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
肠道虫的体内,充斥着各类分泌物,对纪天平而言,分泌物的恶臭远比陆陆续续来送人头的食尸怪物要更致命。连寻常人类的嗅觉在这里都会感到令人窒息,更何况嗅觉灵敏程度已经到了巅峰造极的纪天平。
一路血战下来,全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怪物的分泌物,好不容易杀到了肠道虫的核心位置,却发现肠道虫果断的封闭了全身各处的通道,保护自己最脆弱的“心脏”免受伤害。这也让食尸怪物无法继续通过肠道前进,随着肠道虫快速进入“休眠自保”状态,没了分泌物供给的已经进入通道的食尸怪物,很快会在肠道虫的体内窒息而亡。
肠道虫用隔膜和肌肉组织封闭了“心脏”,虽然仍有缝隙可以看到内部情况,但这样的空隙无论如何是没法让人通过的。
这样的屏障虽然比外壳要脆弱得多,但也不是寻常武器就能破开。纪天平没有炸药桶,连长枪、斧头、鹤嘴锄这样的破甲武器也没有。手中的武器只有银剑和钢剑,只学了点皮毛的法印对肠道虫的破坏效果更是微乎其微。
但还有一种能力,它的潜能才被纪天平挖掘了一点点,只是这一点点,就足以帮纪天平化解绝大部分危机。那就是时空的力量。
“这种能力,还真没人能教,全靠我自己悟。”
纪天平记得一件往事,那就是在陶森特血战昆特牌的时候,猎魔人的导师的养女曾提起一件往事。那时候她和导师在一座小岛上,四面八方全是狂猎的骑士,危急时刻,是她用时空能力带着导师突然穿越到凯尔莫罕,化险为夷。
当时的纪天平很是羡慕这种能力,并且非常想学。自己作为超越时空来到猎魔人世界的穿越者,在某些时候也会不经意间释放这种空间瞬移的能力,但一直无法掌控。纪天平以一张昆特牌为代价,询问她如何做到精准的空间传送。
但是她的回答却让纪天平很是摸不着头脑,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其中的原理。我在凯尔莫罕待过不少的日子,即使闭上眼睛,我也能在脑海中重现那里的一草一木,当我在脑海中浮想凯尔莫罕时,我的身体也随之来到了凯尔莫罕......”
隔膜和肌肉的夹缝中形成的空隙,让纪天平能把心脏内部的构造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有没观察到的角落,也不影响纪天平有个落脚的地方。
纪天平念叨着一张稀有昆特牌换来的教训:“闭上眼睛......然后,在脑海中浮现场景。”
光芒闪烁,能够感受到身边的空间正在扭曲,眨眼间的功夫,肠道虫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子靠近了不少。睁开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喜上眉梢,让纪天平都忘了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去终结肠道虫的心脏。
“成了!”
接下来不过是挥出银剑,把肠道虫的心脏终结,这事就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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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城内,惊心动魄的环节一环接一环,喧嚣声从白昼持续到夜幕降临;而在潭州城,看似一片和谐的外表下,内部却是云诡波橘。
有人在插手完全不该做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无疑是想割据造反的事情。
校场上,新募的一营士兵正在做最基础的体力训练,待他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体力练上去之后,才会操练兵器和阵法。看着一切走上正轨,楚文也逐渐放下心来,让自己从终日提心吊胆,从“唯恐不能替赵知府编练强军”的胆战心惊中挣脱出来。
时至今日,楚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那就是成为幕僚、谋士。虽然他在官职方面,依旧是一介布衣,但他却逐渐得到了赵知府的认可和重用。让他这位学富五车,导致没有时间好好准备应试教育考科举的秀才找到了人生方向。
“知府大人完全不必听信所谓北人善战的谣传,实际上,无论是北人、南人,只要在合适的战法调教下,都可以成为精锐之师。我朝太祖便是从南方起兵,戚将军所率南兵更是纵横天下,倭寇和北虏都不是对手。我纵观古今军制,窃以为戚将军练军之法仍是最适合知府大人的。”
赵尚义:“嗯,我若是能编练一支像戚家军一样的精锐,定能在北上抗击鞑虏的时候立下不世功勋,巡抚、总督的职位自然不在话下。近的来说,我也要用这支军队,震慑住潭州城内外勾结反对我的家伙们。楚文,你给我交个底,这些钱粮你能编练多少兵马?”
楚文看着校场上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仿佛能募来不少兵马似的,再看看赵尚义期待的眼神,楚文不由的苦笑道:“回赵知府的话,恕楚某直言,这些钱粮也只够再募一营兵马,两营合计一千人左右半年的花销。”
“怎的如此之少?我还以为能募五千乃至上万人的军队呢。”果不其然,赵尚义对这个数字感到很失望。
楚文:“知府倘若要募的是卫所兵,或是寻常部队,自然可以有这个数量。打打贼寇和山匪也足够用。可是若想练戚家军这样的精兵,那就必定是花钱如流水。”
赵尚义眉头一皱,显然是想听听怎样个花钱如流水法。于是楚文继续说道:
“首先,戚家军的战兵平时不务农,不经商,日日操练,每日至少有一餐需要荤腥,才能有体力操练下去。此外,战兵的甲胄、武器也要质量过关,不能用朝廷下拨的烂货。引进战马,购买合格的火器,乃至火炮,都要花费不少银子。”
“还有,出征在外,花销更大。需知倘若要手持兵刃的军人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除了平日里用忠义来教导士兵外,绝对少不了丰厚的犒赏......”
“有什么方法能少花银子?”赵尚义突然插嘴问道,而且语气不善,似乎一定要楚文给个交代过得去的建议。
楚文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方法倒不是没有,简单粗暴见效快。只是这个方法,着实不适合一个大萌朝的官儿来施行。
楚文:“赵大人,方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赵尚义:“这里只有你我,不必遮遮掩掩。”
楚文:“若想不拿钱财,可以,那就拿出土地来。哪怕知府大人手中暂时没有土地,也可以向将士们允诺分封土地。如此,只需花最少的军费开销,也能凝聚全军的斗志。”
可是,只要赵知府还是大萌朝的官儿,又怎么从士绅、豪商、宗室那里搞得到土地呢?这无异于虎口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