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碰撞声夹杂着惨叫声从林中传出,射向众女的箭雨也戛然而止。率先反应过来的女兵皆收甲举枪,一同杀入了林中……
圆珠针对飞凤军进行地训练,最多的就是丛林战。她把后世的作战技巧和众女练习的武艺相结合,俨然把她们训练成了这个时代的丛林战神。
而没有了战马的女真人,不过是群没了牙的老虎而已。虽然他们能从白山黑水里走出来,靠的并不全是马匹,他们在丛林里的战斗力也让很多军队闻风丧胆,但这“很多”显然并不包括飞凤军。
金军的两百名伏兵,只一个照面就被众女消灭干净,整个山里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梅儿押着一个刻意留下的活口随圆珠一起走出了树林,来到山道宽敞处站定。
“你们还有多少人?是谁在领兵?”
圆珠开始审问这个俘虏,可对方一阵“叽里呱啦”的咆哮,搞得她一句也未听懂。心烦气躁之下,也就懒得再问,于是一剑砍了对方的头颅,将尸体抛入了林中。
“这是吃了没有侦察兵的亏呀!”
她不是不想先安排斥候探路,可眼下的情况是大家都在玩命的跑路,那还有时间先去侦查!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继续赶路!”
圆珠一声令下,众女又重新上马启程。这次她行在队伍最前方,打算亲自观察一下前面的状况。
又行了一刻钟左右,圆珠挥手叫停众女,眉头紧皱地打量着山脚下的滚滚铁流。
不下万余的骑兵,搅动起漫天烟尘向着山道方向狂奔而来,后面至少还跟着两万余跑步前进的步卒,大有要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众女的感觉。
“哎——,有这个必要吗……”
看到这一幕,圆珠此时反而显得出奇地平静,只是惆怅的叹息了一句,好似在为金军的兴师动众感到太不值当一般。
这山道虽说宽敞平缓了许多,单也不是可以容纳几万人冲锋陷阵的地方。
“我就不信,你们还真能全部纵马冲上来了。”
反正现在已无路可退,圆珠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于是她只叫众女做好防备,然后就静静地伫马在山道上,打算已不变应万变。
铁骑在快奔至路口时开始慢慢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久违了……仪福帝姬——”
待队伍停稳后,就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开始喊话:“本将早就说过,尔等莫要落入吾手,如若不然,定叫尔等……生——不——如——死!”
喊话之人正是久违露面的完颜阇母。他本一直驻守在长亭坡一带,打算等圆珠放回宗望后就抓住这群女人,将她们折磨得她们生不如死,可昨日却收到了完颜希尹的紧急传信,要他速回燕山皇子军寨府议事。
阇母带着数十名亲兵就匆匆出发,到达之后才得知是宗翰遇到了麻烦,需要他带兵前去支援。长亭坡的驻兵自然是不能全部带走,于是希尹就给他重新调配了一千铁甲重骑、四千女真轻骑、五千多种族骑兵及两万汉儿军步卒,总计三万人马。有了这支部队再加上他自己的亲兵足矣。
可还未等他派人回去通知他所有的亲兵赶来,就收到了众女突围逃跑的消息。刚收到这消息时,他有过一刹那的失神。这个消息来得太出人意料了,他完全不敢想相信只短短两个月时间,一群绵羊就变成了猛虎。
但他毕竟是名沙场的老将,一生经历过无数的风浪,因此很快也就冷静了下来。一番分析判断后,阇母得出结论:一,宗望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二,她们想要经幽州回南地。本以为此次离开后,就没了机会再亲手折磨这群女人,可现在,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阇母当即率军连夜赶至了幽州城外的仙西山下。
队伍在山下整队完毕后,他就立即派出了两百精锐斥候进山,寄希望于能一举拿下众女,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她们的实力,进山的两百人,只有三名负责在远处侦查的成员因见势不妙就提前撤退,赶回来报信,才最终得以幸存。
被愤怒掩盖了理智的完颜阇母带着大军一路冲到山道之下,才又重新清醒了过来,于是对着圆珠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段话语。
当阇母的这个“死”字刚一落下,圆珠就感觉到一股劲风从耳边掠过,然后……
然后,威风凛凛的完颜阇母大将军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我去……”
圆珠看得眼珠子突突地往外跳,她猛地转回头来,就只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芸儿,右手还摆出一个掷出飞针的动作,然后抱怨了一句“好吵”,就又重新昏睡了过去。
“哗……”
山下顿时炸开了锅,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山林里“嗡嗡嗡”地回荡着。
圆珠现在的心情是五味陈杂,她既想哭,又想笑,脸都快纠结成一个包子了。
你说你一个领军大将不好好地躲在中军营里指挥战斗,你没事跑到前面来瞎咧咧个什么?就算你不打算立即下令冲锋,你想装个X,那你也保护好自己呀!现在好了吧,帅不过三分钟,就去见上帝了,这样真的好吗?
阇母这一蹬腿儿,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同时也把众女陷入愈加危险的境地。
山下围在阇母身旁的金军看着自家主帅额头上那冒着血珠的针眼,已然明白再也无力回天,于是一窝蜂地怒吼着冲向了山道上的众女。
“退!”
圆珠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更没有机会去责怪干完“坏事”又接着睡的芸儿,她只能匆匆下令让众女倒退入山道高处,避免跟金军铁骑的正面碰撞。
山下冲锋的金军中,冲在最前面的是阇母的几十名亲兵,后面紧跟的是重甲铁骑,他们三三两两地排成串,往这狭窄的山道上涌。后方无法上前的骑兵指挥着步卒从山林里往上攀爬,人群黑压压的挤作一团,像过境的蝗虫,又像围城的丧尸。
在两方人马相隔一箭之地时,当先冲上前来的金兵就一面冲举弓窜射,一面继续前冲。
圆珠带着梅儿三女不断的挥剑拨开箭矢,可飞来的箭雨越来越快、越来越密。
“嘿!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样的路上都还能射个不停。给我射回去——”
她命身边几名有弓箭的女兵开始还击,自己却用脚尖一点马背,飘向了后方巧儿所在的位置。
“当我不会射呀?看我干不死你丫的。”
说着,她就从芸儿怀里掏出了飞针袋子。袋子里除了银针,还有芸儿自己磨的铁针和铁桦木做的木针,沉甸甸的一大袋,反正能做成针的都被她收集在了这里。
抓着袋子返回前方战线后,圆珠就是一阵眼花缭乱的飞射,迎面而来的金军顿时人仰马翻地倒了一地。
尸体堆积在山道上,挡住了后方骑兵的前进,有骑术高超者踏着同伴的尸身继续前行,可刚一冒头就也被圆珠射翻倒地。如此几番后,这一段山道上就堆满了人尸、马体,再也无法纵马奔行。
后方赶来的女真重甲铁骑纷纷下马,举着狼牙棒继续前行。树林攀爬而上的步卒也一群群地冒出了脑袋。
圆珠扫视了一圈金军的密集程度,感觉差不多可以下手了,于是从马背上取下了她的两个防震箱,平放在地上打开。
“宝贝儿,是时候该你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