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要去另一个没有病痛世界了...笑笑为我高兴吗?”
“记得...月亮碎了...会凝成繁星,笑笑离了妈妈...会更坚强。”
“不要怪,爸爸。”
“笑笑,要笑。”
一片寂然的白将五岁的她围困。
四面是令人窒息的清凄。
冷酷的机器“滴滴”地诉状愈加急切,如血一般得曲线缓缓变平。
“妈妈,想吃院门的...番茄面,笑笑去买,好吗?”
消瘦的妇女苍白如纸的脸上,被无数医管亲吻,坚难断续的吐出字来。
小女孩冷静的可怕。
在密闭的观察室冻得发红的小脸点了点,呆滞的跑出去。
她忽略的,是转头那一瞬妇人眼角剔透的泪,和终于平坦的红线。
“103室急救!”
“确认死亡,家属签字!”
门顶的灯燃起希望,又无声的熄灭。
“嘭!”
简易的塑料盒从女孩手中滑落,发出低沉的嘶吼,回荡在忙碌地走廊上。
刺鼻的消毒液和打翻的面错杂,混出死亡的气息。
女孩口中突然恢复了味觉,于是用稚嫩的小手触了触唇。
嘴角豆大的眼泪舔舐着细指,咸咸涩`涩。
“笑笑,不哭,要笑。”
她朦胧的忆起妈妈的话,担心被看见似的,急切伸长衣袖胡乱地在脸上揉擦。
直到觉得整洁了,才冲着早以黯淡的急救灯,扯好一个牵强而童智的笑。
直到很久,很久...
*
余笑回过神来,轻轻地念起自己的名字:
“余笑,余下笑。”
她望着江飒年,少年澄澈的双眸正跟随课堂而动。
纤长的手握紧黑笔,在书本上“唰唰”弹奏。
妈妈,我好像,找到破碎的月亮留给我的一汪星河了。
“余笑,你来回答这道题。”
课任老师何惠州面色和煦,嗓音却如打破这旖旎气氛的铁戈般无情。
意识到自已竟盯着江飒年出神许久,余笑不禁微红了脸。
还不等她完全抬头,电子黑板上的天文数字便入目一半。
“嗯…”
余笑怔忡的盯着字里行间,炽烈的目光快将黑板灼出洞来,
“cos。”
她坚难地吐出个词,却再也讲不下去。
只能垂下头,听老师由命。
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突然递来,精致如电脑印刷的数字映入她眼帘。
余笑一愣,对上少年璀璨的哞中显而易见的轻嘲,
机械般的回道:
“根号59/3”
何惠州点了点头,显然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好,请坐。”
余笑呆呆的应声而坐,面前的纸张早已撤回。
江飒年懒倚在椅背上,眉间的笑似乎要溢出。
而手中笔如游龙舞动,在他指间穿梭。
“小愚子。”
他向她缓缓靠近,在她耳边嘲到。
暖意的风吹过她的耳垂,字音也仿佛模糊不清。
余笑狠狠一颤,秋日的正阳顺着窗槛,柒粉她的全身。
“还真经不起逗。”
江飒年别过头去,重新听着何惠州的长篇大论。
不禁低声笑道,
“容易脸红的女孩。”
余笑自然听不到他的低语,只目光窘窘的盯着黑板屏幕,试图让热得发焦的自己冷静。
心中,如揣狂兔。
一节课的时间,似白驹悄然溜过,却又好像过去了许多世纪。
一下课,许音便拉着余笑冲往食堂。
没错,是冲。
A市一中的食堂堪比顶级大学。
澄净而宽敞,菜食,茶点种类丰富。
所以每当饭点,所有打饭口前,排队的学子就如港珠澳大桥上的车队长得使人叹为观止。
当然,除金字塔尖尖学生以外。
恰巧,两人正刚选定位置打饭,尖尖白令便在后一秒进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