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弦突然低下了头,“师叔母,我不喜欢那个人,也不想蛇娃跟他有任何牵连。蛇娃是我生的,跟他没关系。”
楚雨凉拉着她的手,“紫弦,我们不会让他抢走蛇娃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尽管你和他没情分,可蛇娃依旧是他的孩子,咱就当做做好事,满足他当爹的虚荣心吧。安定候那人,说实话,我也讨厌他,最见不得他要不完的样子了。不过平心而论,那人还是有好的一面。你想嘛,他要真坏到极点,你师叔哪能同他做朋友?”
紫弦沉默起来,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师叔母,我看在你和师叔的面上就答应他一次。不过蛇娃满月过后我就要带他离开的。”
楚雨凉点头,“嗯。”
其实在她看来,眼前的女孩挺通情理的,也很好说话,都不知道姓佟的到底在做些啥?这么点小事居然还要找他们夫妻相助!
纠结了好几天的事总算得到解决了,楚雨凉也算松了口气,再也不担心某个渣货会来烦他们了。
从紫弦房里出去,听说晏鸿煊回府了,而且今日也没去楚云洲书房而是回了他自己的书房,于是她匆匆赶了过去。
书房里,男人执笔正专注的写着什么,连她进去都没抬一下头。
“爷?”楚雨凉走过去,在书桌对面望着他。
“嗯。”晏鸿煊似乎写完了,这才放下毛笔回望着她。
见他写的是一封信,楚雨凉蹙眉,“最近出何事了?”
晏鸿煊俊脸上的轮廓有些冷硬,浓眉微蹙着,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楚雨凉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晏鸿煊将她圈到身前,低下头在颈项中嗅了嗅,“是出了些事,所以这几日冷落你了。”
楚雨凉也没推开他,只是转头看向桌面,这一看让她睁大双眼,“爷,连赈灾物资都有人抢,这什么人啊?怎么如此猖狂?”
具体发生了何事她不清楚,但从自家男人写的书信中可以推敲。几个月前楚云洲北部的赈灾,当时押送过去的物资已经全部分发给了受灾的老百姓,暂时缓减了当地百姓的艰难生活。因当地土地贫瘠受灾严重,楚云洲向皇上上奏,想让皇上大开粮仓,多向灾区放粮以保证当地粮物充足。
皇上也准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批皇粮在押送途中出了问题,居然遇到打劫的。按理说,护送皇粮的都是楚云洲亲自安排的人,数百名将士同往,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事实就那么蹊跷,不仅皇粮在途中被劫走,连那几百名将士都丢了性命。
谁做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劫持皇粮?谁有那么强大的势力将几百名将士杀了?
这能不算怪事吗?
北上救灾的事原本由太子和楚云洲负责,但因为云娘的出现,晏傅天为了证明自己器重儿子,突然将救灾一事交给了晏鸿煊和楚云洲负责。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难怪他们翁婿俩不眠不休的在书房里忙。
“爷,这事很棘手吗?皇上知道吗?”看完信,楚雨凉揪心的问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没人性的东西干出来的事,这些可都是运去灾区充盈粮仓以备救急所用的物资,居然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如此大事,岂能瞒他?”晏鸿煊从她脖子间抬起头,低沉的叹道。
“那他是何反应?”这是她最紧张的。
“他要我们一月之内找到劫匪并追回皇粮。”
“爷,那要如何下手?”楚雨凉转过身,将信纸拿到手中再次看了一遍。这是给当地知府的信,目的就是让当地知府帮着搜查周边地区。
“我打算亲自前去。”
“什么?”楚雨凉猛得转身望着他,“你要亲自前去?”
看得出来她不同意,晏鸿煊将她拥住,示意她别激动,“此事本应由我负责,你爹先前把赈灾一事全权处理了,现在发生意外,我岂能再袖手旁观?我不去,难道你让他去?”
楚雨凉揪心的拉长了脸,“爷,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你不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吗?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出来抢皇粮?”
晏鸿煊抬起头摸了摸她的脸,“正是因为不知是何人搞的鬼,所以我更应该去走一趟。”
楚雨凉瞪眼,“说得简单,万一有诈怎么办?”
晏鸿煊抿唇一笑,“若有诈,我们也有炸,有何好畏惧的?更何况为夫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多少人见到为夫还得以礼相待。”
话是这么说,可楚雨凉苦着脸就没法说服自己。
背上赈灾之事的确是他和楚云洲负责的,出了事他们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皇上要他们抓获劫匪和追回粮物也没有错。可这一去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是个坑正等着他们往下跳呢?
不让他去,那楚云洲就非去不可。一个丈夫,一个是爹,谁去她都放心不下!
“爷,你若要去把我带上好不?”楚雨凉皱着眉头望着他。
“不可!”晏鸿煊想都没想的拒绝。
“为何啊?你是嫌我会成为你的累赘?你别忘了,我也是有功夫的!”楚雨凉想跳脚。
“你走了,府里的人和事谁负责?”晏鸿煊冷声训道,“别同为夫说其他人会负责,兰姑怀着身子连她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又如何能分心替我们照顾孩子?”
楚雨凉咬着唇沉默起来。是啊,他们一走,孩子谁照顾,推给兰姑和小南?那不是一个孩子,是两个奶娃,就算要带在身边,还得把奶娘一起带上。他此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哪可能拖家带口的去。
晏鸿煊将她搂着,下巴抵着她额头,低声道,“不是为夫不想带你前往,只是宝儿和贝儿更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