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萍的儿子要回来,夏之音第一次见一个快五十岁的人这么兴奋,就像是盼大人回家的孩子似的。她先是自己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又催促着夏之音把自己的房间也打扫了一遍,虽然夏之音有点儿不爽,但还是照做了,毕竟自己的房间确实乱的不像话。
然后夏之音就看着平时馒头咸菜加稀饭的萍姐熟练的炖鸡做鱼,夏之音深吸一口气,好香!她看着做好的荤菜被摆成好看的样子摆到桌子上,又看着萍姐摆好碗筷,盛好饭,笔直的坐在餐桌上,时不时看看门口。
忽然,萍姐动了,她给儿子夹了个鸡腿,不行,一个太少,得夹俩!还是不行,一会儿儿子吃鸡腿儿还得挑骨头!于是,赵萍又给郑鹏程碗里的鸡腿骨头给去掉了,一条一条的鸡肉撕的特别细,又给郑鹏程挑了一碗鱼,完了还把桌子上的鱼刺擦掉。
正在客厅削苹果的夏之音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道这赵萍现在这么小心翼翼,就怕最后这郑鹏程不领情,寒了一个老母亲的心。
正这么想着,就传来了一阵拍门声,赵萍连忙跑去开门,夏之音叼着苹果钻回自己的小房间去了。
“我回来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在楼道里回响着,像是要让整个楼里的人都知道他回家了似的,“都给我做了点儿什么呀?”
夏之音在自己的房间里啃着苹果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看见被赵萍扒拉的乱七八糟的菜之后,郑鹏程不高兴了,“妈,你这是在搞什么啊!”
赵萍的声音略显不安,“我就是炖了个鸡,做了条鱼,给你把鸡骨头和鱼刺都挑了呀。”
郑鹏程听了以后反倒更不痛快了,“你这鱼挑干净没有啊?要是有个鱼刺没挑出来可就卡我嗓子了!”
听郑鹏程这么一说,赵萍也有点儿慌了,“那要不,这碗我吃?”
“那我吃什么?你看看你弄得这一盘鱼,都成什么样子了!”郑鹏程抱怨着,“算了算了,我还是吃鸡腿儿吧,以后你少胡来,听见了吗?”
“嗯嗯,妈妈记住了,那我明天再给你做一条鱼吃。”赵萍见郑鹏程终于点了点头,也终于是笑了出来。
夏之音啃完了苹果,戴上耳机盘腿而坐,外面说话的声音却是能透过耳机传到夏之音的耳朵里。不能怪夏之音的耳机不好,是在是那郑鹏程说话声音太大!
夏之音忽然觉得自己错了,或许不是萍姐小心翼翼,而是郑鹏程声音太大,才显得萍姐唯唯诺诺的。
“听说家里租出去了一间屋子?”郑鹏程说。
“嗯,租给了一个小姑娘,叫夏之音。”
“女的?”郑鹏程眼睛亮了亮,“她现在在吗?”
“在啊,就在那个客房里。”赵萍的声音】传进了夏之音的耳中,这让夏之音心里“咯噔”一下,万一这郑鹏程特别猥琐,自己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吗?
果然,夏之音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人要真是这么猥琐,随随便便就进女孩子的房间,夏之音发誓,只要是能过了今天晚上,她肯定搬出去,哪怕是睡大街也不要睡在这里!
然后,夏之音就听到了敲门声,“是之音吗?之音在不在?”
听着那尽量放低的声音,还有刻意压着嗓子显温柔的样子,夏之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吧!
“嗯?有事儿?”夏之音的声音高冷,带着一丝不耐与压迫感,让外面的郑鹏程愣了两秒,随即他说,“没事,就是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话音落了,似乎是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夏小姐,打扰了。”
夏之音已经攥紧的水果刀悄悄松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郑先生风尘仆仆,还是早点儿休息为好。”
“是是是,夏小姐说的对。”郑鹏程如此应着,门外那张油腻的脸此时已经乐开了花,“夏小姐好梦!”
好梦你个头哦!有你在才不好梦好吧!夏之音腹诽,却不再搭腔了,她能感觉出来,只要自己再“嗯”上一声,这人肯定还能说话。就像聊天时,总有人习惯说最后一句一样,要是你回他一个字,他能没完没了!
听到了脚步声渐渐远了,夏之音才算彻底松了口气,这郑鹏程的猥琐她算是见识到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时才八点,这是在不是夏之音睡觉的时间。
郑鹏程现在没有工作,萍姐也没说他会什么时候走,讲真的,夏之音的大学虽然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学校,但是还真没见过又这么猥琐的家伙!IT么?难道她对这个专业理解有误?还是说这专业真是那种男女比例90:1,完了那女的还去复读的专业?
不能吧!夏之音暗自摇头,又把自己的解剖复习了一遍,因为她不介意在自己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掏出水果刀来给郑鹏程上一堂鲜血淋漓的解剖课!
只是,唉!夏之音默默收起了课本,她的局部解剖还挂着呢!
夏之音不愧是业余写文的,脑洞那是相当丰富!她放下系统解剖学以后就又开始想了,万一这郑鹏程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进来翻翻找找的话,那不就......
环视一周,夏之音发现她这屋子摆放还真是“随意”啊!穿过的没穿过的堆一起了,床上的被子摊着,百元大钞就这么放在桌面上了,最最最最尴尬的是女生的私人物品,被她放到了最最最最顺手,同时也是最显眼的位置!
与此同时,夏之音还想起了表白墙上有人说的偷女生用过的私人物品的家伙,夏之音觉得这件事要是发生在郑鹏程身上,也不是没可能啊!
有句话叫“细思极恐”,还有一句话叫“越想越恐”!这下夏之音再也坐不住了,她麻溜的下床开始收拾房间了,尤其是私人物品被她锁进了柜子里,贵重物品被她锁进箱子里,再锁进柜子里。
如此摸着黑折腾了一番,夏之音终于是累到不行,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