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可真有钱，一件破衣裳本来值个七八百文，成本估计也就三四百，可现在却要花四两银子去买，罢了罢了，我可没那么多钱，还要给我家寒儿买纸笔，这件衣裳就让给姑娘你了。”
不过顾小意显然让她失望了，不仅不加价，反而可惜地说道。
说着，不舍地将那件衣裳递给了伙计。
“对了，姑娘家中的孩子多大了，要不要带他来试试衣裳，可不能白花了那些冤枉钱。”
虽然她说的很遗憾，可不管是何掌柜还是吴馨儿，都明显听出了她话中的嘲讽，这还不算，顾小意说完，突然又加了一句。
本来因为她上一句话吴馨儿就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下更是直接脸都涨红了。
她虽然在外面溜达，可仅仅是因为这一朝风气开放。
实际上，她还未出阁，哪来的孩子。
“你胡说，我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待字闺阁，哪来的孩子！”吴馨儿虽然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可她身边那忍了许久的婢女却憋不住开口了。
面对指着自己斥责的婢女，顾小意脸上的表情一下就精彩了起来。
“什么？待字闺阁？那这位小姐买孩子的衣裳干什么？看你家小姐的穿着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若是送人，这破衣裳恐怕不恰到吧？难道……”
说着说着，顾小意突然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她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刚才两人相互抬价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知道吴馨儿是在争一时之气。
旁边那何掌柜还有伙计也听明白了，听到顾小意将这事越抹越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的精彩，要是再让她说下去……
可吴馨儿却不会让顾小意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闭嘴！还不嫌丢人吗！”
所以还没等那位婢女反驳，吴馨儿直接回转身，一巴掌就打了上去，直接把那婢女打懵了。
“真是牙尖嘴利，敢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你还是第一个，我会记住你的！”
回转身强压下心头那股羞辱感和不快，吴馨儿深深地看了顾小意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这张脸牢牢记在心中。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顾小意这张嘴给撕烂！
“馨儿小姐，那…那这衣裳……”看着吴馨儿放下一句狠话就准备带婢女离开，那位何掌柜连忙一把抓过那件衣裳追了过去，讪讪的说道。
“何掌柜，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会花五两银子来买这破衣裳？你做的可真是好生意啊！”
突然顿住脚步，吴馨儿回转身，脸色冰冷地瞥了那掌柜一眼。
可在看到后面站着的顾小意，吴馨儿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突然回转身几步凑到了她的跟前，咬牙切齿地问道：“假如本小姐刚才要是放弃了，你有钱买吗？”
“钱，我自然是有的，可这种冤枉钱，我可不会花。”
看着还不死心的吴馨儿，顾小意也懒的继续和她纠缠，一脸淡然地回道。
“哼！”
在何掌柜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吴馨儿什么话也没说，冷哼一声，直接带着婢女快步离去了，这让她颜面扫地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那姑娘，这衣裳你还要吗？”
目送着吴馨儿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何掌柜连忙回转身，笑盈盈地看着顾小意。
“多少？”看着何掌柜这张胖脸，顾小意真想一巴掌打上去，不过却忍住了那股冲动，似笑非笑地问道。
“三两一钱…不，三两银子衣裳姑娘里带走！”
毫不犹豫地开口，这何掌柜说着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又改口道。
听到他的话，顾小意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满眼的嘲讽，看了一会直接把这掌柜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姑娘，你要是嫌高，咱们可以商量……”
“你把那位当傻子，也想把我当傻子吗？五百文，不卖我去别家！”
一脸讥讽地看着这势利的掌柜，顾小意说罢，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下没得到回复，牵着小莫寒就准备离开。
既然不卖，她记得旁边还有家衣铺，并不一定要在这买。
“姑娘，姑娘，先别走，我卖，我亏点卖给你还不成吗！”看到顾小意牵着孩子已经跨出了门槛，这掌柜犹豫再三，快步追了上去。
虽然心里已经想卖了，可这何掌柜还是有些嘴硬。
“是吗？真吃亏了？”顿住脚步看着这奸商，顾小意脸上带着一抹戏谑。
这衣裳的成本最多也就三四百文，可他还一副我很吃亏舍不得卖的样子，不是奸商是什么。
“是啊是啊，这衣裳布料就是四百文了，再加上请绣娘和裁缝的钱，的确是亏的，不过为了交姑娘这个朋友，我就亏本卖给你了！”
被顾小意看的有些心虚，可他依旧不承认，依旧是那副我很吃亏的样子。
“那还是罢了，掌柜你是做生意的，让你吃亏了那我们岂不是伤了朋友的情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顾小意竟然一点都不往他的坑里面掉。
看来这生意要泡汤了，都怪自己太贪心。
不过正当他有些暗自失落时，顾小意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掌柜你既然把我当朋友，我也不让你吃亏，这买了衣服还差条裤子，我进去挑挑。”
“呃…好好，姑娘里边请！”
虽然有些懵，可他还是习惯性的将顾小意迎回到了衣铺里边：“姑娘你尽管挑，喜欢哪条我给你少算点。”
“优惠吗？那不错！”顾小意点了点头，牵着小家伙开始看了起来。
跟在顾小意身边的何掌柜，口中念叨着‘优惠’这两个新词，发现还挺有意思，将少算点这意思直接浓缩了。
“这条裤子我看掌柜里这应该摆了很久了，这颜色也不鲜艳，那我就不占掌柜你的便宜了，四舍五入加上那件衣裳我给你六百文吧，六六大顺！”
正当他在琢磨这新词的时候，顾小意突然拿过一件黑色的裤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好好，行…呃，四舍五入？六百文？”
听到没被占便宜，这何掌柜本能地就回了句，可猛的回过神，看着顾小意手中的那条裤子，胖脸顿时抽搐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