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我……书院有事,先生吩咐我早些回去,不能,在这儿陪你了。”
此时的顾小意正欢笑的打紧,莫云琅虽不忍心,却终还是开了口。
由此顾小意脸上的笑容,只是一刻,便僵硬了下来。她自是知道的到莫云琅心中有事,却不曾想竟是两相为难。想来那个赵松是当真不待见自己。
“无妨,既然是有事,那你就回去吧。”
顾小意抿嘴一笑,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她并不想让莫云琅在两人之间为难,“我自到了府城尚未去拜访你的老师,不知先生何时有空,我略备薄礼同你……”
“不用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稍稍过激,莫云琅尴尬一刻,便立即开口解释,“老师素来喜静,你性子太跳脱了,他又爱说教于人,我怕你们性格不合,再生出一些不悦。”
顾小意听闻莫云琅此言,眉头都微不可查的轻轻蹙起,这赵老头子究竟是有多不待见她?竟然叫莫云琅反应如此强烈。
“莫云琅,你这是……”
“滚!”
吴少卿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本来还对他们恩爱的模样略感不屑,可是突然的转折却让他顿生怒意。想要指责一番莫云琅,为顾小意抱不平,但迎来的却是顾小意冷脸的呵斥。
对此吴少卿早已是习以为常,默默地对着顾小意鼓了两下掌,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之后,然后地默默转向了一旁。
“即使如此,那我不就不去了,你拿着银子去买些拜礼,代我问声好吧。”
顾小意将自己腰间的钱袋塞到了莫云琅的手中后,便默默转头看向了擂台。她理解莫云琅的为难,没有生气,只是诸多无奈罢了。
莫云琅很是愧疚,还想要再跟顾小意说些什么,但看到她嘴角依旧含着笑,恬静随和,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莫云琅摆正了顾小意的身子面向自己,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很是柔情的道别。
但顾小意对此只是笑而不语,微微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平静的面容,却随着莫云琅的背影一并消失,随后顾小意看着擂台之上激烈的比武,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中默念道:不生气,不生气……
而就在顾小意舒缓自己的心神之时,抬眼却注意到那原本在台上并无敌手的大叔,竟然自行跳下了擂台。
顾小意顿生疑惑,以他的身手站到最后,是没有问题的。
“逐流,看那个背着黑金刀离开的那个大叔,可有名?”顾小意一边瞭望他离去的背影,一边迅速的唤来了逐流。
顺着顾小意手指的方向看去,逐流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顾小意所指之人,立刻激动地说道:“知道知道,他叫顾时,因为跟你一个姓氏我便记下了,他身手不是很好吗?怎么走了?要不要我去把人叫回来?”
“不必了。”顾小意看了看册子上的名字,很是自然地回想起了那木盒之中的令牌,“顾”字,是巧合吗?
虽然继承了原主多半的记忆,但有些支离破碎的0星记忆碎片,是她如何倍感疑惑,都无法拼凑的。可这跟顾家又有什么联系呢?
顾小意缓缓地用指尖划过这个名字,“顾时”,只要你不再出现,那就只当这是一场巧合。
“逐流,那个衬着黄色衣领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那个,右手有疤的那个,露脚趾的那个,特意问问这几个想要留下与否,别人都不要。”
一翻观察过后,顾小意特意点了这四个人告知了逐流。她左右观望了大个半个时辰,也就这四个人,神色看着坚定些许,出手有序并不卑劣。
“就四个呀,太少了吧?咱们酒楼这么大就四个人忙不过来呀。”逐流听到顾小意指点了这四个人,瞬间露出了吃惊的面色,看了看身后偌大的酒楼,很是诚恳的质疑。
“县城不是还有人呢吗?本身就不必招收太多。”听到这一声质疑,顾小意抿嘴沉思一番,这才开口道出了缘由。
吴少卿此时却凑了过来,又是一番质疑,“县城?县城的伙计过来了,玉兰姐他们怎么办呀?”
“自然是一起过来,若是独留他们在县城,再有人上门滋事的话,他们也应付不来,一起带到府城,我还放心一些。”顾小意说着话,拢了拢身上的裘衣,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冷颤。
腊月里的寒风,当真还是刺骨了些。顾小意只得用力的在将自己裹紧些,继续叮嘱道:“早上我已经派人回县城带信,再过会儿的话玉兰姐他们应该就过来了,一会你接一下,我回去陪我宝贝儿子了。”
话音刚落,顾小意便转身走回了酒楼,根本不给吴少卿任何反驳的机会。看着顾小意潇洒利索的离开,吴少卿那伸出来的想要拽住顾小意的手,又默默攥成拳头收了回来。
“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腹黑呢?整日里说我幼稚,你不也一样!”
吴少卿手指着顾小意,咬牙切齿的将心中的愤懑脱口而出。
他此前不过是自行做主,瞒着顾小意在府城选址定了酒楼,本以为顾小意已然将此事放下,并未计较。但说好了关于酒楼,县城开县城,府城开府城,这样才有双收入。而关于此事昨夜才商讨好的,她也应下了。
可顾小意现在竟然一声不吭的将人接了过来,还叫他去接人!
“少爷,你说什么呢?”逐流对自家少爷的怒意稍有不解,便弱弱的问了起来。
可当他问完这一席话后,迎来的却是自家少爷的横眉冷脸,还有连声的呵斥,“没什么,干你的活儿得了,一会儿这边儿结束了,就找人去接赵玉兰他们,记住了吗?”
逐流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满满的惊讶,随即便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强迫着自己心平气和,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好的呐,少爷,您放心吧。”逐流在脸上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强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