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糊了厚厚的一层,有些难受,他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肩膀就挨了杜蘅一巴掌。
“我刚刚说的什么?”
杜蘅凶巴巴地盯着他,但其实并没有恼,更多的是无奈。
封阳愣了一下,随后一皱眉,从书包旁边拿出杯子就往嘴里倒水。
杜蘅忍不住又提醒一句:“别咽下去,含在嘴里去厕所吐了。”
封阳应了一声,含着水起身往门外走,没有走几步,又回过身来把杜蘅拉上一块儿。
无奈,杜蘅只好站在门口等他。
怪尴尬的。
等到他从厕所出来一块儿往回走路过8班的时候,兰思丝恰巧从里面出来。
封阳皱了眉,下意识地往杜蘅前面一挡。
兰思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转,什么都没有说,往旁边迈了一步直接走了。
杜蘅没有什么反应,收回目光拉着封阳回了教室,又帮着他补了点药。
“别再舔了啊,想喝水的话等一会儿再喝。”
封阳点了下头,拉住杜蘅的手,格外依恋地放在自己脸旁边蹭了蹭。
杜蘅不太适应这样的接触,微微皱了下眉,但并没有把手收回来。
封阳闹够了,又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陈捷往这边瞥了一眼,缓缓开口:“我刚才……看到他嘴上那个……”
杜蘅淡淡地应了一声:“烫的,昨天他吃饭的时候没有注意。”
她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否则早上的时候封阳不会哭。
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哭了。
陈捷将信将疑地点了下头,目光又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的封阳那儿晃了一下,没有再问什么。
……
“中午想吃什么?”
杜蘅轻轻推醒封阳。
封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住杜蘅还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捏了捏,没有说话。
杜蘅叹了口气,又问道:“我帮你带碗粥怎么样?”
“嗯……”封阳转了个头,后脑勺对着杜蘅。
杜蘅把手抽出来在他头上揉了两下:“还要不要其他的?”
封阳沉默了一会儿,又把脑袋转回来,盯着她看了许久:“杜蘅。”
“嗯?”
“杜蘅!”
“在呢。”
“杜蘅啊……要……”
杜蘅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封阳是什么意思,好在教室里已经没人了,不然听到他们这对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笑了笑,拿着钱往外走。
“这个不行,其他的吃的倒是都可以。”
这是她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封阳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上蹭了两下,有些泄气。
他在说什么呀……
莫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啊……”
“你搁这儿嚎什么呢?”陈捷拿着雪糕从后门进来,坐到位置上。
封阳抬了下头,瞥了他一眼后又重新把头埋下去。
陈捷啧了一声,翘了个二郎腿:“瞪我干嘛啊?你这是……吃醋?”
“不!”封阳猛地转过头看他,反应大极了。
他冷笑一声:“我今天可什么都没说啊。”
封阳收回目光,左手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表情很不爽。
陈捷嗤笑一声:“其实,你没有多么笨多么单纯,你那些都是演给杜蘅看的罢了,谁知道你私下是什么样子呢?你说如果杜蘅知道了,会怎么样?”
敲桌子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停住了,仔细看的话,指尖在微微发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
陈捷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继续说着:“要是杜蘅知道了,你们俩的关系就不会这么好了吧?你跟个拖油瓶似的,浪费了杜蘅不少时间,她知道以后,会不会一下就把你甩开?”
不,不能这样……
封阳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身体不住的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这么掉了出来。
陈捷被吓了一跳,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问题。
他有些无措地抬手拍了封阳一下,然后就听到了吵得人脑仁儿疼的尖叫。
我靠?
“我……我没有什么意思,你别往心里……”
话没说完,陈捷就被人一把扯到一边。
“我他妈……”陈捷愣住,“杜蘅?”
杜蘅把带的东西塞到陈捷怀里,没有理会他,双手捧着封阳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封阳,好了,封阳!”杜蘅看着他的眼睛,“看着我封阳!”
封阳木讷地看着她,豆大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来,跟不要钱似的。
“别哭啊……”杜蘅有些头疼,拇指帮他把眼泪抹掉,“看着我,没事了。”
封阳转过头想要躲开杜蘅的手,但是被杜蘅强势地捧住了。
“别叫了,封阳,”杜蘅犹豫了一下,一把把他拉到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封阳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左手绕到杜蘅背后紧紧抱住了她,把脸贴在她肚子那儿,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杜蘅叹了口气,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不怕了啊。”
见封阳情绪稳定下来,杜蘅伸手从陈捷手上把东西拿了过来,稍稍把封阳推开一点后,她坐了下来。
她把粥放到封阳面前,还想说什么呢,手就被他拉住放到脸上蹭了蹭。
叹了口气,用另外一只手把他脑袋推开:“好好吃饭,还买了煎饼。”
封阳瘪了下嘴,悄悄瞥了眼杜蘅,随后乖乖坐好了。
杜蘅两三下把饭吃完,站起来看了封阳一眼,拎着陈捷的衣领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杜蘅抄着手看着他,眼神算不上多友好。
陈捷啧了一声,挠了挠头:“我没说什么,我就……我就开了个玩笑。”
杜蘅白了他一眼。
鬼知道开的什么玩笑。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特么哪里知道他心灵这么脆弱啊?!能怪我吗?”
杜蘅皱了下眉,趁他不备一脚踹了过去:“不怪你怪谁?!”
她压低了声,将他的手反手掰过来:“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有事没事儿别欺负他。”
凶巴巴的,难见她这个样子。
陈捷疼得龇牙咧嘴的,连声应了:“你这么护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杜蘅愣了一下,随后轻笑:“没有好处,就是单纯地护着。”
“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