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的身体还不适合到处走动，虽然性命无忧，可皮肤再生是需要时间的，目前调查组的工作只能交给另外三人了。
他们的工作主要还是围绕三人的人际关系及所说是否属实展开，三人的资料都不好查，准确来说是基本没什么资料，仅有的也都与他们所说相符。
除非是那种稳定繁衍的妖族家庭，一般的亲戚关系都很难找，说不准上一辈就是只普通动物，也有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虎妖和鹿妖路瑶都先放一放，引起存星注意的是那有苏氏的狐狸。
按理来说，有苏氏是个大家族，她的资料应该相对完善。可那狐狸的生平相当空白，母亲那边询问了族中，也几乎没有什么新的东西。
管理局派的人手还在三人附近监视，现在哪儿都讲究人道主义，已经不是随便就能把人抓起来监禁的年代了。这算是妖族高度社会化的好处，也是个不好的。
今儿是墨皓开口说要请客，三人从管理局资料库出来就直接奔到了最近的一处高级日料店。从前存星就和墨皓讨论过这个话题，他知道墨皓是个有钱的，既然墨皓开口他们就没有省着的道理。
纯钧作为剑灵并没有进食的必要，可为显不突兀，他也点了杯冻奶茶算是一起吃饭了。
“不知道竹先生那边怎么样了。”存星把柠檬汁挤在金枪鱼刺身上，夹了一块放到纯钧碗里，“你也尝点。”
那纯钧很自然地夹起鱼块放入嘴中，没有丝毫犹豫的意思。
墨皓看了又是一皱眉。这几日他满脑子都是疑惑，贵为天下尊贵之剑的纯钧，到底是为什么会和存星相处的如此自然，二人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绝无地位平等的可能。
“好吃吗？”
“好吃！”纯钧答的像个孩子，虽然面上平静，但语气中藏不住欢欣的情绪。
“再尝尝别的吧。”
存星在桌上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那道香煎和牛上。他夹起一块牛肉放到纯钧碗里，纯钧又二话没说夹起来放进嘴中。
墨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存星应是看出了墨皓的疑惑，可他从前与纯钧就是这般相处，一两日还能装着疏远，可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一直装作陌路人。
“你最怀疑哪个？”存星看着墨皓，面上浮起一丝笑意。
“虎妖的妻子不知是否真的生死，虎妖身为有苏氏却资料奇少，鹿妖干净得像被刻意做过手脚一样。”墨皓收回目光，饮了口冲泡的抹茶饮品，“三个都不正常。”
“虎妖妻子的事情已经无从查起了，狐妖的话过几天我们往青丘故地去一趟，也许会有收获。至于鹿妖……”存星犹豫了一下，“她先放放吧，连查的方向都没有。”
“我反倒是觉得三个都有问题。”纯钧稍加思索，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同时派三个人去，但真正有任务的只是其中一个？这样的话，之后调查起来也会有人做幌子。”
存星和墨皓二人都点了点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如果对手是个大组织的话，事情的安排应该也是十分周密的。
纯钧对食物确实是没什么兴趣，存星不给他夹菜他就不会主动吃。存星也不逼他，只是每次新上一道菜时，会夹一筷子让他尝尝，也算是没白浪费墨皓花出去的钱。
“你出来了，那山神去哪儿了？”墨皓岔开话题，一副工作时不想聊工作的样子。
“她留在山里，这边城市里出了乱子，作为命脉的云阑山化神池不能再出问题了。”
“化神池是云阑山的命脉……？”墨皓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山神才是，毕竟诞生之初便是汇集了云阑山的万物之灵。”
“化神池是诞生神明的地方，就算是山神也是从中生出的。只要化神池还在，就算整个云阑山都生灵凋敝，也有重现繁盛的那一天。”
纯钧摇摇头也没什么隐瞒，毕竟这种事情是写在修行者课本里的。大多数妖都没有他们自己的学堂，所以有些事情只能靠口口相传，这可能就是墨皓不知道的缘故。
“可能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山神会死吗？”墨皓追问道。
“云阑曾有一位兄长，他在战役中逝世了。”
墨皓大惊：“两位山神？”
纯钧点点头，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惊讶：“当年云阑山的山神确实是两位。纯钧剑铸造于春秋战国时期，我作为剑灵诞生在一千多年前的南北朝，那时候云阑的兄长就已经去世了。”
“山神的兄长在的话，那他们叫什么名字？岂不是有两个云阑。”
“这个就不知道了。”
存星听着二人讨论云阑，心中泛起些苦涩。纯钧作为剑灵诞生之初，便正是存星与云阑相识之时。那时候存星从家里出来为某条生路，阴差阳错去了云阑的院子，此后千年也从此结下了不解的羁绊。
纯钧看了眼存星，见他神色不对就知是又忆起了往事。纯钧作为剑灵没有太丰富的情感，与存星的情义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对别人都再没什么情绪了。
可存星不是，他从前就知道存星对云阑是不一样的。最初他以为是知遇之恩，后来才懂这其中还夹杂着别样的情愫。
那情愫应是像扎根在心底的花一样，经过这么些年的沉淀，应是早已堆积在胸口，只缺一个释放的理由。
忽然间存星察觉到有些异常，他向窗外看去，餐厅位于50层建筑的顶楼，这个位置刚好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哪里出了问题。
存星站起来在餐厅内环视一周。
这个餐厅在W市算是高档的，接待的客人不多，大家坐得比较分散，每一桌之间都留足了距离。
纯钧也很快感觉到了空气中似乎有哪里不对，他往桌上的锅看去，刚刚还在沸腾食材现在已经凝滞在汤面上一动不动。
“危险！”
存星一声大叫，从桌上跃过将对面的墨皓扑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