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治吗?”他直截了当地问。
“想!”小姑娘同样毫不犹豫。
“好,有魄力!不过,想做美人就要对自己狠心,你觉得能做到对自己狠心吗?”李真语气带点蛊惑地问。
“能!”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不过你想要什么?”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不少,知道利益交换才靠谱。
李真眼睛骨碌一转:“若是帮你变成美人,你就请我吃三十年春华楼?”
小姑娘一拍桌子,爽快道:“就这么定了!何时开始?”
李真冲她微微抬了抬下巴:“伸手。”
小姑娘伸出细瘦的手腕。
李真一搭脉,呵呵,传说中的九阴绝脉,有意思,够挑战。
于是,他意味深长地冲小姑娘道:“你体质很不一般嘛。”
小姑娘眼睛一亮,拱手道:“在下李焉知,请神医随我到贵宾房。”
李真抠了抠耳朵:“什么?胭脂?不是水粉?”
小姑娘豪气一笑:“焉知,其实是燕子,李燕北之子。家父非说焉知一听就有书卷味儿。”
李真不由有些傻眼,这……还有这样的书卷味儿?
旁边的张英风保持着下巴脱落的痴呆模样,李兄……李兄真得不是江湖骗子?若真是,惹了李燕北岂不坏哉?不行,他猛然握住腰间的长剑,只能拼命了,虽然师父的刀剑双绝自己还没学成三分,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长剑发出“嗞——”一声牙酸的低响,正聊得津津有味的一大一小同时望向声音来处,见张英风正试着把卡住的长剑拔出来。
“这……这不是回家过年,好久没练剑了嘛,呵呵,或许生锈了……”张英风尴尬地摸着头笑道。
这一刻,李真眼神复杂地望着张英风,就算出手的不是叶孤城,就这种学剑的态度也是个送人头的炮灰吧?!
同时,他对独孤鹤产生了怀疑。莫非老人家收下这个徒弟就是为了找个私人蜡像大师,成立一个专属蜡像馆?!
辣眼,还是好好继承家里的“泥人”产业吧,学人家当什么江湖侠客呢,没前途!
小姑娘奇怪地看了张英风一眼,扭头对李真道:“请!”
“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楼上的贵宾房。
张英风赶紧跟上,还不忘招呼小二等会将点的烤乳猪送上去。
小二恭敬地点头称是。呵,没看见少主在嘛,还用交代?没眼色的家伙,果然不如我这个春花楼头牌小二!
三人一直上到五楼才停下,焉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很安静。”
李真点点头.
才坐下,餐桌上就上满了酒菜,焉知热情地招呼两人,还不停给张英风敬酒。
才吃到大半,张英风就被灌得烂醉如泥。
焉知挥手让人直接送回了张家。
“你那位碍眼的朋友一走,连空气都似乎更清爽了。”焉知笑道。
李真不由暗想李燕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女儿才这么年幼就人小鬼大,世故圆滑。
“你肯定不是在夸我。”焉知嘻嘻笑道。
李真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道:“一旦动手,半个月后才能恢复,半年后才能行动如常人。”
“没问题。下午开始,可以吗?需要的东西我来准备,你列个单子。”
李真点头。
焉知让人送来文房四宝,李真拿起笔,列了三大张,药材、器械、纱布、烈酒等。
焉知很快让人去准备。
李真笑道:“莫非未来的三天某都要呆在这里了?”
焉知眼睛亮晶晶地道:“已经给花家送了信,言明神医会在这里逗留数日。”
李真不在意地点点头,脑中开始思考手术计划。
眼睛好办,无非是开眼角、割眼皮,调整眼睑大小。
下巴那块黑痣也易处理,割掉就好,危险来自上面密布的毛细血管,要做好止血、植皮。
最难的是鼻子,这会可没有无毒假体能填充鼻梁。若是从身体里取软骨,再移植,那手术就复杂了,而且容易造成感染及多项并发症,在这个时代简陋的环境下很难避免。
顾不上再和焉知闲谈,他拿起笔,在白纸上画了张肖像,又在上面涂涂抹抹,反复描画,直过了两个时辰,室内已经不知何时点上了儿臂粗的蜡烛,才停下了手上的修改,重新画了张肖像图。
李真越看越是满意,抬头寻找焉知,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许久。
“你家少主呢?”李真问旁边的侍卫。
侍卫弯腰行礼,尊敬地道:“去准备晚膳了,请神医稍等片刻。”
李真摸了摸似乎还饱胀着的肚腹,又望了望窗外,自言自语道:“已经申时了吧?”
很快,焉知回来了。
李真指了指画像道:“看喜不喜欢,那是你以后的模样。”
焉知拿起画像,见上面的少女粉腮杏眼、琼鼻秀口、肤色白净,跟她五成像,美貌却提升了N倍!
“喜欢,太喜欢了。这就是以后的我吗?好美!”焉知痴痴地看着画像叹道。
比林仙儿差远了。李真暗想,林仙儿虽说人品、武艺都不怎么样,容色却端地是一等一。
“什么时候开始?晚上可以吗?”焉知急切地道。
李真摇摇头:“明天辰初开始,中间手术不能停,要到酉正,你安排好人防护。另外,将准备好的药材物品统统拿过来,晚上要配些用的药。对了,手术刀是用百炼钢打造的吧?”
焉知直点头:“还用了一块寒铁。”
李真挑了挑眉:“不错。”没想到李燕北这么舍得。
当晚李真忙到亥正才上床休息。
……
次日卯正李真就用好早饭,将手术室准备好,自己更是从里到外换了全套,外面还罩着干净的白袍,连头发都裹在头套里。
“怕吗?”看着躺在铺着白布的手术台上的焉知,李真笑着问。
焉知紧紧握着拳头,嘴上却故作镇定地大声道:“不怕!”
李真柔声道:“好孩子,莫怕,有神医在!”说着,塞了颗药丸给她。
药丸入喉即化,焉知很快失去意识。
室内一边安静,不闻人声。
可对于等在外面的武林人物来说,凝神听到利刃在皮肉上“呲呲”作响的声音并不困难。
不错,此时手术室外坐着几位大佬,李燕北,花满楼,张英风,还有一位容貌艳丽、手拿拂尘的女道士。
此时没有玻璃,他们看不到室内的情况,却全都凝神在耳,关注着里面的所有声响。
太阳东升西落,转眼划过正午,又在西边坠入地平线。
但听得手术室的门“嘎”一声轻响,眼神疲惫、全身汗湿的李真走了出来。
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他一点也不惊奇,抬手挥了挥,算打了招呼:“某要沐浴更衣,还要用饭。”
焉知的手下马上道:“请跟我来,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少主?”
“她没事,再过半个时辰才会醒。只能吃流质食物,用准备好的麦秆。”交代了几句,李真就匆匆离去。
等填饱肚子,李真盘腿而坐,运转无名宝典。
内气在经脉中不停流转,如百川入海,最终汇入上中下三处丹田。无形的喀嚓声响起,瓶颈碎裂成屑,功法再一次突破,到达第八层。
天地间一片静谧,五感提升后,有种从高空俯视整个世界的宏大感,又有种从蚂蚁的视角观察人类世界的微小感,这让李真猛然想起道家追求的“炼气为神”。
抱元守一,将头脑放空,李真继续运转功法,以巩固修为,养心育神。
半个时辰后,他扑入软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极是香甜,等醒来,已经是次日卯时。
用过早饭,不等侍从提醒,他就往焉知的病房走去。
焉知已经醒来。此时,她只觉得整张脸上处处疼痛难忍,恨不得惨呼出声。可惜,就是嘴李真也动了刀,被纱布缠着,开不了口。
“是不是很痛?”李真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别忘了,要对自己狠心。”
眼周也疼,焉知想用眼神交流也做不到。
不过侍从倒是个聪明人,他问:“能不能让少主服食手术前致人昏迷的药丸?”
焉知满眼渴望。
“不行。”李真斩断了她的期望,“那种药吃多了对脑子有影响,你还是孩子,忍一忍,等全好了,你就会发现不同。”他眨了眨眼,“我还送了你一样好东西,你以后就知道了。”
焉知还在猜想什么好东西,就听李真交代:“流质食物就用我给的方子,不要另外再配。”里面可是有不少增强体质、恢复元气的好东西。
焉知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术后三天里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发炎等并发症,让李真放心不少。当然了,少不了心底沾沾自喜,我果然不愧为神医吗?
见焉知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李真就回了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