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承打完电话,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愣:“怎么了?”
他神色自然无比,池晚不由觉得是不是她想多了,司墨承最近身体还没痊愈,偶尔忘事也是正常的吧。
她摇了摇头,移开了目光:“没事。”
“这是梅姨,之前你见过的,你看看着她熟悉不?梅姨做菜特别好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她,让她去做。”
司墨承为她介绍这个阿姨,池晚看过去,这位阿姨微胖,干净而和善,目光温暖,让人心生好感,发现池晚看过来,梅姨冲她笑了笑。
池晚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梅姨收拾好房间,对她说道:“小姐,你看这房间哪里不对的地方跟我说。”
这画面只是一闪而过,池晚只是稍微怔愣一下便掩饰过去了,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池晚环顾四周,状似不经意的说。
“我想稍稍休息一下,这里有没有客房?”
司墨承看了下梅姨,梅姨便笑着回答。
“有的,专门有个房间为池小姐留着呢,我带您过去吧。”
池晚跟着她上楼,进去之后,发现果然是刚才记忆里的那个房间,布局摆设一模一样,所以说,她之前确实是在这里住过?如果她跟司墨承没有很亲密的关系,她会住进这里吗?依照她的性格,应该不会。
池晚问道:“这房间怎么这么干净,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梅姨笑着解释:“我每天都打扫的,司先生一直等着您呢,一直按照您之前的喜好吩咐布置保留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池晚去卫生间转了一圈,拿起洗漱台上摆放的洗漱用品,确实是她一直用的牌子。
她看着镜子,脑海中又想起一个画面——浴室的雾气弥漫蒸腾,她浑身湿漉漉的,被司墨承从背后抱着,二人交缠的身影倒映在雾蒙蒙的镜子里,朦胧而暧昧,散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密气息。
池晚身影晃了晃,那画面便疏忽不见了。
她有些脸热,怎么到了这里,会想起这么多事情。
难道司墨承家里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她在这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吗?应该都是美好的回忆,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松就想起来,如果是让她抗拒的事情的话,她一想到就会头痛的。
池晚忽然怀疑起来,之前郁军珩告诉她,她与司墨承之间并不美好,只是因为被下—药,所以发生了一次关系而已,那一次她怀孕了,生下两个孩子。
而在她生完昏迷的时候,司墨承让人带走了两个孩子,等她苏醒后,让医生告诉她,两个孩子并未能活下来,还拿出了死亡证明给她看,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使得她从此对于孩子这一块格外敏、感,后来是郁军珩把她接到国外疗养,并且为她找了最好的导师与学校,让她去学习表演,然后回国向当时算计她的人报仇。
然后她又遇见了司墨承,并且渐渐知道了俩孩子还活着的消息,本来已经是充满希望了,结果她与司恬被池昕雨算计,司恬差点被烧死,她再次受了刺激,所以又失忆了。
总之,她与司墨承之间的联系仅仅是两个孩子,并无其他暧昧。
当时池晚没有记忆,感觉到自己对郁军珩是喜欢的,所以并未怀疑他的说法,见到司墨承的时候也从未想过向其求证,至于司墨承的纠缠,她也以为只是对方当方面的而已。
但从刚才回想到的两个片段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郁军珩骗她了吗?池晚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推测,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郁军珩很好很好,不会欺骗她的。
池晚让梅姨出去,想到心理医生跟她说的话:“如果你想起什么了,或者觉得有不舒服了,随时跟我联系,越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越是有突破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你愿意敞开心扉,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线索了。”
“池小姐,作为你的心理医生,你必须要信任我,这样这个心理辅导才能进行下去,如果连信任我都做不到的话,这个辅导也没有必须做下去了。”
想到这里,池晚直接给心理医生打了电话。
“郝医生,是我,池晚,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郝医生听她说完,意识到事情有突破,便急忙问她。
“你现在能出来吗?来我的医院,或许我们可以以此作为突破口找寻更深层次的记忆。”
“现在?”池晚看了下时间,都五点半了,估计司恬一会就回来了。
“不行吧,我得等我女儿。”
“好吧,那就太可惜了,那么等会你与你女儿见过之后或许可以过来?”
池晚也不能保证,“到时候再看吧,我尽量。”
郝医生这边刚挂了电话,他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便铃铃铃的响起,他浑身汗毛炸起,仿佛那电话是不定时炸弹一样,但没有办法,他在铃声响起第三遍的时候,还是接了起来。
一道略虚弱的声音传来:“郝医生,晚晚给你打电话了,请你记得我们的约定,一定不能让她想起来,不然……后果怎么样,你知道的吧?”
郁军珩在发现池晚通过池老爷子找了个心理专家做疏导之后,就让人与其接触了,只是这个郝医生并不好收买,他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于是郁军珩不得不使了非常手段——任何人都会有自己在乎的人,郝医生家庭美貌,有妻子有孩子,他的家人对他来说就是软肋。
所以郝医生不得不妥协了,郁军珩自然也会给他丰厚的报酬的,他不会让人白给他做事。
相应的,郝医生的手机电话都装了窃听器,办公室也是,所以他与池晚的任何对话、接触都会被郁军珩的人所监听着。
所以郁军珩才会在池晚给他打完电话之后直接联系他,是威胁,也是宣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中,让他小心些,不要搞砸了他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