这个黑道社会的大本营了,也知道自己前面的路是任重而道远,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肖以然还活着。如果他不在了的话,那么,她就永远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个黑道事务了。因为,不论是念忆谦还是顾如峰,都不会允许她接触他们的黑道势力。
苏暖筝低头认真的盯着肖以然的脸庞,她如今已经说不准,她希望肖以然活下去,到底是因为自己私人的感情,还是为了那所谓的任务使命。也许,二者之间根本就是分不开的。她因为任务而对肖以然产生了私人的感情,因为私人的感情所以对任务又有了新一层的推进。
谁说任务是不能掺进任何感情的?谁说演戏就完全是虚情假意的?如果你没有真心的投注一份感情,是不可能获得另外一份情感的。也就是说,有的时候是需要用真心来换取真心的。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是这样,演戏的时候更是这样。
苏暖筝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卧底警察。
她的手轻轻的放到了肖以然的鼻子下面,他轻盈的呼吸附在了她的手指上,她能够感觉到他此刻带着热度的体温,一个词闪现在了苏暖筝的脑子里,生命力。
人活着,真好。
苏暖筝轻轻的把头附在了肖以然的胳膊上,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有她陪着肖以然,他会很快醒来的。
夜越来越深了,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苏暖筝真切的感受着肖以然的体温,全身都开始放松了。她好久没有这样安心的闭上眼睛了,她好久都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入睡了。
也许人在完全放松的时候,会有一个完全的好心情。就像是现在的苏暖筝一般,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做了一个好梦。
苏暖筝确实是做了一个好梦,因为,她梦到了肖以然。肖以然醒了。而且还对着他笑。他们手拉手,互相看着,互相笑着。
这还真的是梦。
因为,现实中的他们都已经过了懵懂的年纪,不会这样白痴的笑了。
渐渐的感觉到有一抹亮光进入到了自己的眼,苏暖筝这才猛然的醒了过来。
天亮了吗?
肖以然醒了吗?
苏暖筝豁然瞪大了眼睛,然而入目的,却是一张空空如也的床。
肖以然哪里去了?
苏暖筝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瞪大了眼睛,苍茫的扫视着四周。该不会,该不会肖以然半夜的时候忽然病发,已经,已经该死,她怎么,她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呢?念忆谦明明有告诉她,肖以然还处于危险期,该死,她竟然胡思乱想之间,就那样睡着了。
“念忆谦,肖以然怎么了?他现在在哪……”苏暖筝猛然的站起身,然后回头大声的喊道。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如果她刚刚臆想的正确的话,那么,此刻的面前这个人就是活诈尸了。
反过来讲,此刻,出现在苏暖筝眼前的人,就是她刚刚以为已经病发而亡的人,肖以然!
“你找我?”肖以然看着苏暖筝焦急的样子,轻轻的一笑,勾起了嘴角,笑着反问道。
苏暖筝的表情早已经僵持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盯着肖以然看了好一会,在确定他就是肖以然本人的时候,心里猛然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的两步,看着肖以然怒声的开口说道:“你是病人,刚刚度过危险期,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到处走什么呢?你要做什么,不会叫我吗?”
肖以然万万没有想到苏暖筝会这样劈头给他一阵数落。
当然,他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高兴,相反,他觉得自己很开心。这还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睛也是笑眯眯的,看着苏暖筝,开口回答道:“我去厕所了。”
苏暖筝听到肖以然这种不紧不慢的声音,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佯装镇定的开口说道:“反正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就是不对。害我以为,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肖以然含笑看着苏暖筝问道。其实,这有这样的一个人关心着自己,他怎么可能忍心去死呢?
“你死了倒好。”苏暖筝无奈的白了肖以然一眼,故意把头移向了别处。
“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放心吧。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所以请你也不要替我担心了。我会很好很好的。”肖以然靠近了苏暖筝,走到她的身边,用无比轻柔的声音认真的开口说道。
“谁担心你啊。”苏暖筝无所谓的转过身,走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
“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想不认账的吗?”肖以然笑了一下,然后噙着笑意走到了苏暖筝的身边,弯下腰,脑袋微微靠近她的脸颊,低声的开口问道。
看着肖以然这样暧昧的动作,听着肖以然如此温柔的声音,苏暖筝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难道肖以然昨天晚上虽然昏迷却没有失去意识?那他不是把那些话都听到了?
该死,她昨天只是真的以为肖以然死了,才会说出那些话要他振作的。可是,可是现在……苏暖筝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不敢说话了?”肖以然靠着苏暖筝的身边坐下了,然后伸手搂着苏暖筝的肩膀,亲昵的开口问道。
“放开我。”苏暖筝匆忙的站了起身,甩开了肖以然的手。他忽然变成这种痞子一般,真要她赶紧怪怪的。她还是觉得肖以然在昏迷的时候比较安静,就像是一个粉妆玉砌的玻璃娃娃一般。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乖巧,那么的可爱。可是如今,霸道的要人厌恶透顶。
说时迟,那时快。肖以然忽然间一个反手,把苏暖筝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脑袋贴在了苏暖筝的耳边,低声的说道:“放开你,咱们怎么有孩子啊?”
听到肖以然这样说,苏暖筝彻底蒙住了。
原来,原来肖以然真的是什么都听到了。苏暖筝觉得自己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不安分的仿佛要跳出了她的身体。她的头垂的很低,仿佛只要一直鸵鸟,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永远的埋在沙堆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这太尴尬了。
她昨天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说出了要和肖以然有孩子的话,可是如今,被肖以然拿出来反问,她怎么想都觉得难为情。
“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反悔吧?”肖以然看了一眼苏暖筝,然后挑眉开口问道。
“我……”苏暖筝被肖以然一句话问的吞吐了起来,如果,如果早知道今天会这么尴尬的话,昨天就不要说那种话了。
“如果你要反悔,我现在……就强了你。”肖以然更加靠近了苏暖筝,半眯着眼睛,若有其事的瞪着她,然后用手勾住了苏暖筝的肩膀带着威胁的开口说道。此刻,苏暖筝还穿着睡衣,动作极尽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