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记忆中,悲剧是开始的,也是注定的。
也许有人会问我,我的人生是怎样开始的,为什么我会选择开始这样一个人生。
常听人说,人生中无可奈何的事中,包括,无法选择的出生与出身
我也是如此。
我只能说,我选择不了命运,既然开始,就得继续。
无奈,凌乱中还是从自己的职业,梦想和人生写我的故事……
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做一种工作或职业,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的最好。当然,做的工作是正当的职业,有这种想法一定会很好。
如果偏离了轨迹……
在杀手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如果要成为杀手贴中第一杀手,和其他的杀手相比人必须杀的最多(不算无辜的人)。然后在每年夏季的8月15日登上落基山的朗斯峰与排名第一的杀手对决,取到对方胸前刻有“天下第一”的黄金勋章并杀死他,就可以获得天下第一杀手的位置了。(当然现代的社会通讯的发达,杀手都有自己的地下媒介,想记录一起凶案,或者追查另外的杀手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目前暗夜在杀手榜第一名的位置已经坐了十多年了,没有人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即使见到他容貌的人也就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最后的时间了,而那些去落基山脉找他决斗的人也都一去不复返。
算今天完成的任务,不算我杀的无辜的人。我已经杀了330个人了。如果我再杀20个人,我就追平伟大的暗夜了。在我杀的这330个人里,只有20个是坏人,另外310个都是好人,没有办法。一个正直的人是不会用雇佣杀手这种卑鄙手段来杀害对方的,所以我的客户70%是坏人。
“人,就是要活的精彩,否则,一生中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常这样对自己说。
为了争第一杀手死去了很多很多的人,有一个人的死在我的头脑里挥之不去。那个人是自杀的。那个人就是我的恩师,他杀的人追平了暗夜,如果再杀一个人就可以去雄伟的落基山脉与暗夜对决。然而,他最后接的一笔生意竟然是干掉我。
几经取舍,他把战书递到了我的手中。
“老师,没有别的选择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说。
我颤抖道:“当初,你不让我叫你爸爸,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的手在眼前挥了一挥,纵身而走:“我也左右不了……自己……记住孩子……到了明天,我们勿想,勿念……”
打开信纸,才发现挑战书的上面满是干涸的水渍……
那一夜,我给自己吃了两片安眠药,要让自己尽快的做一个美梦,决斗前的最后一个美梦……
欲望最终让我们成为了——死敌。
“老师……十四年前的深秋,你把奄奄一息的我带回了你的家里。”
“我不记得了,你的命是我给的,我有权收回,做人……要不择手段。”
言罢,子弹同时从我们各自的手枪中射出。我的胸口被重重撞击,差点坐在地上,而他却毫发无损。
“我曾经真的把你当成儿子一样……”他悲愤着向天鸣枪,直到打完最后一颗子弹。
“做人……要不择手段。”我撕开衣服的前襟,露出了自己的早已穿好的防弹衣。
不待他说下一句话,我早就冲到他的面前,手刀斜刺顶住他的腹部,轻声道:“你真的用枪打在我致命的胸口,我心好痛……”
“这一刀你本能杀死我的。”
“这一刀——我们恩断义绝!”
“我们本来亲如父子……”
他瞪着眼睛,满含泪水,倏忽间,扑将上来。我未料,他会有这样迅捷的动作,等恍过时,他腹部深撞入我的手刀,全身与我深情相拥,一股热流沿着刀刃急直下,达到我的手腕。直至袖筒……
“为甚我决斗时……要强迫自己忘记……当年拾那个可怜的孩子……他在叫爸……”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现在……你会叫吗?”
言罢,他的双手随着躯体缓缓从我的颈部滑落,直到……我再也没有感受到他的体温。
“爸爸……”我呓着。
可惜恩师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一阵寒风吹过,和当年一样的寒风,儿时的我蜷缩在天舞雪花的街角,口里念着母亲的名字。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尊重。只有像狗一样,去乞讨。还有其他乞丐的勒索,偷食物被抓的毒打……
风雪满天的那天,有个平时对我虐待的老丐在第二天突然转变了个面孔,善意地给了我一碗姜汤。
“孩子,喝了它。要不然,你度不过严寒的日子。”他极尽关怀地对我说道。
我边后退着,生怕他再来打我:“你是我们的老大,小的不敢喝……”
“看你挨冻受饿的样子,我天堂的儿子……就是这样害病死的,我那时要给他一碗姜汤……他就不会死,我可怜的孩子。”他搂着我老泪纵横,哭得惊天动地。
他让我想起了他的儿子。我想着,他其实也是个好人,生活所迫才当乞丐。
“做我的儿子吧。你叫我爹,我保证,以后对你像亲生父亲一样的好,这里的乞丐没人会欺负你。”他说着,说着看到我有犹豫的面容,悲苦道:“难道我只能在寂寞孤独中老去?”
“爸爸!你不要哭了……”我一激动,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抚摸着我的脸,把姜汤递到了我的嘴边:“唉……孩子,不要叫我爸爸,按我们的习惯叫我爹,把这姜汤喝了,御御寒。”
以前的毒打,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我点了点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爹你真好!”我依偎在他的身边,看着雪景。
困意中刚闭上眼睛,肚子像刀削一样的疼痛。
“爹……我肚子痛……”我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眼巴巴的望着他。
“爹”拍拍身上的积雪,站了起来,看着我现出狰狞地笑貌。
霎时,我明白了。
几个成年的乞丐出现他的面前低声道:“老大,都处理掉了。”
“干得好,这里每天都会有乞丐死去,警察哪里会重视,会以为他们是被冻死的。从今以后,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乞讨,没有人与我们竞争了。”
“这个小乞丐……”
“他也马上就要归西了。”他得意地看着我,突然转过头阴狠说道:“你们几个给我记住,这里以后有新的乞丐,马上要解决。”
其后,随着狞笑声的渐渐远去,我用最后一点气力在街头勉强爬着,不时还挨上几脚。
“老板……这个茶壶多少钱?”一个熟悉的声音询问道。
“爸……是爸爸……”我努力地爬将过去,抱住了他的腿:“爸……有人欺负我……”
不等他回答,我的头颅犹如排山倒海炸开一般,挣扎了两下,眼前灰朦一片,昏厥在雪季的街头。
“有人欺负你么……”
熟悉的声音在敲打着昏睡的我,在他不停地催促下,我到底睁开了眼睛。
床边的中年男子递给了我一杯水:“你差点死了。”
“我太弱小了,就算这次活下来以后还会死的。”我望着天花板说道。
他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面容和蔼而慈祥的对我说:“不……我保证,以后给你人间所有想要的东西。”
细细的观察着,纵横交错的额头纹,浅棕色皮肤,纯净秀气的脸庞,深色深邃的瞳孔,一副彻彻底底的西班牙裔面孔,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单纯从表面来看,年龄大概和爸爸不相上下,我闭上了双目沉沉的说:“我该叫你什么?”
“叫我师父吧,你永远都不会被欺负。”他在胸前画着十字,然后把手放在了我的脸庞,轻轻在搭在了我的脸上。
这里风雪交加,他给了我温暖,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然而那次濒临垂死,也给了我巨大的心灵创伤,原来人与同类之间竟然是这么的残酷、暴戾。生命的灵魂如此低廉,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想取得,甚至自己想都不用想。这件事情也为今后的日子埋下了影响一生的伏笔。
在他的关怀下,我慢慢地痊愈,只是在那个多次乞讨的街头,我再也没有见到一个乞丐……
我穿着新买的衣服,拉着他的袖子,像个小大人一样,跟在他的后面:“师父,我怎地看不到那些乞丐了?”
他蹲了下来,右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脸庞,凝视着我的眼睛:“他们不会欺负你了……永远不会……。”
我伸出藏在棉袖里的小手,稚嫩的对他说:“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不可以?”他哽咽着用宽大的肩膀,紧紧的拥抱着我,我能感觉得到,靠在我肩上的脸,在不停的抖动。
“为什么?”
“我们以后可能变成敌人。”
“我不懂?”
“你还小……”
十四年前的对话,不幸真的被恩师言重了。
墨菲定律让这个故事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他,在又一个雪季,自决在我的刀下。
他死时也许是真的悔过,他同意我叫他一声爸爸……
我们不再血浓于水,什么也底不上人性的残忍,尤其是他对我勾动的那一声板击,从此我也不会再善良的对待同类。
他笃信基督,我把他安葬在了他巴西老家基督教堂的公墓里,墓碑上刻着:恩师巴里切斯.图卡塞尔(公元1960~公元2003年)之墓。牧师为他题的座右铭为:我生长在耶稣的国度,终有一颗奔向天堂的心灵。
恩师,你安息吧。你未了的心愿我会继承的,因为这个欲望也是我现在的梦想。
“主啊,愿他早日赎回今生的罪孽,早日登上天堂。”牧师大声的朗读圣经。
没有人知道的是:这墓里葬的就是曾经杀手界名列第四位,绰号“红魔”的杀手。只有我这个徒弟知道他的名字,并刻在了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