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洲不冷不热的轻道,“无事,你回房休息吧。”
兰姑脸色唰的就变了,有些接受不了他突然的冷漠。
她也没走,而是冷冷的看着靠在椅背上的男人,“老爷,连我都不能说吗?”
楚云洲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有何好说的?这些事都同你无关!”
兰姑敛紧目光,心口之中莫名的钝痛了一瞬。在进楚府初期,他就是用这样的冷漠的语气对她的。那时候她没资格计较,只觉得他那样对她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是同床共枕的人,他却用着比应付陌生人还不如的态度对她。
可她又能如何?
他们之间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她的出生低贱得给他提鞋都不配,要不是雨凉可怜她没有栖身之处、将她留在府里做事,就凭她这样的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说得再简单点,她不过是运气好、肚子争气,凭借着孩子才上位的女人罢了。
想到这,再看那依旧不愿同她多说话的男人,兰姑只觉得心口上的钝痛越来越多,收回目光,她咬着唇沉默的朝外走去。
只不过刚要跨过门槛时,胃里突然一阵难受,她下意识的扶住门框,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子突然干呕起来——
“兰姑!”她这边动静如此大,楚云洲几乎是被她吓了一跳,随着他紧张的喊声,人已经走到了兰姑身后,紧张不安的看着她的反应。他是当了爹的人了,当然清楚兰姑是害喜,可即便如此还是担心她身子。
在他刚要碰到自己时,兰姑按压着喉咙的手突然朝他挥去,用着同他方才一样冷漠的嗓音对他拒绝道,“离我远些!”
语毕,她头也没回,跨出了门槛。
“兰姑!”楚云洲沉着脸几步追上她,突然从她身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快速的朝他们卧房而去——
看着躺在床上、面朝床里、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女人,楚云洲坐在床头冷眼盯着她后背。
两个人像是在比赛谁更能坚持一般,最终,还是楚云洲先妥协。
“小心着身子,别把孩子气着了。”
“孩子?”兰姑突然对着床里‘呵呵’笑起来,“你眼中就只有孩子么?”
“兰姑?”楚云洲拧紧浓眉,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也不喜欢她这样的言词。
“老爷,我头晕,您能不能让我休息片刻?”兰姑突然哀求道,只不过还是没回头看他一眼,撵人的话也更显得冷漠。她知道怀孕会害喜,只不过前阵子月份小没表现出来,现在有害喜的感觉,她是当真难受。
楚云洲沉着脸,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房间里,气氛安静而压抑,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敲门声传来。
楚云洲朝房门看去,“进来!”
当房门被推开,看着端着食盘进屋的人,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沉冷,“谁让你来的?”
“爹。”王菱香踱着小步进屋,一步一步都倍感小心翼翼,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很紧张,“我想找您来着,过来的时候听说兰姑害喜,所以就特意过来看看……刚刚在外碰到送药的丫鬟,我就顺便给兰姑送来了。”
楚云洲紧绷的脸并没有缓和的迹象,将她打量了一遍之后指了指桌子,“放下吧。兰姑睡下了,现在用不着。”
王菱香照他指示做了,只不过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乖巧的站在楚云洲身前,一脸担心的望着床上,“爹,兰姑好些了吗?”
楚云洲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王菱香继续关心道,“爹,要让兰姑多注意着身子,可别太劳累了。”
“嗯。”
“爹,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你多陪陪兰姑吧。”
“嗯。”
王菱香乖巧的转身,抬脚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不曾动过的兰姑,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待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兰姑突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欲准备下床。
“去哪?”楚云洲手快的按住她的肩膀。
“我要喝药。”兰姑不冷不热的回道。贤王之前就提醒过,若害喜难受时可以服些药缓一缓,而且药方和药材还早早的为她准备好了。
楚云洲没松手,而是沉着脸道,“再等等,一会儿张海会送来的。”
兰姑不解的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药碗,“难道哪个不是?”
楚云洲朝桌上看了一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冷色,“放那吧,别动就行了。以后她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能用。”
兰姑越发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那药难道还有问题不成?”咬了咬唇,她才又问道,“刚才来的人是谁?为何她要叫你爹?”他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为何突然多出来一个。
楚云洲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片刻之后才沉声道,“那是我前一位夫人同其他男人生的。”
兰姑惊讶的睁大眼。前一位夫人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不怪她不了解,楚府里很多事都是让人封了口的,毕竟这是家丑,楚云洲身份在那摆着,哪能让人随便议论的?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冷之气,兰姑紧紧的抿着嘴,尽管心里惊讶又好奇,可一句话都没敢再提了。用脚板心想也知道这是家丑,她就算要了解也不会去当面问他。
拂开他的手臂,她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同他保持冷漠的对持。
“兰姑?”楚云洲紧锁着浓眉,微张着薄唇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到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老爷,你去忙吧。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