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缰绳勒住了快马的趋势，马车便停在了何掌柜的成衣铺面前。
车夫道：“小意姑娘，到了！”
顾小意正同着悯生说着店中的趣事，被车夫猛然打断，却毫无不悦之感，反倒是更加兴奋，扬手便握住了悯生的手腕，匆匆的下了马车。
踏着寒风进店，抬手撩起来门帘之后，这调皮的寒风便趁机哭了，扑了何掌柜一个满怀，他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哟！这不是小意姑娘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何掌柜闻声便知自己有生意上门了，抬眼看到是顾小意之时，竟有些惊慌失措之感，但随即便扬起了往日嬉皮的赔笑脸，连声便走了出来。
说实话，顾小意并不喜欢何掌柜这衣服特意伪装出来的曲意逢迎，尽管知道他是为了生计而刻意为之，但实在是笑的让人，心有余悸。
尽管顾小意的嘴说的过何掌柜，但还是觉得腰间荷包一凉，一时忍不住下意识便摸了上去，意图防卫的戒备。
“糟糕！”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今日出门有些急，顾小意竟然忘了带荷包！
顾悯生：“怎么了，小意姐？”
虽然顾小意这惊呼的声音不大，尚未走至面前的何掌柜听不到，但尽在眼前的顾悯生，却听得清清楚楚。
顾小意悻悻一笑，小声到：“无事。”
“何掌柜近来可好？”平复了心情，恢复神色。顾小意看着走来的何掌柜拱手，微微施礼，笑道。
此言一出，让何掌柜面上一惊，故作瞠目结舌之态，惊呼道：“呦。劳烦小意姑娘挂念了，不过呀，您不惦记我的时候，我觉得我会更好。”
这何掌柜什么人了？那肥硕的肚子里包着多少的花花肠子，纵使不是心怀叵测，那说起话来也向来是八面玲珑，不夷不惠的。
可如今竟如此直面地跟顾小意说起这番话，那可不单单是有感而发。
顾小意什么手段？他可见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顾小意见到何掌柜的笑，便已然护好自己的腰包，那现在何掌柜听到顾小意同自己寒暄，自然也是要将荷包紧紧抓牢。
这才符合他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之称号。
“您瞧瞧，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啊？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今日可就不在这儿买衣服啦。”顾小意见状不免嗤笑，随之便是故意引诱。
说完顾小意还特意抓住了悯生的手腕，做势边要走出门去。
何掌柜见状，立即跑上前去将人拦了下来，乐呵呵地笑道：“瞧我这张嘴，小姨姑娘可千万不要见怪，谁不夸我这衣服好啊，样式新颖，价格公道，不在我这儿买，可是您损失啊！”
见着何掌柜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又说的有声有色，悯生不免心生鄙夷，厌烦的看向了他处。
“那好吧。”顾小意佯装着受委屈似的，娓娓含笑，继续说道，“不过今日不是我要买衣服，是想要给我这弟弟挑上两件。”
顾小意说着，便松开了悯生的手，将人推了出去，莞尔一笑，柔声道：“这儿衣服的材质都还是不错的，你且瞧瞧能相中哪件，自己选个中意的。”
顾悯生：“……什么！”
他知道是顾小意要为自己选两件衣裳，毕竟过来之时她曾询问寒冷，可如此话语，到让悯生吃惊，她就算是不为自己选，也该是为莫寒选的，总会是给自己买呢。
顾小意有些嗔怪：“叫你自己去挑衣服，这有什么疑问吗？或者我给你挑也行。”
说着话，顾小意便走了过去，不再理会身后的何掌柜，拉起悯生便开始挑选衣服，全然不顾悯生的错愕。
可顾悯生总是惊讶，但也不会特意去违背顾小意的意愿，于是便任凭她拉拽着，在店中奔走挑选。
被晾在一旁的何掌柜，却突然生疑，“小意姑娘，你何时有的弟弟？”
顾悯生：“我不是小意姐的弟弟，我原是乞丐，小意姐见我可怜，便……”
“不管你以前怎样，既然进了我的家门，以后你就是我顾小意的弟弟，顾悯生你记住了吗？”语气有些生硬，谁不是高昂，但却有喝斥之意。
顾小意是真的生气，脸上有明显的愠色，她很介意顾悯生这样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身份，更是介意他将自己视为仆人。
头一次被顾小意呵斥，顾悯生却丝毫未觉心酸，反而是在这寒风之中，更觉心暖。
顾悯生：“嗯，记住了。”
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坚定地应声回答。
顾小意见状，这才满意了起来，嘴角也扬起了清晰可见的笑容，随即，并将悯生拉至自己的身前，蹲下了身子，想要继续叮嘱他两句，可蹲下来时才发现，对于顾悯生的身高，蹲下之后的顾小意，需要仰视。
“记住就好，你看这套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说完揉了揉悯生的头，顾小意便立刻站起，方才她蹲下之时，仰视顾悯生的时候，不知为何心生，觉得十分别扭，便迫不及待的起身。
顾悯生：“嗯，就这件。”
他不在乎好看与否，能驱寒保暖便可，更主要的是，这是顾小意挑的。
“那就这件，还有旁边这件，麻烦何掌柜给我包起来，找人送到我家酒楼啊！”顾小意指了指这两套衣裳，满意的笑了起来。
顾悯生这家伙板正，顾小意知道，就算是同他指上一件不好看的，他也会点头，左右自己看了一圈，这两件看着保暖又养眼，还不如就要这两件了。
“这是作甚？”
可顾小意拉着悯生刚要离开之时，却又被何掌柜拦了下来，顾小意随即便板下了脸。
何掌柜讪讪的一笑：“我这可是小本买卖，您小意姑娘又不缺钱，咱们现场交易，银货两讫岂不更好？”
“我没带钱，您要是不送这衣服，我换一家要？或者我现在带走，您给我赊账？”
顾小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何掌柜：“您慢走，衣服稍后就到！冬天衣服价高，两套衣服总计二两银，我不收运送费，您可别跟我讲价啊。”
“成交！”顾小意这一声答应的爽朗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