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明看了桌上那两套黑色为主,红色花纹配饰的衣服只觉得新奇。
这时候却听得君尘缘淡淡的声音传来:“你若要杀魔道作恶之人最好还是穿这套衣服,不要让人觉得你是慕容子弟。他安排给你的三件事,我大约能猜到这一件,所以就先准备了。你回去吧!”
待的慕容子明出了桃花庵,却见得看着时间不长,都是魔君在解惑教导,却是等的敦煌君和随遇喝了好几趟茶,而且这随遇都放下背后的天鞘云曌在对弈亭,下去侍弄亭下那一湾锦鲤去了。
敦煌君看着出来的慕容子明,首先见得眼中的便是那两套魔道常服,不免想起昔日少年时里也曾在光明顶穿过一次。
然后看到衣服上面横置的两段刀,待见得万人敌三个铭文时不由得一愣。
慕容子明只好笑一笑:“魔君重铸了此刀。只不过只丢了我一本刀谱让我自己练。”
慕容子明找了个凳子自己坐下,把手中衣服刀都放下,那出了那本庖丁三刀,却是敦煌君拿起刀谱看了看,最后放下说道:“你目前练不了这刀法,此刀御刀之法乃是以强力内功修为催动,你目前的佛宗修为不够催动这刀法。”
说完却是从自己的一气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把厨房常用的菜刀,然后随手比划了几下,居然还真是这庖丁三刀中的快刀。
敦煌君看着目瞪口呆的慕容子明难得有些难为情说道:“可惜你不会道家功法,若是能修的一门道家功法。或是内力刚猛的内功,学这刀倒是快了。”
慕容子明不明就里问:“敦煌君这是为何。”
敦煌君摇摇头道:“寻常功力练不动这庖丁三刀的,到时候我在与你想办法!先收起来回家吧!晚间还需面对叔父的盘问。你做好心理准备。”
慕容子明一向有些天不怕地不怕,倒是不太在乎的说:“老夫子老先生再不情愿,总不能逐我出家门吧!”
闻言,敦煌君也不由得苦笑,心中却是想着当时也是冲动了,把这孩子拖下了自己那纷乱的凡俗纠葛事中。
慕容子明如法炮制拿出一个琴袋包裹了那两段刀背负在身后,却是把衣物收进了乾坤袋。
等叫上还在清理鱼池的慕容随遇,叫了一声子安师兄便帮着顺手拿起了天鞘云曌剑下了对弈亭。
敦煌君收拾整理了一下心情,却是慢慢带着两小离开桃花坞,缓缓归家。
参合山庄慕容府。
还是那一间曾经用做听学的大堂。
因为陆续不少别家子弟都回家了,慕容世家的外人也就越发的稀少,多数都是自家门生子弟。
加上许多未完成学业的子弟被家族召回参加云梦大猎,也是刚刚回慕容世家,实际上最近并未有太多课业。也就没有多少听学的子弟了。
慕容世家的宿老还有家主辽东君慕容泓坐的整整齐齐,本来中秋准备不做大宴的,都是难得的团圆日子,只不过事发突然,还是被召集到了这大厅叙话。
大堂中站着三个人,正是敦煌君慕容冲,慕容子安和慕容子明站在身侧。
高堂上首位的那位慕容恪老夫子眉头紧锁,像是甚为烦心。
就是平时不甚威严的家主这会也是有些左右为难。
即不好劝说自己叔父消气,也不好说自己二弟任性。
大概的事情已经早早的给家里各位宿老都说过了,皆是窃窃私语既没有大声训斥,也没有说是非缘由,只是满桌之人皆是觉得这事难解。
都到了这份上,最后还是老夫子慕容恪起了话头:“德昭德薄,膝下只有三个侄子,所以凤凤皇有些骄横了,此事做的大大的不妥。”
众位家老都是一拱手称老夫子对自己苛刻了。
更有辈分适当的一位长老站起身说:“老夫子此话不妥,此事只是事发突然,敦煌君与那人年幼时关系就好,再说这拜师已经拜了。只不过这代师的人选却是不妥,相当于拜入半个魔教。此事也算是阴差阳错。想个办法解释过去,咱们慕容家自己教就是了。不必涉及正魔区分。”
此话一出,却是众多宿老纷纷点头,只不过人群里有一位白发老者实在是有些担心,这会左右领座的长老与他搭话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辽东君看着场下的情景却是说道:“子安,你先让子思给叔父泡一杯茶来,然后把门外边那些围观的弟子驱散一下,让大堂安静点。”
闻言的随遇知道这是让自己先走一下,给场中转圜留下点点空间。
看着随遇出去泡茶,辽东君这个家主却是又说到:“凤皇你也先坐吧,说完却是指了指自己身侧那张椅子。”
场中宁静了片刻后,敦煌君还是长舒气一口,然后去自己大兄身边坐下了。
这一下场中只余下慕容子明一个人孤零零站着,老夫子抬头一眼看着身材高大的这一位也不由得头疼。
这时候忍不住朝着场中便宿老处说道:“七兄,场中这孙子这事还真不好办啊!”
那一位揪心的老者正是慕容子明的亲爷,平时对慕容子明甚为严厉。
这时候站起身来却是拱手对着德昭老夫子拱手道:“全凭二爷处置,慕容家的家事一直是由夫子做主。”
然后一转头却是对着慕容子明骂道:“慕容隆你这孽障还不跪着。”
慕容子明平素里最敬重最怕的人之一就有自己这位亲爷爷。
这时候听到一声骂,二话都没多想就是扑通一声跪在场中。就是敦煌君凝眉,那位老者也当视而不见。
敦煌君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七伯,此事又不是子明的错,拜师是我让拜的。您要罚罚我好了。只是我不知这拜师违了慕容家那一条家规了,众位长辈要这样为难一个后辈。”
说话间却是从身后卸下了双剑,一剑挂在腰间,一剑持在手中。
谁知道那位老者见得敦煌君说话,这意思还有点相互,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气呼呼的说道:“慕容家的明珠,老朽是不敢罚的。虽说你凤皇你从子明打小就对他另眼相待,老朽也是知道的,你怜他父母,你那堂兄堂嫂战死在北境,就像老夫子养大你们哥三一般。你对子明一直也是维护有佳,老朽谢过了承情了。”
随后还拱拱手后继续说道:“但是慕容家家训不可结交奸邪,他这拜师魔道就是大大的不妥。”
哪知道这一句结交奸邪却是惹得敦煌君剑眉星展,沉声说道:“七伯说我维护子明大大的不妥,却是当年初见他一人在藏书楼看书和我小时候一般,堂兄堂嫂战死也不过世间常事,家父家母也战死在北境。我也只是做了该做的教他启蒙修行,如叔父待我们一样,照佑后辈。若是按照刚刚您说的标准便是结交奸邪,那我慕容凤皇便早在二十年前便算结交奸邪了,叔父还曾教出这世间第一等的大魔头,要领这个责罚哪里轮到子明这小辈。从我们这些长辈身上开始算起才对。”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别说窃窃私语,就是掉落一根针也是听得见得。
正这时候,慕容瑶和慕容随遇领着几个弟子刚好进来上茶,从起首的老夫子位置起,一直到敬陪末座的宿老,上完了茶,其他弟子依次出去,却是慕容瑶站在了辽东君身后,慕容随遇站在了敦煌君身后。
见得场中依旧没有半点声响。
这时候终究是那位亲爷爷扛不住冷静气氛,一拱手道:“二爷,此事您做主吧!有敦煌君护短,此事老朽管不了。”
这时候又是一开始那位威望深重的老者起来,一一拱手道:“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凤皇也不要别扭,老哥哥你也不要上火,终究都是自家小辈,二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了。”
说完朝着老夫子拱了拱手,然后又走到慕容子明那位亲爷爷身边劝他坐下。
然后走到场中,却是让慕容子明解开背上的两段刀,跪的规整一些。
只不过当拿下两段刀的时候,那刀甚重,却是掉在木质地板上摔的一声响。
这位宿老却是来了兴趣,忍不住打开一角看了一眼,却是一下被吸引住,忍不住问道:“此等兵刃从何而来,不是你这小小年纪置办的起的。”
慕容子明不明不白的被罚跪,这会看到这刀也不由得头大,忍住难为情的表情只好说道:“这是拜师后得的打赏。算是师门传的兵刃。”
听到这话,这位宿老却是打开包裹用的琴袋,整个精致的两段刀漏出了全貌。
场中俱是宿老,一时间也是有些看的呆滞,慕容家用剑,但是对兵刃还是有所了解的,是不是好物也是认得出来的。
就是老夫子亦是忍不住道了句:“刀是好刀,但是所在在魔道。魔与刀,人与刀,如何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