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点头,“的确应该这样!有些事我们帮不上老爷的忙,我只求自己不给老爷添乱,能让他放开手脚去做事。”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老爷,你回来了!”兰姑赶紧上前。
“嗯。”楚云洲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后,目光随即落到女儿身上,“凉儿,为父有要事同你说。”
他面色沉冷得没有多少温度,尽管在兰姑面前说话很自然,可双眼中暗藏着汹涌的情绪。楚雨凉望着他,尽管猜不到他所谓的‘要事’是指哪一方面,但她清楚,绝对没好事。
“爹,你有事就说吧,我刚同兰姑说起朝中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一些,所以你不用再瞒着她。”
楚云洲诧异了一瞬,看着兰姑严肃又担忧的脸庞时,他随即释然。当着两个女人的面,他从广袖中取出一团黑色的布料,沉着脸朝女儿递过去,“凉儿,你可认识此物?”
楚雨凉赶紧接过,将布料打开,发现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只是在看到领口的图腾时,她忍不住惊讶,“爹,程维的衣服怎么在你手中?”
楚云洲眼中释放着寒气,一字一字道来,“是太子交给我的!”
“什么?”楚雨凉不信,“程维跟王爷不是北上去了么?他怎么会有程维的衣服?难道……”
“凉儿,王爷和程护卫怕是出了意外!”
“出意外?”楚雨凉上前揪心的望着他,“爹,到底发生何事了你赶紧说!”
看着女儿揪心的神色,楚云洲这才将听到的说出来,“太子告诉我,说王爷和程护卫在他的人手中。他还承认,劫持皇粮和杀我将士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引开王爷对付他。太子要我三日之内交出兵权、想让我用几万将士去换取王爷性命。”
“卑鄙!”楚雨凉忍不住怒骂,“皇上真是日了狗了才会生出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凉儿……”
楚云洲想说什么,但楚雨凉突然将他打断,冷着脸肯定的说道,“爹,我敢保证王爷不在太子手中!他说的那些话你听着就好,别受他威胁!”
楚云洲蹙眉,指着她手中的夜行衣,“那这……”
楚雨凉低头看了一眼,冷哼道,“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证明不了什么。他若是真把王爷捉到了,应该会把王爷的衣服拿给我们看。我就不信,凭他,就算有能人暗中相助,他想对付王爷,那也是痴心妄想!”
尽管她说得肯定,可楚云洲还是不放心,“凉儿,万一王爷……”
楚雨凉再次将他打断,“爹,没有万一!我相信王爷没事!”
楚云洲紧抿着唇不再发一言了。凉儿说得也有些道理,如果王爷真在太子手中,太子应该拿王爷的信物出来。虽说这夜行衣有图腾为证、是王爷身边的人所有,可这种图腾是绣上去的,有心之人想要仿造也不是做不到。
他之所以信了太子的话,是因为最近并没有王爷的消息,此时此刻王爷在何地方谁都确定不了。
“凉儿,你有收到王爷的书信吗?”
“没有。”说起这事,楚雨凉也有些失望,那男人出远门不让她送就算了,这一走好多日了,居然连句话都没让人带回来。她知道要通一封信不容易,可是收不到一点消息她心里也难受。不是担心他不想他们母子仨人,而是怕他在外面有意外。
楚云洲背着手开始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紧皱的浓眉、沉冷的神色、来来回回的身影,都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烦躁不安。
“老爷,你别太心急,多冷静才是,可莫要中了别人的奸计。”兰姑揪心的劝道。
“我知道。”楚云洲回了三个字,可还是在她们面前转个不停。
尽管他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在发愁,晏鸿煊去无音信,偏偏太子还拿他来威胁楚云洲交出兵权。他的心思已经彻彻底底的暴露了,而正是因为这样,楚云洲才更加不安。若不是太子知道些什么,他怎敢轻易的威胁人?这说明他知道晏鸿煊的处境、也知道他暂时同他们这些人失去了联系,就算楚雨凉说得是真的,人并不在太子手中,但此时此刻他们也应该是遇到了麻烦。
在楚云洲心中,这个女婿虽不是他亲生的,可女婿为人却深得他心,他不是看中女婿的家世背景,而是看重他对自己女儿深厚的用心。如果女婿出了事,别说女儿会伤心,就是他这个岳父也会难受。
对于太子的条件,他可以置之不理。想要他手中的兵权,他楚云洲哪怕是死也不会将兵权交到他手中。一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君王,就算以后能得群臣拥护,也不见得他就会对百姓好。
大晏国的江山虽不是他楚云洲的,可大晏国能在此时享受太平,却是他楚云洲和千万将士用命换来的。他们无权干涉朝政,但有权择立明君,不是自私作祟,而是不愿看到用数千万人的血汗换来的太平江山落入奸恶之人手中。
他烦躁难安,楚雨凉又何尝不是。不过她早就有了思想准备,现在看来,她初步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还要按照计划尽快去做。
三日……
他们只有三日时间准备!
三日之后,太子一旦发难,估计后果难以想象。
“爹,我已经做好打算了,你没回来之前我让小南去通知许副将了,估计现在军营里都收到消息了。皇上要传位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作想,我看你有必要亲自去军营一趟。”他们的时日不多,身边的人和事好安排,可军营里的将士们呢?他们是要拥护新君上位还是要继续跟随楚云洲,这些都应该要有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