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汐今天的目的是二楼的各色古董。
除了各种瓷器、陶器,还有青铜器。
她没有限定种类,也不确定哪种古董会给自己灵感。
两人进了二楼。
蔡云汐穿上特制的防护服,戴上口罩手套。
古董保存有相应的环境要求,比如温度、湿度,换上防护服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将外界的东西带进储藏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自身考虑。
有些古董保存条件较为苛刻,而那个条件对人体来说是很大的负担,穿上防护服,可以避免发生这种情况。
换好防护服,蔡云汐在原地转了两圈,适应了一下裹成熊的状态,眼角余光发现某个长衫飘飘的家伙貌似一点换防护服的意思都没有。
蔡云汐歪着头看他,“你不换防护服吗?”
“不用。”盛瑾卿眉头微凝,略有嫌弃。
“那你就不可以进来。”
大大的口罩遮住了蔡云汐大半张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里却满是认真。
盛瑾卿眉头动了动。
蔡云汐看看他,又看看放置的整整齐齐的防护服,秒懂。
原来是嫌麻烦吗?
她挪着小碎步走过去,双手捧着防护服递到盛瑾卿面前,“盛大少爷,不穿不可以进去哦。”
盛瑾卿嘴角微微下撇。
半晌,他在蔡云汐认真的目光的注视下,两根手指捏起防护服一角。
蔡云汐:“……”
原来不是嫌麻烦,是洁癖又犯了?
“防护服应该是消过毒的吧?没病菌,放心穿。”
盛瑾卿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
蔡云汐把防护服直接塞他怀里,爱穿不穿,她不是爱操心的宝妈,他也不是三两岁的小宝宝,不兴追着哄的。
丢下防护服,她一转身进了二楼。
她先去珐琅彩瓷器走了一趟,毕竟是第一个给她灵感的古董类型,说不定会有其他收获呢。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完全没那回事。
灵感那小妖精不是你想让它来它就来,人家可傲娇着呢。
蔡云汐把储藏室所有珐琅瓷器过了一遍,都没什么收获。
在她进来不久姗姗来迟盛瑾卿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她看瓷器,他看她。
一开始蔡云汐还会觉得有点别扭,后来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欣赏瓷器上,就忘记了他的存在。
按照工艺的不同,珐琅瓷器可分为掐丝珐琅、錾胎珐琅、画珐琅、透明珐琅。
盛家的储藏室中,各种工艺的珐琅瓷器都有,蔡云汐看得眼睛都花了。
其实她对珐琅瓷器的了解并不多,也是给周影后设计珠宝时偶尔有了灵感,才开始注意珐琅技艺。
有人说瓷器之美在于细节。
每一个瓷器,都是经过工匠们呕心沥血制作而成。
蔡云汐能感觉得到制作者的用心,然而却没有任何灵感。
将所有珐琅彩瓷器过了一遍,她心中暗暗叹气。
自己还是太急于求成了。
偶尔一两次的灵光乍现,让她飘飘然忘记了灵感之难、之艰,忘记了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也寻不到灵感,自己只是被灵感之神偶尔眷顾。
蔡云汐很是失落。
忽然,她目光落在一个用密封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上。
在一众或华美,或清雅或古朴的古董中间,忽然出现那么现代化的东西,与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格格不入,顿时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当即走过去,捧起折叠的四四方方的东西,“这什么东西啊?”
“什么?”
蔡云汐捧着东西转身面对着盛瑾卿,好气的问:“盛瑾卿,这什么东西啊?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块布?难道里面包裹着什么吗?古董不应该单独保存吗?裹一层布有什么作用?”
盛瑾卿漫不经心看过来,忽而视线一凝,快步走过来,劈手夺过那东西,“这东西你不能动!”
他的动作迅猛无比,蔡云汐反应过来手里已是空空如也。
眨眨眼,她压下心头升起的不爽。
“不能动直接说就是了,干嘛那么大的火。”
她两只手掌握在一起活动活动,刚刚盛瑾卿夺走东西时,不小心捏痛了她手腕。
自从被迫签下那个所谓的协议后,盛瑾卿在她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稳重内敛的样子,蔡云汐还从来没有见过类似匆忙、慌张这种情绪出现在他脸上。
如果刚刚她没感觉的错的话,他是在……紧张?
心里像是有个猫爪在抓啊抓的,觉得不爽的同时还有些好奇。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让盛瑾卿那么紧张?
似乎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盛瑾卿觉得东西有些烫手。
他微微凝眉。
这东西不是让薛叔收起来了吗?为什么会大大咧咧出现在这里?好歹要放在保险柜里才是。
他走到保险柜前,摘下一只手套,用虹膜加虹膜的组合打开保险柜,无视里面价值连城的宝贝,小心将那东西放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保险柜的门。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能更麻利。
蔡云汐不爽的皱了皱鼻子。
小气鬼。
往保险柜里放东西还注意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是怕她会偷还是怎么的?
他们俩毕竟合作了这么久,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蔡云汐更不满了。
赌气的想,不看就不看,你让我看我都不看!
她一转身,不管盛瑾卿,憋着一肚子气去继续寻找灵感了。
只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
她以为两人虽然没到可以托付后背的地步,但有最起码的信任,不然盛瑾卿不会把放置着无数宝贝的储藏室对自己敞开,任由她出入。
可现在看来,虽然他对自己确实有信任,但那时因为没有涉及到更大的利益,就比如他刚刚放到保险柜里的东西。
以盛瑾卿目前对她的信任就不足以让她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毕竟那可是人家的大宝贝,哪里能随随便便给外人看!
心里装着事,别说什么灵感,连最起码平心静气都做不到。
蔡云汐干脆不勉强自己,从容地脱掉防护服,准备离开。
“不看了吗?”
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蔡云汐小声哼了下,赌气般道:“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