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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课

孟欣赏大学学的专业是数学,枯燥的玩了四年之后,顺利的毕业了,找的第一份工作是校外辅导机构的小学老师。最初只是想找个工作稳定一下,没成想一干就是四年,中间也曾考虑过换工作,因种种原因没达成,这里面的原因包括不想换,换啥呢,没通过面试。

这份工作比较清闲,和他接引使者的工作比较融洽。下午一点上班,他的行动基本上都是在晚上,很可能一忙就是一夜,他可以睡个懒觉,晚上八点下班,下了班吃个饭,发现永恒之石的踪迹就行动,没有就看看书,玩玩游戏。

美中不足的点有两个,一是工资太低,一个月才三千多块钱,如果不是住在师傅家,孟欣赏已经暴尸街头了;第二点是孟欣赏远远没有想到的,就是孩子真的太烦了。孟欣赏也是一路做学生走过来的,他最怕的就是老师动不动发火,那种呼啸而来的雷霆之怒每次都让他心有余悸,所以当他成为老师时,他立志成为一个温柔,能体贴孩子心理的人民教师,但是结果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孩子就像是这个星球上一种迥异于人的另一种生物,你和他讲什么,他完全不停,或者第一时间听了答应你了转个身立马就忘了!

孟欣赏发现宽松的课堂并不适合孩子学习,尽管他已经把课堂的要点缩减成最简短的一句话,上完课,该忘掉还是忘掉了,每次课都是乱糟糟的,吵吵闹闹的,不成体统,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孟欣赏面对家长总是不安。人家花钱来上课,是为了给孩子补习的,结果变成自己这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小孩子来玩了!于是,孟欣赏决定要转变了,自己要变成当初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了。

孟欣赏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转变如此轻易。他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和颜悦色的,下一刻就能冷下来,中间甚至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他慢慢体会到那种所谓杀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只要他觉得课堂秩序乱了,他就停下来不讲课了,然后冷冷地看着那个作乱分子,课堂气氛在变化,那个学生很快察觉到异样,立马停止小动作或者讲话,孟欣赏待安静下来就接着讲课。这种状态下,学生总算能学到一些东西,孟欣赏在面对家长时总算能挺胸抬头,但是相应地和学生的关系越发疏离,以前学生见了他都愉快地打招呼,现在都避之如蛇蝎,孟欣赏只能苦笑,这是认真和责任感带来的必然损失,孟欣赏也看得开,孩子失去了快乐但学到了东西,即使心里怨恨他,他也觉得值得。

其实上课挺累的,之前只是坐在教室里,扮演着另一种角色,感觉就是站在讲台上讲四十多分钟的话有什么疲劳可言,真正当了老师才觉得那四十分钟真是漫长。有一次,孟欣赏忘记了备课,讲到一个“牛吃草”问题时自信自己大学数学专业毕业解决它没问题,结果在某个细节上卡壳了,自己整整面对着黑板发了四五分钟的呆,那真是尴尬又漫长,最后孟欣赏只能在学生的吵闹声中说道,先自己试着解决一下,老师思考一下。

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孟欣赏真正上课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左右,其他时间都在备课、开会。这种课外的辅导机构,教学是一方面,招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没有孩子来上课,他们都要喝西北风,所幸的是,招生这块他只需要配合市场和校长来做,不需要他全情全力去做。

八点下了班,孟欣赏习惯性的走到三鑫银座下面的奶茶店点了一杯柠檬茶。最后一节课上的有点累。有一个叫江东晨的学生实在难搞,他忍不住又揍了他一顿。算不上揍,只是用书本砸了江东晨两下。这孩子也算是典型,很聪明,但小动作总是很多,你在上面讲课,他能明目张胆的回头和同学讲话,你看他一眼,他停住了,回过头他又讲开了,你让他起来回答问题,他都答得出来,让你感觉教他就是在浪费他时间,但是你又不能跟他的进度走,因为其他学生还不会,这让孟欣赏很无语。而且,江东晨明显的恃才傲物,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看不起同学,看不起老师,那种高傲的态度是让孟欣赏动手的真正原因。

“怎么心情不太好?”一个清脆的女生忽然在耳边响起。

孟欣赏抬起头来就看到梦玲明媚的脸蛋。

“没有啊,就是有点累。”

“当老师还累?我们这个工作一天12小时,都没得休息的。”

孟欣赏笑道:“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梦玲把柠檬茶放下的时候说道。

“忘了什么事情?什么事?”孟欣赏仔细想了想。

“自己想。”说完,梦玲跑回柜台了。

“忘了什么?”孟欣赏想了半天没想起自己忘了啥,只好走到柜台前问到,“我忘了什么啊?”

梦玲瞪着大眼,脸带愠色的看着他。

孟欣赏一拍大腿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自己不久前问人家要了联系方式,结果根本没联系人家。

孟欣赏忙从口袋里翻出那张纸条,索性还在,字迹清晰。

“我真给忘了。”

“还给我!”

“这是谁的联系方式啊?”

“自己不会问啊!还给我!”

孟欣赏乖乖地还了过去,这一举动让梦玲也很惊讶了。自己跟他开玩笑的,他怎么真的还回来了。梦玲很不悦。

孟欣赏笑着指了指脑袋,说道:“我记住了!”

“这么快就记住了?”梦玲笑道。

“那是,我记忆力很好的!”孟欣赏骄傲道。

“我的记性很差,所以学习不好。”梦玲笑道。

这时忽然一个十四五岁的初中生过来拿奶茶听到梦玲的话笑道:“姐姐,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不挂钩的,记性差未必学习不好。”

“记不住东西学习还能好?我不信。”梦玲道。

“重要的是理解!”初中生自信满满道。

“看起来你学习很好。”孟欣赏在一旁笑道。

“一般般,最差的一次考了全校第十。”

“最好的呢?”

“大叔,你猜啊!”

大叔?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孟欣赏无语。

初中生端起奶茶大踏步地走到一边的桌子上坐下,桌子上摆着一摞书,展开了一厚沓试卷。

“现在的学生真嚣张。”梦玲对着孟欣赏笑道。

“是啊!”孟欣赏深表赞同道。

“我过去看看这学生几年级。”孟欣赏说着走到初中生旁边,俯下身子看初中生做题。

这学生初三了,做着物理题。

“这道题不对吧?”孟欣赏简单看了学生正在做的那道大题说道。

“哪里不对?”学生抬起头来看着孟欣赏。

“这里。”孟欣赏指出一处错误,“你对阿基米德浮力定律的理解是对的,但是这个体积计算的不对。”

学生听了孟欣赏的话,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是的!我算错了!这里排开水的体积我搞错了。”

“哪个学校的?年纪第一这个水平啊?”孟欣赏笑道。他记得自己上初中时老师经常提到别把排开水的体积搞错了,那属于常错点,需要慎重。

“大叔!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叫啥大叔啊?我还不到三十!”

“二十几岁就是大叔,我爸也才三十多。”

“…………”

“你还很不错的。”孟欣赏夸学生一句走开了。初中生的领悟力比小学生强太多了,自己要不要试着去教初中生啊?孟欣赏如此想。

看着时间快九点钟了,孟欣赏打算回去。和梦玲以及丽萍打了声招呼,孟欣赏朝外走去,才走到门口,忽然眼角瞥见一处异样。

那个初中生还在埋头做题,但是他习惯性地把一支圆珠笔夹在食指拇指中指中间转着玩,只见那圆珠笔像是风扇一般,都旋转出了虚影!

“靠!真的假的!?”

孟欣赏忙走回学生旁边,那学生还在认真做题。圆珠笔仍在飞速地旋转,隐约能听到忽忽地风声。

“这么晚了不回家?”孟欣赏开口道。

学生手一停,圆珠笔立马停住,抬起头来看着孟欣赏道:“等我爸下班来接我。”

“这么大了不会自己回去?住哪里?我送你?”

“大叔,你这个举动看起来像个坏人。”

孟欣赏不确定这个学生身上是否带着永恒之石,起码他是没感觉到永恒之石觉醒的异样,只是这笔转的太溜了吧?普通人可以转的这么快吗?

“我坏人图你什么?你有钱吗?你又不是女的,长得也不帅。”

“绑架我,勒索我爸。”

“现在的学生都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师教的。”

孟欣赏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回去吧,既然没有察觉到永恒之石的迹象,也许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练出来的。

孟欣赏临行前偷偷看了一眼,只见桌面摆着的卷首写着一个名字:李杨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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