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姝挥了挥手上那个小二下去:“你先下去吧。”
那小二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的人家不开心,只得连连弯腰道了歉之后下去,不再扰了她的心情。
带到她下了楼之后,凌绝才看着他说道:“刚才那小二弟给你的东西是什么?”
萧明姝想起了那个女子的不明来历,不由得摇了摇头,选择暂时的隐瞒:“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信物而已,她想和我交朋友,还请我喝了很好喝的茶,刚才你没有喝到,真的是没有福气。”
到了楼下之后,她坐到了凌绝的身边,带着一点点尝试性的问道:“不过,那个女子她会医术,而且还穿着一身白衣,虽然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是我却觉得好像和你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她这是在试探凌绝,试探一下凌绝到底对这个人有没有一点儿印象。倘若那个人真的曾经给邻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的话,方才从他身边经过,再加上自己这么一提醒,凌绝应当是可以反映的过来的。
问完了这话之后,她便紧紧地盯着凌绝的脸,企图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一些什么不一般的神情。
但很可惜的是,并没有。
他自始至终的表情都非常的泰然自若,一点都没有听出来萧明姝这是在试探,还到:“那你们倒还挺有缘的,若是你不讨厌那个人的话,尽管交个朋友便是。”
萧明姝:“……”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活了四十年的男人,变得有一点儿缺心眼儿了,这都没有听出来,自己是在试探。
又不能说的太直接,只好作罢了。
坐下来之后,甄远道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们正巧也缺朋友呢,若是小女郎愿意的话,可以将全名告知在下,咱们就当做是正式认识了。”
萧明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各位公子的朋友应该不会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大家萍水相逢,喝杯茶聊聊天,没必要太过于强求今后的缘分。”
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拒绝,偏偏她说的特别有礼貌,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就算是旁边那两个男人的表情略显扫兴,却也没有办法真的和萧明姝说些什么,毕竟人家说的也没有毛病。
不过萍水相逢罢了,若是在苦苦相求倒显得真有点儿什么别的目的了。
甄远道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明姝,笑着说道:“既然是萍水相逢,那就全看缘分了。若有缘分,下次再遇到的话,女郎可要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在下。”
事已至此,萧明姝也没有再拒绝的必要了,淡淡的点了个头应下。
此时旁边一直在静静看着的那桌女郎中,有一个人不痛不痒地说道:“这位女郎可真的是好生的抢手啊,不光男人要请喝茶,就连女人也要请喝茶呢!”
又有一人道:“那位女郎还给了个信物,莫不是真的看上了你吗?”
萧明姝听出了她们话里面的嘲讽,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说道:“就算是真的喜欢了,那又何妨?这世间的喜欢有千千万,没有谁比谁低人一等。怎么她偏偏就请我喝茶,不请你们呢?莫不是觉得太聒噪了吗?”
她这人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每次都能用特别平静的语气三言两语的将人气得半死,就好比现在。虽然全篇话没有一个带脏字儿的,可就是让那几个人觉得心中特别的不忿。
她们纵使平时口齿伶俐,可现在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满,已经和甄远道在一起的,另外两位也是京中有名的公子哥。虽然风评不太好,可家世优渥,保不齐以后能用得上,现在给他们留下坏印象,绝对是没有好处的。
几个人都狠着不敢发言,终于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忍不住了,嘴里像是含着火药似的,直接就冲着萧明姝讲:“那要照你这般说,甄公子不也想和你交朋友吗?你为何单单不收下他的信物?莫不是看不起甄公子?”
萧明姝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摇着头说道:“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和甄公子交往讲究的是缘分,可并非是一个信物。再说了。”
她看向了说话的那个人脸,敛了全部的笑容,冷冷的道:“你耳朵聋了如此近距离都听错了,话暂且不管。那你的眼睛是瞎了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主动收下的?那人离开了之后,将玉佩留在那让我收下,我没有收,是小二追过来给我的。
本来我可以不收,但想着玉佩乃是珍贵之物,便想着下次见面还给她。而你用如此恶意猜测我们三人,当真是京中女子的风范?在连城的时候还颇为向往这里呢,现在看来……呵!也不过如此。”
最后的那一声冷笑,简直就像是一柄利剑似的插在人的身上,那女子脸色猛然一白,下意识的就看向了甄远道。
她家世本就不好,日日来这茶楼里面混迹,无非就是为了想要碰上哪个有钱的公子哥好平步青云,让自己的家世也好一点儿。
可谁想到这女子竟然三言两语地将这盆脏水又完完整整地泼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怎么着都摘不干净。
眼瞧着她脸色变得这么不好,萧明姝又继续道:“看你们整日在这茶楼里面要充当风流人士,那就真的做点儿风流事儿,别像那街巷尾的长舌妇一般当着别人的面儿嚼舌头,你不嫌恶心,旁人还觉得恶心呢。”
她嘴巴向来是厉害的,只不过一直都表现得过于乖张了。前世是不能发脾气,而这一世是最好不要发脾气。可话虽然是这般说的,却并不代表自己没有脾气。
说完了之后,她便转头看向了甄远道:“这位公子也是,既然是饱读诗书的,那就多吟吟诗,也让旁人耳濡目染一些,公子你就权当积德了。”
甄远道泰然自若的点头:“萧女郎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