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楚雨凉没在楚府,但楚府依旧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楚雨凉出嫁的事宜。礼部送来的聘礼楚云洲一件也没留下,全都添到了楚雨凉的嫁妆之中,就因为这事,王氏还特意找楚云洲说理,觉得他这样做不合礼数。
可楚云洲坚持要把聘礼添到嫁妆之中,任王氏怎么说都不妥协,他也不跟王氏起过激的争执,就是不管王氏说什么、如此动怒,他都沉默的听着,可就是不松开。最后,王氏气得在房中躺了两日。
韩娇和王元武不知踪迹,楚云洲并没放弃追查。
王元武是王氏兄弟的长子,但其爹也就是楚云洲的娘舅夫妇早早过世,王元武有三兄弟,各自成家之后就分了家,王元武年少时饱读诗书,还是靠着楚云洲的关系在京城谋了一个六品官职。
王元武家中有妻有妾,也有几个女儿,但惟独没有儿子,如今和韩娇私奔,王元武家中早就乱成了一套,去王府打听王元武的下落,别说有什么进展了,一群女人哭死哭活的反倒要别人告知王元武的下落。
王元武的其他几个兄弟在得知了此事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替王元武感到羞愧还是怕楚云洲报复,几个兄弟都不约而同的躲避着楚府的人。
也幸而有楚云洲的身份压着,这几家人也没把事情外传,本来就提心吊胆怕被王元武连累,谁还敢把这种丑事说出去?更何况还是家丑。反正知情的人闭口不提,不知情的人只知道韩娇这位楚夫人身子抱恙,去了别处静养。至于王元武,失踪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他得罪了人,被仇家杀害了。
这件事,算得上是稀里糊涂的,可具体实情却没人去追究。
最近楚云洲很忙,是真的忙,要追查韩娇和王元武的下落,还要忙楚雨凉的婚事,本来这是妇人家操心的,可楚府现在这样子,就算王氏要接手,楚云洲也不会同意。
朝中还在追查太子金印的下落。尽管楚云洲知道实情,可还是装模作样的和其他官员一起查案办事。
不是说他要故意包庇谁,也不是说他对晏傅天不忠,皇权的争夺,这是每朝每代都会发生的事,他不会去特意拥护谁、排挤谁,在他看来,能者居上,谁能坐到那个位置,要看各人的本事。正所谓成王败寇,胜者乃是天数所定,败者乃是人为所至。
眼看着还有两日就是贤王大婚的日子,王氏在房中气了两日,又到书房找儿子说事。
这一次她说的不再是楚雨凉的嫁妆,而是让儿子将她那一对孙儿孙女放出来。
“云洲,我知道因为韩娇的事让你记恨上涵儿和香儿,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儿女,你不能因为恨一个女人就对他们也产生恨意,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提起一双背叛他的儿女,楚云洲尽管从未指骂过什么,但脸色一直很难看。
看着儿子依旧无动于衷,王氏忍不住垂泪哭起来,也不想之前那般强势无理的要求了,而是语重心长的和儿子说起了道理,“云洲,看在娘的份上,就放过他们吧,他们还小,很多事很多道理都不明白,如果说因为韩娇对不住我们楚家就要惩罚他们兄妹俩,那我们楚家是不是也太过无情了,他们到底是楚家的骨肉,就算有做错事,我们也应该认真教导,而不是这样将他们关押起来。涵儿和娇儿虽说做错了事,可他们兄妹俩为人品行却是极好的,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兄妹俩对我尊敬有加,很是孝顺,如今看着他们受罚,你说我这做祖母如何能不担心?娘求你,放他们出来吧,他们都是好孩子,只要认真教导,他们以后一定会孝顺你我的。”
楚云洲面不改色的看着桌面上,面对王氏声色泪下的哭求,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但这一次王氏似乎是铁了心要他把楚金涵和楚菱香放出来,所以见儿子依旧顽固不从,就抹泪哭道,“云洲,算娘求你了,行不行?是不是要娘给你跪下,你才会听娘一次话?”
楚云洲眸光一沉,瞬间朝一旁张海递去一眼。
眼看着王氏当真要下跪的样子,张海赶紧过去将她搀扶住,嘴里劝道,“太夫人,使不得啊。您别激动,也别做傻事,有话好好说,老爷都听着呢。”
一旁丫鬟也赶紧过来搀扶她,试图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但王氏不肯,坚持着要楚云洲心软,“云洲,娘都这般求你了,你就放了涵儿和香儿吧,再说凉儿也要嫁人了,这兄弟送嫁是礼数,你总不能随便找个人为凉儿送嫁吧?”
闻言,楚云洲这才掀了掀眼,尽管面色绷紧,但态度似乎有所松缓,“娘说的话云洲听进去了,娘也不必再威胁云洲什么,此事云洲自有主张。”
几次同儿子争执,不管她如何哭闹,儿子都不松口,此刻见儿子总算说话了,王氏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尽管儿子没亲口答应要放出她的孙儿孙女,但他说自由主张,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毕竟她说的是实情,家中有女子出嫁,这送嫁之人不是兄长就是姊弟,就算没有亲手足,也需是同族中同辈的男丁,否则出嫁后会被耻笑娘家无人撑腰。这道理,她不信儿子不懂。
“云洲,早些放他们兄妹俩出来吧,娘好好教导他们做人,以后让他们好好孝顺你。”王氏情绪冷静下来,又继续说上了好话。
“嗯。”楚云洲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朝张海吩咐道,“送太夫人回去。”
这次总算有了点收获,王氏也不敢再闹了,顺从儿子的话,带着丫鬟面带欣慰的离开了。
今日是初七,明日就是大婚之日,贤王府里的人已经连续忙了好几个通宵,婚房的布置是忙完了,但明日的酒宴还需认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