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傅天突然睁大眸孔咆哮起来,“住嘴!”
楚雨凉嘲讽的看着他,“你凶我也没用,事实如此,不是我瞎编乱造,而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就该放得下,你就算有再多恨又如何?失去了就失去了,整天还幻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你这样,不但别人看不起你,恐怕你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晏傅天脸色变青,神色都有些狰狞,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整个身子都因为某种激动情绪而颤抖起来。
将他所有的反应都收入眼中,楚雨凉摇头叹道,“父皇,你若对云娘真有爱,就放手吧。她跟了你十二年,你也不亏了。曾经她在你面前,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怨不了别人。如今她还能幸福,你若真爱,就应该大大方方的成全她。或许你还是觉得不甘心,但请你换位思考一下,一个给你伤痛的人和一个给你幸福的人同时站在你面前,你会选择谁?我想这个答案应该不难吧?”
看着他慢慢的转身,楚雨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朝密室外走去。
只要看过他,谁都知道他是在赌气,同自己赌气。不甘心又能如何,云娘早就已经放下了。如果她对晏傅天哪怕还有一丝感情,她就不会同向锦豪在一起,更何况还为向锦豪生儿育女。
不是云娘情薄不忠,而是她应该属于向锦豪。云娘的命是向锦豪捡回来的,跟晏傅天真没太大的关系。这人赖在柏君庄里,整日里又不出去,要死不活的样子真让人不放心。她来这里不是好心看他,只不过是担心他走极端。
祁水县
酒楼里,贝儿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还不忘同对面的小师叔说话,“小师叔,你刚刚给那个人的东西是何物啊?”
小南含笑的看着她满嘴油腻的样子,“他家有人病了,我给了他一些药而已。”
贝儿撅嘴,翻了个白眼,“小师叔,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人还给了你一袋东西。”
刚刚小师叔带她去见了一个不认识的大胡子,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小师叔给了大胡子好几只小瓶子,那大胡子给了小师叔一只袋子,看着就有些沉。
小南移开目光,将桌上一碟酥肉端到她面前,并转移了话题,“贝儿尝尝这个。”
贝儿小嘴越撅越高,“小师叔,都说见者有份,你都不分我一些么?”
“……”小南抚额。这丫头……
见他不为所动、还想保密的样子,贝儿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往桌上一放,气呼呼的道,“小师叔变了,都不喜欢贝儿……太伤心了!”
“……”小南险些吐血。本来心情愉悦的,结果因为她一句抱怨的话如同头顶泼了一盆凉水,心拔凉拔凉的难受。起身绕过桌子,弯腰将小丫头抱到了身上,坐在她软垫上,这才黑着脸将怀中一只袋子摸出来交给她。
“哼!”贝儿撅着嘴不领情。
“好了,莫生气了,你喜欢小师叔送你就是。”小南温声哄道。本来就是为她攒的,哪里能说他小气呢?
手中沉甸甸的袋子还是让贝儿好奇起来,打开袋子后,那气呼呼的小脸瞬间就变了,又惊又喜,“哇……这些珠子真好看!”
她肉呼呼的小手捻起一颗珠子,打磨得光滑的珠子散发着金灿灿的光泽,看得她一双眼仁儿也都闪闪发亮。将一颗放回去,再抓出一把,看着手中夺目的金色珠子,小丫头笑得见缝不见眼,“小师叔,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小南好笑,贴着她耳朵道,“别让人发现了,知道吗?否则会遭贼惦记的。”
闻言,贝儿赶紧将手中金珠放回袋子里,然后将袋子收起捂在怀中,小眼神眯着四处看,仿佛身边就有贼一般。
小南从她怀里把袋子夺走,又放回自己怀兜里,“这些都是你的,不过要等你长大后才给你。你现在小,不方便保管这些。”
听说这些是自己的后,贝儿更是兴奋的咧嘴,还摸了摸他胸口,“小师叔,你可得替我保管好,别让贼子偷了去哦。”
“好。”小南眸光潋滟,宠溺的点头。
就在贝儿心情好转准备继续啃香喷喷的鸡腿时,突然外面传来争吵声,动静挺大的。对不常出山的贝儿来说,甭管吃饭还是吵架,都是稀奇的,有稀奇的人和事,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还不等小南反应过来,她突然跳到地上,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
见状,小南脸色一沉,赶紧追了出去。
就在他们隔壁,不过不是吵架,是有人被欺负了,至少在贝儿看来是这样的。地上跪着一对母子,穿着又脏又破,那小男孩差不多三四岁左右,正在女人怀中大哭,而抱孩子跪着的女人正给面前的一群人磕头道歉,“小儿不是故意的……请各位贵人放过我们吧……”
而在母子身前,站着的也是一名孩子。看年纪跟贝儿差不多大,但穿着打扮不俗,小锦袍上还佩戴着美玉,那下巴微扬,眯着的眼神里尽是傲慢和不屑。在他身后,还有七八个大男人,各个目光凶狠。
其中还有一人指着地上的母子大骂,“你们是眼瞎了不成?连我们少爷都敢撞!幸好我们少爷没事,要是我们少爷有何闪失,你们十条贱命也赔不起!”
小妇人抱着被吓坏的孩子继续磕头,甚至哭求起来,“我们知错了……请贵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求你们了……”
那人非但没领情,还指着母子俩破口大骂,“放过你们?你们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撞我们少爷,谁知道你们安得是何心思?”
小妇人哭诉,“贵人明鉴……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小儿顽皮而已,是我没看好他……还请贵人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