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只有慕云婉按奈不住,没想到她得罪的人还不少,一拨接一拨的盯着她,这一趟也算没白来。
“嗒!”随着签筒里的竹签掉出的还有头顶树上落下的一块愿牌。
安然拾起摇出的竹签,边缘已经磨得圆滑,连字迹的墨痕都有些褪色。
至于那愿牌,上面并无字迹倒像是新的,但确实从她头顶的大树上掉下来的,看来来求签的人还真是不少。
“小姐又来求签?”那解签人端坐着,五六十岁,胡子半白,眼睛微眯着指着她手里的签文。
又来?看来之前已经求到了,她却记不得了。
她将手中的竹签递给那人,抬头望着头顶那颗挂满红绸的青檀树。
树顶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枝丫被红绸和愿牌压弯下垂。
“这签我问财运怎么样?”安然坐在凳子上,手撑着下巴似乎并不在意那签文的解意,与其他求签的人格格不入。
一旁的青歌拉了拉她的衣袖,红着脸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小姐,这是月老庙!”
安然抬眸双目清澈,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似有媚态,可身上散发的气质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纤细的手指敲着桌面不以为然,月老庙怎么了?还有规定月老庙不能求其他的了,“就求财运。”
这可是她重生后求的第一支签,不求财运难不成她还求姻缘呐,万一她这一世发达了呢!
姻缘不可强求,但钱不行!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那解签人仔细的打量她一番,将签文誊写在纸上,疑惑无比。
确实是同一人都是同样的丫鬟,也是带着面纱,可签文大不相同。
老头摸了摸下巴捋着胡须语重心长的问道:“小姐这签当真求财运?”
她点头。
“上上签,若是财运,小姐自有贵人。”解签人将竹签放回签筒,双手缩回衣袖中,似乎是天气太冷冻手。
安然起身对着那人行了一礼,眼角眉梢笑意连连,“多谢先生。”
对着青歌使了使眼色,青歌会意捐了些香火钱,三人便离开月老庙。
那解签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呢喃着:“怪事。”
看她打扮也不像缺钱之人,那签若是问姻缘倒是极好,虽多磨难好在白头偕老。
可与之前的姻缘签又冲突了,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怪事年年有。
一出月老庙澜风便跟紧在她身后,警惕四周。
安然见澜风如此,她便知道想杀她的人又出现了,便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在月湖边上欣赏盛开的腊梅。
雪花的白混着腊梅金黄,空气里清冽的腊梅香让人沉迷。
待周围已无其他行人,她才缓缓开口低声问,“多少人?”
澜风单手握剑,神情透着些许紧张,低声答着,“十人,身手不低。”
安然看了看自己,又瞧了一眼青歌,若是以前的她自然不会拖后腿,“多少把握?”
“若我一人,可全身而退,可是...”澜风没有说下去,眼神闪躲的看向她和青歌。
安然转身想要折一支梅花,却碰落腊梅枝上的积雪,披风上落了一身。
青歌连忙替她拍落,又整理了一番,却发现她额前的发丝落下,“小姐,您的簪子呢?”
“啊?”安然抬手抚了抚额前的发丝皱了皱眉,早上她出府时确实带了一支扁簪。
此刻发间早已没了发簪的踪迹,“可能是在庙里不小心落下了,要不然就是下马车时掉了,青歌你去找找,我在周围逛逛。”
青歌自然不敢离她,上次就是在这里出的事,“小姐,我……”
见青歌犹豫,安然拉下脸,音量也高了几分,“还不快去!找不到那簪子小心哥哥唯你是问!”
青歌一时间愣住,自家小姐从不会这样骄纵,而且那簪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怎么又扯到大少爷了?
青歌委屈的低着头,“是,奴婢这就去找。”
看青歌走远,安然这才继续朝前走,越往前行人越少,因为前面就是慕南安之前落水的凉亭。
凉亭两边各有一颗腊梅,后面便是一片竹林,若是夏天来这倒是没什么,可这寒冬腊月,这地也太冷了,四面透风。
当时不只有慕南安一个人。
安然朝着凉亭里走去,石板上结了冰,每走一步都只能小心翼翼,站在凉亭里正好可以看到半山腰月老庙里那颗青檀树。
澜风一直跟在她身后,怕她不小心又掉进湖里,虽说湖面结冰不会掉进水里,但冰面太滑,摔这一跤也不是闹着玩的。“小姐,可是有什么发现?”
安然直勾勾盯着冰面,嘴角上翘点了点头,狡黠的看了一眼竹林,“是呀!”
话落音,竹林中窜出几个人影,直接朝着澜风冲了过去,八人皆是一身白衣,面上蒙着白布,手中挥舞的刀刃映着雪光。
澜风守在凉亭入口与他们缠斗,那八人每一招都下了死手,可每次都被澜风巧妙的躲过,脚步轻巧踏雪无痕。
安然站在凉亭内,突然明白慕行舟为何选了澜风来保护她,关键时候带她逃命!
澜风被那几人缠住暂时管不了她,一股危险的气息直袭她脑后。
安然弯腰借力滑到凉亭边缘,两名刺客刀锋齐着她的头顶削过。
原来那八人缠着澜风,剩下的两人悄无声息从两侧包抄至湖面跳上凉亭来对付她。
那刺客也没想她反应这么快,居然能躲过这一刀,只是她已到凉亭边缘已无路可退,刀锋一转直逼她面门,避无可避。
刀锋逼近,她身体往后倒直接朝着湖面倒去躲过刀刃,双手抓住围栏翻身下湖,双脚落在冰面,面纱也挂在了栏杆上。
身子腾空的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
那两人的刀锋又落空,一时恼了也跟着跳下凉亭,想要在冰面解决掉她。
安然见他们两也跳下湖面,甩了甩头,握紧了手中的扁簪,脚下用力弯腰直冲着其中一人而去。
扁簪在冰面划出一道冰痕,绕着那人环绕一圈。
刺客还未反应过来膝盖便吃痛,弯腰抱着膝盖嗷嗷的叫个不停,伤口在冰面摩擦,那块冰面瞬间被染红。
澜风见她掉下湖面便分了心,随后却传出刺客的惨叫,趁着那些刺客分神的时间,瞬间解决掉两人朝着凉亭。
澜风挪了几步又被刺客缠上,见她无事,这才专心解决剩下的六人。
安然冷笑着将衣袖下的扁簪露了出来,簪身上一丝血迹低落在冰面,那刺客抱着膝盖一脸痛苦,连站都站不起身,若是这扁簪再锋利一些,倒不至于让他那么痛苦,她将目光转向剩下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