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时买的男装?要出门?作甚?”
也不怪吴少卿这般的惊讶,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毕竟此时的顾小意叫他眼前一亮。
顾小意第一次穿男袍,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交领广袖的大衫,通身黑亮,连靴子都是黑色的。暗红色的腰带束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
往日里顾小意束发尚有披肩,但今日却只用一条红绸带束于头顶,只留几缕清亮的发丝自然垂落。丰神俊朗,未有一丝粉黛加持,像极哪家的偏偏风度少年郎。
“你小声点能死是吧?”顾小意本就是避着吴少卿出门的,都已经是这般的打扮,却还是被这眼尖的小子发现了。
吴少卿闻言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特意挺直了腰板和顾小意比比身高。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顾小意,甚是得意的问道:“这位小小哥,敢问你要到何处去啊?”
“你可真是麻烦,我今日要去出口恶气,你老实看店,别给我拖后腿。”顾小意可不想带着吴少卿出门,他这张脸,可是东昌县城的标示性招牌,到哪都是显眼。
于是为了自己的清净,说完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带吴少卿出门的意思。
但这可不是吴少卿期盼的,自然是昂首跟了上去,“我才不,说明白你要干什么去,不然我就一直跟着你!”
吴少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他此言一出,便叫顾小意立即投降的站定了脚,回首恶狠狠的瞪向了吴少卿,带着十足十的嫌弃。
“还好这是后院,不然叫客人看见你这幅样子,可就会都被你吓跑了。”
现在的吴少卿仗着跟顾小意熟络已久,全然不将顾小意的怒气放在眼里。莫名的有恃无恐。
“我说了,我要去出口恶气,你别耽误我时间去看一场好戏。”说完话,顾小意狠狠的剜了一眼吴少卿后便抬步出门,不过她走的是后门。
茶楼本是文人墨客饮酒作诗的圣地,多数时间都会有书生在此处探讨文学。
可如今这世风日下,这早已成为了世家子弟们饮酒作乐,谈天吹地的风月场所。为何有此言?这里暗娼交易啊。说书先生在此可是大受欢迎,挡箭牌,消息通。
“先生,那按照您这意思,那顾小……额,那女子可就是平白被人冤枉的了?”
顾小意才刚刚隐上了楼,便听到了一位看客的质疑,想来还是没有晚的。
只见那说书先生醒木一拍,立刻一副吹鼻瞪眼之态,全然是不接受这样的质疑,“自然是的,我说书多少年了,不论是非黑白,可见我说的有假?我今日还就是指名道姓的说了,她顾小意就是被人诬陷的!”
“这到也是,想来也是被诬陷的,我可是在顾意酒楼吃过几回饭菜的,见过这这顾小意和吴家小少爷一起,全然没有谣言那般举止亲密。”
“说的是呢,想来又是哪家酒楼嫉妒顾意酒楼的生意,便凭生又造的谣喽,哈哈哈……”
说书先生先楼上瞥了一眼,看到顾小意所在的所在的雅间屏风后坐立了人影,机灵的眸光一闪而过,瞬间挺直了腰板。
又是一记醒木声响起,座下鸦雀无声,说书先生正色道:“这你可就说错了,这东昌县城里,还剩几家坚强的酒楼啊,都已经被她顾小意招顺了不是。”
“胡说!不、不是酒楼,谁、敢跟顾小意作对啊!”
这嗓音尖利,叫顾小意听去,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不由得抬头望去,定眼一看,竟然又是苏月娥这小妮子。
“顾小意命不好,从前可是受了百般欺凌,在下河村的时候,可差点被人带头用火烧死,这就是你说的不敢跟她作对?”
她认清了苏月娥的嘴脸,一时间怒上心头,便不由得低声怒吼,但好在存着谨慎,刻意压低了嗓音,叫人不辨男女。
可饶是如此,引人注目的行为却依旧明显,惹得众人纷纷抬头看来。
但这可不包括刚才下座角落里的苏月娥,本就是做贼心虚,自然是不敢有所置喙。
“正是啊!你们会有所不知吧,顾小意当初在下河村的时候,有一女子爱慕他的未婚夫,频频与顾小意作对,险些就害死了顾小意啊!”
这说书先生不是一般的机灵,这一唱一和,道全了顾小意的委屈。再加上他之前所讲的实例,任谁都听明了其中的原委。
“是不是你!我听说过,那女子叫做苏月娥,你可就是那女子!”
一看官听后,瞬间拍案而起,将视线转向了角落里的苏月娥,怒斥问责。顾小意微微一怔,这可不是她找的人,顶多只是收买了一个说书先生而已。
按理说她今日前来只是想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连一句话都是不该说的,若不是见到苏月娥这个……坏女人,她也不会怒不择言。
“不不不,我不是!”众人的目光只是一瞬便被那位看官带向了苏月娥,吓的她立即矢口否认,“说书先生定是被顾小意收买了,不然他怎么会过了这么久,偏偏这两天都在说顾小意的事迹!”
“我本就是拿钱说话的人,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说书先生不慌不忙,一击醒木拍下,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眼光,“我就是拿了顾小意的钱,怎么了?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这苏小娘子,你又是拿了谁的钱,整日里编排顾小意的是非?”
顾小意最喜欢的手段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有人收买苏月娥,那她也自然能收买说书先生。不过从一开始她就说好的,可以如实相告。
“你少胡说,我没有!不跟你们这帮泼皮讲话!”
苏月娥也不是傻子,如今见势不妙,自然是3六计走为上策。
可现在的形势,谁会让她这么轻松的离去,自然是纷纷上前阻拦。
世人就是这一副嘴脸,最爱装出一副惩恶扬善的身段。如今的风向都倒向了顾小意,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说说你家主子吧!”
说书先生悠哉倚上靠背,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