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前方男人突然站定,低沉的嗓音响在清幽的竹林中,没有什么力度,但却犹如一阵寒风,直直吹向程维,“既然腿折了,就安心在此养伤,本王准你休假半年,半年内,好生在此照顾这片翠竹。”
“……”闻言,程维险些一头栽地上去。稳住身形,他抬头,赶紧踏快脚步赶上前去,狗腿的笑道,“爷,您的好意属下心领了,属下好好的,不需要休假。”
微微仰头,他看了看附近仿若能遮天的翠竹,心里拔凉拔凉的。风景是美,可要他在这里生活半年,还不如杀了他爽快点。
他们家王爷向来极有幽默感,可是每次说的话都好冷……
就在主仆俩对话的瞬间,突然从天而降一团物体——
“啊——闪开——”高亢的尖叫声传来。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
“……”看着从天而降的物体,程维一惊,连同他牵着的两匹马都受了惊吓开始挣扎起缰绳来。
“哎哟——”女人的呻吟声传来。
程维丢了缰绳赶紧上前,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愣在原地,跟他主子一样一动不动。
只见一个女人的脑袋从某个男人的裤裆下钻出来,头发凌乱,满面灰垢,一脸痛苦的样子,五官都快被她扭变形了。
最让人凌乱的是女人坐在地上,当着他们两个大男人的面开始揉自己的胸部——
“妈的!痛死了!”楚雨凉龇牙咧嘴的骂着,使劲揉着被摔痛的胸口。造孽啊!原本以为有轻功是一件很牛逼哄哄的事,可这副身子毕竟不是自己的,身子所拥有的本事她还不适应,根本驾驭不了。就像现在,一个轻功都能让她栽跟头,要不是有人在场,她都想掀开衣服看看自己胸前那两团肉有没有被摔变形。
万恶的旧社会,里面没有罩罩护胸,就一片肚兜,可想而知当胸口和地面接触,摔得会有多凄惨。
“姑娘……”程维忍不住出声,头上黑线直掉,“姑娘,庄重点可好?”
一听有人说话,楚雨凉这才抬头,不解的朝他看去,“你啥意思?”
程维咳了咳,“咳咳咳……姑娘,你别想着勾引我们爷,我们爷不吃你这套。”
“……”楚雨凉睁大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前还站着一名男人,而且是一名脸色极其不好看的男人。
扭头,她忍不住朝程维喷了过去,“我呸哦,谁要勾引你们了!”
程维嘴角抽了抽,指了指她还在揉胸的动作,鄙夷道,“你又是钻我们爷裤裆,又是当面这样,你这不是意图勾引我们爷?”
“……”闻言,楚雨凉吐血的心都有了。
这货是什么来头,怎么眼挫成这样?她不过就想试试天外飞仙的感觉,然后不小心栽下来,然后受惯性影响,没刹住脚,这才倒在人家裤裆下的,何来的勾引之说?
而且她被摔了,然后还揉不得?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一腔的郁闷全都被憋回了肚里。
她现在已经是全京城通缉的杀人犯了,京城大街小巷都贴了告示要捉拿她归案,眼前的两人很明显是从外面回来的,估计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不敢随意的再得罪人。
看看面前这男人,虽然是黑袍黑靴,可一身行头看起来就不似普通人,她要不要求救?
其实她不需要别人帮她伸冤,她只需要有个容身之地,让她能在京城安全落脚,这样才方便她亲自去调查楚雨凉被韩娇陷害的事。
她也有想过远走他乡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心里不解气。她不把事情真相弄明白,不论走到哪都是通缉犯。
穿越至今,她已经认命了,可要是以戴罪之身生活,她不甘心,好歹这副身子出生高贵,她不利用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想到这,她也不揉胸了,突然捂住脸嘤嘤的哭泣起来——
“两位好心的公子,请帮帮小女吧……小女现在走投无路了,还请两位公子赏口饭吃……”
她突来的转变让程维有些适应不了,虽说她一身衣着凌乱肮脏,可那料子却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怎么就成了讨饭的人?
“爷?”他转头,这才发现自家主子跟那些竹子一样伫立着,一动不动。
听到他对自己身前男人的称呼,楚雨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男人不是普通百姓。
于是又扑到了男人脚边,拽住了他的袍角,哭求道,“这位公子,你行行好,救救小女吧,只要公子能救小女一命,小女愿以身相许终身为奴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情。”
“好。”
就在程维想动手把女人拉开之际,只听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自家主子冷硬的薄唇中传来。他诧异的看向自家主子,一脸的不解,“爷?”
只可惜,他家主子向来都无视他。
楚雨凉抬起头,又惊又喜的望向头顶。对上男人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眸时,突然心里一咯噔。
这男人有点面熟,他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不,应该说这具身子之前是不是和他见过?……
她低头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没发现男人那双幽深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从竹林达到京城,已经天黑了。
跟在主仆两人身后,楚雨凉更是有种直觉自己求对了人。
城门口,贴满了朝廷最近通缉的嫌犯画像,其中她的画像最为明显。可她跟在两个男人身后,那些守卫不但没盘查他们的身份,当那个仪表不凡的男人将一块腰牌递给守城的人时,城门口的侍卫还对他们又跪又拜,加上她稍加掩饰,就这样,畅通无阻的跟着主仆俩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