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似乎生来就是主角。他们似乎带着一种光环,无论他们在哪里,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那么的存在感十足,吸引着人们目光的追寻。
傅书佑显然就是这种人。
一身高端定制的名牌西装,包裹着他那修长劲挺的身躯,哪怕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一个有些懒散的二郎腿,由傅书佑做起来却显得整个人气势十足。他的五官深邃,眉毛飞扬如剑,嘴唇削薄如刀,尤其是一双利眼,灿烂若正午的骄阳,让人不敢逼视。他只是平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却像神祇一般,一股威凌气势散发全场,整个客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艰涩起来。
紫瑶有些心虚的把行李箱往身后藏了藏,还用脚后跟往后推了推。她知道,她这么做其实都不过是心理作用,以傅书佑的精明恐怕一早就看到了行李箱,而且如果她所料不错,傅书佑这次突然回来,根本就是专程为了堵她而来。紫瑶跟傅书佑的目光撞个正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傅书佑的模样,不得不赞叹老天对傅书佑的厚爱。只是傅书佑的眼神太过锋利,紫瑶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溃败下来,低下了头。
“你要去哪?”傅书佑对于紫瑶敢看他有些惊奇,直到看到紫瑶恢复了以前的鹌鹑模样,这才高冷的问道。跟他明朗锋锐的长相不同,傅书佑的声音暗沉还略微有几分沙哑,但就是这种低沉,或许在有些人听来是性感,但如果你站在傅书佑的对立面,你就会感受到那种低沉的声音,带来的压迫感与威胁。
“那个,我,我想去看看我的外婆。”是的,外婆,这个世上唯一心疼她,爱她的人,或许也只有外婆一个人了吧。
傅书佑不置可否,继续问“今天你去医院了?”
“去了,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想捐肾了?”
“陈雪彤又说我什么了?”
傅书佑冷冷的看了紫瑶一眼,声音又冷了两分“小人之心。雪彤什么也没有说你,还一个劲儿替你说好话,说是她顾念姐妹情谊不忍心看你把肾捐出来。”
紫瑶无奈苦笑,是啊,她怎么就忘了,扮娇弱演善良,向来就是陈雪彤的拿手好戏。她不欲多做分辩,于是道“好啊,既然她不想要,那我就不给她了。”
傅书佑终于正眼看向紫瑶。紫瑶无数次幻想过傅书佑正眼看向她的模样,只是没想到真的实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那眼神冰冷如刀,刀刀致命。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那是你的姐姐,她如果不换肾她会死的。”
紫瑶也有了火气,自从偷听到陈雪彤母女的谈话,她才明白,她愧疚自责了三年,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她简直就是一个大傻子。她的情绪一直压抑着没有发泄出来,憋的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现在终于有了宣泄口,立刻大声道“肾长在我身上,我凭什么一定要换给她?她要死要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们的肾,你们凭什么要求我?”
傅书佑皱了皱眉头,紫瑶在她的面前,一直像是胆小懦弱的老鼠一般,刚才敢跟他对视已经是开了先河,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敢这么大声跟他讲话,简直是要造反了,于是冷声道“那是你欠她的。”
紫瑶笑了,笑的狂肆而又苦涩,笑的狰狞而又落寞,傅书佑从来没有想到,万年柔顺的仿似一个受气包一样的紫瑶,也会有这样复杂丰富的表情。看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莫名的他的心里居然有点发酸。
紫瑶伸手指着傅书佑,吼道“你说我欠她,你们所有人都说我欠她的,我到底欠了她什么?不就是你这个男人吗?好,我不稀罕了,我把你还给她,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脑子清醒的很,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我受够了,真的,我真的累了。我一直以为就算你的心是块石头,我也能把它捂热了。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你的心根本就是刀子做的,我越是想要靠近握紧,伤的越重。我把你还给她,咱们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样对我们三个或许都是最好的。”
傅书佑冷笑道“所以你不是真的想开了,只是受不了了?亏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回头是岸。”
紫瑶突然发现,如果一个人心死了,真的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她已经不在乎傅书佑怎么看她,于是只是淡淡道“随便你怎么想,我退出,我现在就给你们腾地方。”
紫瑶说着话,拉出身后的行李箱,就要往门外走。走到傅书佑近前,傅书佑突然起身,一大片阴影笼罩住紫瑶,右手也突然拽住了紫瑶的胳膊,声音压迫,道“你想离婚,我成全你。可是在这之前,你要先把肾捐了。”
紫瑶立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炸毛道“凭什么?肾是我的,我想捐就捐,不想捐就不捐。我都把你还给她了,我不欠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欠不欠,不是你说了算。”
“我就是不捐,你能奈我何?”
“你已经签了捐肾协议,而且不怕告诉你,我已经跟仁德医院院长打好招呼了,今天下午就做肾移植手术。”
“你不能这么对我,傅书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紫瑶真的有些怕了,她了解傅书佑的手段,她知道,他想做的都能做到。
傅书佑突然略微提高了点音量,“来人,把她送到仁德医院。”
傅书佑话音一落,门外走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两个男人,而且还是专业保镖,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紫瑶制服了,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毫无效果。
紫瑶惊恐极了,想到下午自己的肾就要换给陈雪彤那个绿茶婊,刚到甚至她的子宫都要不保,她无论如何不能坐以待毙,奋力挣扎着看向傅书佑,哀求道“傅书佑,我嫁给你三年,这三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住在一楼佣人住的地方,而且是最逼仄最狭窄的储藏间。我每天的工作比佣人还要多,受到的刁难数不胜数。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还禁了我的足,就连我母亲的祭日,我求了你一晚上,跪的双腿没了知觉,你都没有答应我去祭拜,傅书佑,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就看在我过去三年受了这么多苦难的份上放过我吧。”
“那都是你自作自受,是你的报应。”
紫瑶苦涩一笑,她怎么还能有奢望,傅书佑会放过她。这一停顿,两个保镖架着紫瑶就往外走。紫瑶那个不肯认命,顾不得证据不证据,大声喊道“傅书佑,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我进了你的房间,是被周洁跟陈雪彤设计的,为的就是我妈留给我的股份。还有陈雪彤的车祸,也是她设计的,因为她得了狼疮肾炎,需要换肾,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让我心甘情愿把肾换给她。傅书佑,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我从医院亲耳听周洁跟陈雪彤说的,陈雪彤还说不但要换走我的肾,还要拿走我的子宫,我这才想要离开的。”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说?”
“因为我没有证据,周洁跟陈雪彤也绝不会承认。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会相信我。”
“你总算是说对了一句,我不相信你,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说着话,傅书佑冷冷看了两个保镖一眼,语气森寒道“带走。”
紫瑶真的绝望了,不受控制的被保镖架走,看着越来越远的傅书佑,忍不住吼道“傅书佑,你个瞎子,傻子,你信错了人,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你最好杀了我,不然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来日我必加倍奉还,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