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卿,你找死吧你,就这么对待我真心实意道歉啊?”
顾小意原本已经忍下了想要动手的冲动,但吴少卿一句话气死人的功夫,向来都是有增无减。
顾小意瞪眼之后便追了上去,势必要打上吴少卿以全才善罢甘休,可二人之间偏偏隔了赵良,她才扬起手来,便被赵良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别闹了,孩子还在睡觉呢。”
赵良挡在中间,一首拦着顾小艺,一首别开吴少卿,柔声细语的劝架。
这一次顾小意并未刻意的躲开,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便冲着吴少卿甩出了一个白眼,“你看看赵良再看看你,小心眼儿!呸!”
顾小意若是此时的怨气再大一些,怕不是一口老痰,便会向吴少卿飞去。但即便只是这一声呸,这样的言行举止,瞬间便逗笑了吴少卿和赵良。
若此时说顾小意是三岁孩童的心智,怕也不为过了。但偏生这样的顾小意,在此时此景下,不免叫人看着更悦心舒畅。
“就你大方。”吴少卿见顾小意不在追赶,便推开了赵良拦住自己的手走向了桌前,随后不紧不慢的将饭菜置于桌上,这才看向了顾小意,“还不滚过来吃饭,难不成让老子喂你啊?”
吴少卿的话无疑是对顾小意又是一击,原本已无其他情绪的顾小意,也算是心情舒畅了,可偏偏吴少卿这一句话让他震惊不已,看向吴少卿后都已是目瞪口呆。
“我发现你是皮痒了啊,吴少卿,你出来,咱们打过。”
回神过后的顾小意一本正经的看着吴少卿,并挑眉示意让他走出房门。
虽然吴少卿嚣张跋扈这一点,顾小意是心知肚明的,但从前相识到现在,他就算是对顾小意不是毕恭毕敬,也不至于如此嚣张。
“不打不打,我才不跟哭鼻子的女人打架呢。”
可吴少卿听后,却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神色更是嚣张得意,毕竟他也算是揪住顾小意小辫子的人了。
果不其然,他这一席话说出口之后,顾小意顿时面红耳赤,更是言辞语塞,一句反驳之词都说不出来。分明是张了口,却哑然失声。
“小意,你别理他了,先过来吃个饭吧。”
或许是赵良赵耳力太过敏锐,顾小艺的肚子才咕噜叫了一声,他便已然听得清清楚楚。
好在听见这声肚子叫的人是赵良,若是吴少卿的话,怕不是又要取笑顾小意一番了。碍于顾小意确实饥饿无力,也只得暂时放弃了胡少卿的斗嘴,乖乖的走了回来。
“问你件正经事儿啊,但是前提你得答应我,别再哭了,你这一哭可受不了啊,惊天动地。”看着顾小意安然坐下吃饭,吴少卿嗤笑一声后,稍稍正色了几分,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来。
但这样的问题不由得让顾小意咬牙切齿,但实在是怕惊醒已然入睡的莫寒,顾小意也只是做事攥紧了筷子,狠狠瞪了吴少卿一眼,这才淡声低吼道:“说!”
吴少卿虽然平日里嬉皮笑脸了些,但遇到正事之时,但比谁都更能分出轻重。所以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顾小意也只得暂时忍下了这口气。
但据顾小意对他的了解,吴少卿想要问些什么,她多半已然猜到了些许,虽然有些事情不能道明原委,但顾小意心知若是不同他们说清楚,怕是将来会引出更大的霍乱。
“我呢,对朝政之事不感兴趣,这天下谁当家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两样。茶楼之内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我不多问,但有一点我想问问你,莫云琅,是不是维君一派?”
就说吴少卿敏锐聪明吧,提出的问题都是一针见血。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对朝政之事不感兴趣,所以这问题问起来,表面看着也甚是云淡风轻。
虽然这上京城内仍是一片繁荣景象,但了解局势之人,却对这风云变幻的朝堂看得一清二楚。野心勃勃的权臣柳迁在等待时机,忍辱负重的忠臣无不是卧薪尝胆。
顾小意也曾听人分析过这朝堂局势,而关于莫云琅究竟如何抉择,现在让她来说,竟意外的模棱两可,“……是,但我不知他们是何计划,也不知这局会如何运转。”
莫云琅不愿让她参与这朝政之事,顾小意自然看的明白,所以他不说,顾小意便也不问。不是因为顾小意没有搅弄朝堂的本事,而是她不愿让自己的行为,变成莫云琅的负担。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找个时机,你该好好问问莫云琅,上次刺杀赵良的,便是维君派的人。馨儿死之前曾说那帮人是宫里的,赵良查到的线索,也都指向了宫里,而不是盘踞在宫外的柳迁。”
吴少卿说的一板一眼,尽管声音不是很大,但却振聋发聩。
“怎么可能?赵良父亲手中有兵,最该是他们拉拢的对象才是?”不管事实究竟如何,从顾小意得知的口信中分析,维君派绝不会对燕王势力动手,更别提是燕王的独子。
自古争权夺势,足够的兵力绝对是坚强的后盾,作为权谋者,哪怕是下得一手好棋,也断然不能罔顾斌力的作用。
即便是柳迁因爱女的关系换了女婿人选,都不会煽动赵良,更别提是想要挽救朝堂于水深火热境地的维君一派。
“不一定是臣子,有人想杀我,或者是为了毁尸灭迹。”
如此极思恐惧之事,被赵良这么若无其事的说出来,在悄无声息之中,已让这分明的局势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毁尸灭迹一词,吴少卿或许听不明白,当顾小意却多少猜到了些什么。赵良身上有余毒,那是年少被人戕害时残留,侥幸存活至此,恐也是苍天有眼。
一时之间紧张惶恐的情绪,似乎在这两处别院之内迅速蔓延,连同着这寒冬的冷风,在皇城内外刮过一圈又一圈,不仅不见停息,反倒是俞渐肆虐。
而这寒风肆虐的中心,同时也不见平静。
“你这卑贱的东西,莫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何身份!”一道狠厉的眸光从一位贵妇的脸上闪过,与她雍容的姿态极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