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盘的三象是“天象”“地象”与“时象”。“天象”是日月两道在二十八星宫位置,及日月阴阳引起的天象炁息的变化。地象是天象与所在地貌引起的地炁变化。“时象”,即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依照“天象”、“地象”、“时象”精铁盘内又分天地时三盘。
最里层是大理石的天象盘,盘上是东南西北四方,四方共有二十八星宫。中间一层是陶土做的地象盘,盘上是风金水火地木六象。最外层是铜制的时象盘,盘上“子丑卯辰己午未申酉戊亥”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分有四刻。盘中间是三根竖起的木针,木针将日道投影于三盘之上。日影在盘上的位置就是天象地象时象的变化。
封天明正盯着花园里的灵玉盘,这只精铁打造的灵玉盘比普通的大很多,三象盘是一样的。现在天象盘上针影在北方玄武斗星,即将偏向玄武牛星。斗星为木象之炁,牛星为金象之炁,天象在阳木转阳金中。地炁是天象与地象结合而成,最终阳炁呈现为水木之象。
最后他略略施展了神术,水木之象融入在自己的炁息内。
“灵玉盘没有问题,地炁没有问题。”他暗暗,自从多头岭回到锭口城之后他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你怎么还在床上看书,医师让你多睡觉。”夫人在门外喊了一声。
“钟冰我想过几天去洛城一趟。”
“你去洛城干什么谁让你去的,是神翎院让你去的?”
“没有,我向军政官告了长假,想出去走走。”
这时夫人走了进来,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又唠叨起来:“封尚让你在家你就好好休息,整天躺在床上看书晚上又睡不好觉。还想着去洛城,你是嫌待在家里不舒服吗。”
封天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不不错了错了。我想先去趟泗水城找钟晓,我跟他约好要一起去准备今年的择神会。我们在泗水城待一段日子,然后再去洛城准备明年的择神会。”
“你的病还没好不要乱跑。”夫人的口气显然缓和了很多。
“我知道了,当然是养好病之后再去。”
“你好好养伤,氏族的长老都很关心你,都让灵医师给你天天看病呢...。”
自回城之后的日子,都是封尚为他治疗,即使只是换药他也是亲力亲为。半刻时之后封尚便准时到了。
“不用劳烦你了,换药的事让惠籍来就行,嘱咐氏族的医师也行。”
“这可不行,神尉大人您对氏族太重要了,族长关照过我决不能让您有半点闪失。”
这会儿灵医师解开了他身上的绷带,但没有立即将新药换上。
“神尉大人,应该快好了,我最后检查一下。”封天明点了点头,包裹榍石中褐色的灵玉按在他的胸口上。很快一有股温润的炁息在他体内游荡,在四条主经脉中游走了一圈,最后消失在原来的地方。
“差不多好了,不过在太阴脉上有离亏之象,神尉大人您这几天动过灵炁了吧。”
封天明往外面看了一圈,确信夫人不在,他轻轻“嗯”了一声。
“在没有完全好之前不能再用神术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封尚上好药,把绷带缠在身上。封天明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给灵医师泡上了一壶茶。
“神尉大人听说您告了一段长假,是为准备明年的择神会吗?”
“嗯是顺道去外面散散心。”封天明看了封尚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觉得您在这节骨眼上离开不太合适,城里发生太多的事了,光靠族长大人可不行。”
“哈哈我们的灵医师还挺关心政务。”封天明搂了搂封尚的肩膀,“大可不必担心,城里就你一位灵医师,不管是谁当政都会把你像宝贝一样供着。”
“神尉大人你说笑了,现在神殿来的剑侍代管翼骑司,那家伙只会胡搞。”
“政令已经颁布,多说无益。”
“神尉大人我不相信你能放下这里的事。”
“我只是暂时离开。”他说到,“对了封尚,我听说你能看懂青龙古国的文字,那天在鱼脊山的古庙里出现的古国文字,你能看懂多少。”
“嗯是看懂一些,记录着一些观测星象的方式。青龙古国是神族的文明,这并不意外。”灵医师低着头,显然想避开这个话题。
封天明喝了一口茶,等了一会儿:“还有件事想问你,你还记得古庙底下那个丑脸的男人。”
“当然记得,你们就是因为追他才会误入怪瘴湖。”
“嗯,当时只有你、嬴项、吴善元三人近距离见过他的面孔。现在嬴项死了,吴大师也无生还的可能。”封天明顿了顿,“所以我想再问问你。”
“您漏了一个,还有哑仆。”此时封尚的目光正视了,“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着。神尉大人是想知道一些细节,但当时我也没有完全留心,他身上的细节我说不上来。”
“你认为他是鸣蛇佣兵吗?”
“看他穿的衣服,鞋子,甚至都与鸣蛇佣兵相似。但在古村里被杀的佣兵应该不是他干的,经过多次验伤他们的死因更像被野兽袭击。”
“不是野兽,是易皮妖。”封天明忽然说到。
“什么!易皮妖!变化人形的妖魔!”灵医师惊讶地合不拢嘴,焦躁的心情化作额头上的汗水。
“这是神翎院的绝密,锭口城神翎院只有执政官还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希望你能保密,要不然锭口城就得乱套了。”直到灵医师慢慢平复心情,封天明又说,“不过至少现在看来易皮妖并没有在城里。虽然它们能变幻人形但不会我们的语言,很容易就露出马脚。它们的假皮囊也容易在阳炁重的地方发生变化,很难不被人发现。”
“嗯看来它们的巢穴就在鱼脊山一带,闯入古村的鸣蛇佣兵一定是对它们造成威胁到了。”封尚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照这么说那个“丑脸男人”也可能是易皮妖。”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直觉他更像是一个“人”,一个见到真相的幸存者。”
封尚轻轻点了点头:“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那个“丑男人”,我清楚地看见过他的脸,我可以画出他画像。”
“这倒不必,那张脸只要出现在城里一定会引起注意的,哎...但愿能找到他吧。”说到这儿封天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站起来穿好外衣,随后回身开了点窗,“我要离开一段日子了,城里的事可能帮不到你了。如果你有线索向神殿钦使大人禀告,他虽不是锭口城人氏。但我看他也是非常有正义感的人,相信他会帮你的。”
封尚恭手作礼:“是神尉大人,您好好休息吧。”
“等等先别走,我总觉得还有件事,对对对...忘了说了,英芊后来有没有找过你。”
“英芊姐...她是找过我。”
“最近这些日子她魂不守舍的,还是为了她小儿子的病,她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封天明转了转胳膊,“我听说她找过很多人,城里城外的医师都找遍了,甚至连刚来泗水神殿的灵医官也找过了。”
“但晦阴瘤是绝症,再高明的灵医师也不会有办法。”
“是的大家都知道,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但依照她的性格她绝不会放弃任何希望。上次她竟跟我说封氏氏族有救她孩子命的药方。真有些不可理喻,神族都没有的办法,我们氏族怎么可能有办法。如果她再来找你你要好好劝导她,别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
“是的神尉大人,先前英芊姐也找我说了同样的话。后来吴大师又找到我,他告诉我英芊姐是受了封徽鹭的挑唆,封徽鹭是想借机刺探我们氏族的秘密。”
“氏族的秘密,原来是这样。”
封天明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