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晏傅天会立马追责韩家,可让他失望的是晏傅天看了那些罪证之后并没有表态,甚至未提半句要降罪韩家。
事情他已经挑起了头,罪证也已经呈上了,可决策权却在晏傅天手中,要不要问罪韩家都是晏傅天说了算,楚云洲也颇感无奈,甚至不知道晏傅天到底是何打算。
听到他说到这,楚雨凉这才彻底的明了。
“爹,在你状告韩家的时候估计皇上就已经动了对付你的心思。你啊,真是有点多此一举,让皇上找到一把刀子对付你。”搞来搞去,这心眼最多、最毒的人居然是皇上,要说谁最卑鄙,还真是她这皇帝公公!
他没有立刻调查韩家,反而利用韩家来对付楚云洲,这招借刀杀人,他还真是做得天衣无缝,要不是楚云洲听到有人提起兵符,谁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楚云洲尽管精神逐渐转好,可脸上却一直布满了愁云,说的话也带着浓浓的失望和酸涩,“我早知道他容不下我,说我功高盖主,我认,可我楚云洲却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何况拥有这些功绩并非我刻意为之,那是为了帮他稳固江山社稷而得来的。”
自古帝王最无情,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功绩会遭他忌惮和记恨,可当真事情发生了,他哪有不寒心的?一腔热血、一生戎马,到最后换来的不是恩报,而是恶果,他是真不甘心!
对于楚云洲心中的痛,楚雨凉能体会,可此时的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他。
皇上无情,这是事实,从他对亲身儿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骨肉亲情他都可以凉薄对待,更何况只是楚云洲只是一个外人。在他眼中,这些为他效力的人不过是他的奴隶罢了。让一个高高在上、坐拥万里疆土的君王对一名奴隶感恩,可能吗?
这一晚,三人在房中说了许多话、也讨论了许多事,且最终一致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毕竟他们昨夜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观察某个皇帝的反应。
离开主院回到自己的卧房,眼看着天都快亮了,楚雨凉这才想起自家男人已经有一日没去早朝了。
“爷,今日你要去早朝吗?不如再请一天假吧?”坐在床边,她没立刻睡下,而是拉着晏鸿煊的手不想让他走。反正都已经任性过了,没必要再低调下去。
那恶心的皇帝,她真不想自家男人帮他做事。他以为收了封地就可以掌控他们?做梦吧!
凭她家男人的名声,就算不吃朝廷这碗饭,一样不会饿死。
别把她惹毛了,要不然等他们制造出第一批手雷,她头一个轰了那皇宫,想做皇帝,做鬼去吧!
看着她不舍的样子,晏鸿煊好笑,拉开她的手,主动的脱起外袍,意思就是他不会去。
看着他光溜溜的上床,楚雨凉又忍不住掉黑线,“爷,你还真不怕我长针眼?”
晏鸿煊抿着薄唇将她捞到身上,几下扒了她浑身衣裳,就留了一片肚兜,扯开被子将两人裹着,还一本正经的训道,“两夜没好好合眼,你也不嫌累?”
楚雨凉汗颜,贴着他火热的身躯动都不敢动。
的确,她两天都没睡好觉了,疲惫是肯定的,可是闭上眼也睡不安宁。如今楚云洲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她悬高的那颗心总算落回了心窝原处。
“爷,其实这次还多亏了你父皇。”闭着眼,她突然说道。
“嗯?”晏鸿煊眸色微沉,低头不解的看着她。
“要不是他横插一脚,我爹落在韩辉熊手中,肯定是没有活路的。”她不是要感激谁,只是觉得庆幸,这算是老天开眼吧,皇上插一脚,却不知他这一脚给了楚云洲生还的机会。
“嗯。”晏鸿煊淡淡的应了一声,似是赞同她的看法。
听着他低低沉沉的嗓音,楚雨凉掀开眼,对上他黯沉的黑眸,她眼睫颤了颤,抬起手摸着他略带冷硬的脸颊上,“爷,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晏鸿煊抓着她的手收心掌中,薄唇淡淡的对她勾勒,“无事,再不开心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可楚雨凉还是听得出他言语中淡淡的哀伤,哪怕他面上隐藏得极好,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难受。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凸的肚子上,清澈的眼眸望着他暗藏伤痛的深眸,“爷,那些都不是我们的家人,如今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我、孩子和你,我们是三口之家。”
晏鸿煊先是一怔,随即深沉的眸光忽而闪动,穿过她脖子的手臂猛的收紧,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怀中,头埋进她脖子中,温热的薄唇抵着她肌肤,暗哑的嗓音从他喉间溢出,“嗯,我们才是一家人……三口之家。”
没有亲人,无所谓,那种被遗忘的日子早已经习惯了,他不必再奢望得到谁的关爱,不必再羡慕别人拥有的情感,他现在同样有家了,有妻子、很快他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们才是他的一切……
被他搂着有些紧,但好在他没碰到她肚子,楚雨凉咬着唇也就由了他去。她说过,其实他和她原身有着相同的经历,她能感觉到原身曾经的凄苦,自然就能体会他隐藏在心底的那份哀痛,别以为他擅长伪装就发现不了,像刚刚一提起皇上,他的情绪就有变,只不过这男人坚强惯了,也习惯了,自然不会有更多的情绪流露。
夫妻俩没再说话,呼吸也逐渐平稳,薄薄的被子下,两具身子相拥在一起,男人宽阔的胸膛好似女人温暖的避风港,女人纤细的手臂像藤条般缠绕着男人的腰身,尽管被子下光景被很好的掩盖起来,可这一室却蔓延着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