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老爷已经见过了,正在密室审问。”张海一边回道一边将夫妻俩往一条小径上引,“王爷,大小姐,请跟小的来。”
偏僻的石墙房内,除了有扇厚实的房门外,连扇窗口都没有,看着像密室,楚雨凉进去以后才发现是一间小刑房。房间不大,可刀叉棍棒、火钩链子摆满了角落。甚至屋子里还安置了一张大石台,半米高,有点像屠夫杀猪的那种造型。
此刻,捉到的那名黑衣人被脱了衣裳光着膀子被绳子捆在石台上,两名壮实的男子手中拿着刑具站在石台边,而楚云洲靠墙坐着,大刀阔虎的样子跟审判官一摸一样,冷肃威严。
“爹。”随着张海进去,楚雨凉先喊了一声。
见夫妻俩进来,楚云洲从大椅上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如何,人死了吗?”
他不说问的是谁,楚雨凉也知道,遂摇头,“受了伤,不过王爷已经给她止了血,估计应该死不了。”
楚云洲朝晏鸿煊拱手,“老夫谢王爷出手相助。”
晏鸿煊淡淡颔首,没什么情绪,“岳父大人无需客气。本王不是想帮你,而是想尽快把王贞之事解决了,好让凉儿能安心随本王回去。”
楚府毕竟不是他的地方,在这里他虽然可以自由走动,可若有要事需要处理就极为不方便。
更何况哪有女子出嫁后还住在娘家的?
楚云洲也不恼,反而抿唇一笑。
“爹,问出什么来了没有?”见两人又准备把自己凉一旁,楚雨凉忍不住插话。
“嗯。”楚云洲颔首,脸色忽而沉寒起来,“他是王家派来的人。”
果然,姨娘和王家勾结!
凉儿之前说的对,是他大意疏忽了,姨娘不仅是他的姨娘,也是王元武的姑母。想来应该是王家因为王元武的事记恨上他了,所以才把姨娘收买。
见他都知道了,楚雨凉也就没再问下去。楚云洲虽说偶尔犯傻,但人还是理智的,她相信只要他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事关家族人员性命,这种事不需要她去指画,他一个能号令几万将士的大将军不可能连这点处事的气魄和能力都没有。
看着浑身瘀伤不知是死是活的杀手,楚雨凉和晏鸿煊也没在此停留多久。
翌日,楚雨凉有特别关注王贞那边的情况,听三德来回报,说王贞自苏醒过后特别安静,不再像昨日那边又吵又闹,还大肆训骂丫鬟。
楚雨凉听完之后,只是‘嘿嘿’笑了几声。这人啊都是欺善怕恶的,不给她点苦头吃,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为人人都应该供着她才对。好笑!
快晌午的时候,楚雨凉看完各管事呈上来的帐薄以及记录册,决定带岳嬷嬷去王贞院里走走。
王贞越是恨她,她越是要去她面前晃悠,她现在都变坏了,想到王贞被她气得要吐血的样子,她心里就爽得不行。
如同三德向楚雨凉禀报的那样,王贞自苏醒过来之后真的安分了。
早上,丫鬟给她洗脸擦手,她也不嫌水烫了,丫鬟送来的食物,她也不嫌菜色差了,丫鬟手脚慢了些,她也不开口训骂了。同昨日挑剔、蛮横无理的她比起来,今日的她性子大变,要不是她能吃能喝,服侍她的丫鬟都险些以为她变傻了。
楚云洲从宫里回来后换了便服就去了她院中,王贞见到他,并没多想,只当他是来看望自己的。所以不等楚云洲先说话,她自己就先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云洲,你可回来了……”
“姨娘,出何事了?”楚云洲走上前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关心的问道。
“云洲,你把我送回家可好?”王贞嘤嘤的哭求起来,“姨娘想家了。”
“姨娘,可是下人服侍不周,让你受委屈了?”楚云洲不答反问,甚至皱了浓眉。
“云洲,我想家了……想回家去了……”王贞老泪纵横,哭得格外委屈。她想了一个早上,楚府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先不说楚雨凉是有多可恨,就是昨晚那个黑衣人就已经让她吓破了胆,不管那个杀手是否是王家派来的,或者是楚雨凉故意安排的,总之,楚府她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如今的她行动艰难,继续待在这里,早晚都会没命。她现在受伤,根本做不了什么事,别说再找机会对楚家的人下手,就连她自己的性命她都顾不了。为今之计,她只能先离开,待伤好之后再做打算。
楚云洲叹了一口气,似是很自责,“姨娘,都是云洲不好,是云洲没能照顾好您,还让您在我府中受此大难,云洲甚是愧疚。”他认真的看着王贞,并抬起手用广袖给王贞擦了擦脸上的泪,“姨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不会再让您受委屈了。您安心养伤,等您伤好之后我再亲自送您回家可好?这一阵朝中事务繁多,娘也危在旦夕,我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事,所以暂时只能委屈您继续留在府中了。”
“我……”王贞原本想拒绝,可看着楚云洲认真又愧疚的神色,她拒绝的话只能卡在喉咙口。
“姨娘,您就听云洲安排吧,当务之急是您的身子要紧,其他的事等您伤好之后再说好吗?”楚云洲好言好语的劝道,耐心十足的挽留她。
王贞还能说什么,最后只得答应继续留下。
只是当楚云洲离开后,她又焦虑不安的皱起了眉。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她现在连下床都不行,更别说自己走出楚府了。身边又没有一个值得自己信赖的人,她想给家中稍个消息让人来接她都不行。
想走走不了,想留下,可又怕遭人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