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鸿羲似乎感应到了王俊才内心的愤怒,忐忑不安地推开房门跑了出来,当他看到王俊才的脸色犹如墨染之时,心脏的跳动都遗漏掉了两拍儿。
王俊才淡淡瞥了他一眼,故做吃惊的问道:“晁老先生,您这般慌张意欲何为呀?您该不是听说我等剿灭了罗家,也想着过去打打秋风吧?”
“王大人,您就莫要开老朽的玩笑喽,我是为解释刚才打扰到大人的好事而来。”
晁鸿羲听到罗家已被王俊才等人剿灭,顿知他在出言提点自己不要耍些无用的小聪明,不然的话,自己的下场定要比罗家凄惨上数倍。
“哦?晁老先生何时打扰到了王某的好事,王某怎么不记得呢?”
王俊才心中的怒气直到天灵盖,脸上却未表现出半分,心道:“这个老东西果然是故意为之,定是因含冤入狱一事在刻意报复我和许姑娘。”
王俊才想到晁鸿羲在大牢内的遭遇之后,心中的怒气顷刻间消散了许多,虽然不再那般仇视晁鸿羲的所做作为,但看向他的眼神却怪异了许多。
晁鸿羲并不知王俊才眼神突生怪异的真实原因,还以为他在盘算着如何谋害自己,吓得他急忙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四下再无他人便开急声说道:“王大人,老朽刚刚所为可都是为了你和许姑娘好呀!”
“晁老先生,可否把话说得明白一些?”王俊才心中诽谤不已,我看你能不能编出一朵美丽的花出来。
晁鸿羲踮起脚尖,耳语道:“许姑娘的出身能不能入得您家的大门,咱们先按下不提,您和紫霜郡主的婚约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呀!倘若紫霜郡主知道自己头上有一顶绿帽子,以她的刁蛮性子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我和紫霜郡主的婚约已经毁于您和宋世昊手,您该不会不记得了吧?”王俊才刚刚消散的怒火再次凝聚,说话的语气也不善了起来。
“您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喽,宋世昊并无意毁掉您和紫霜郡主的婚约!”
晁鸿羲生怕他不信自己之言,接着说道:“宋世昊曾在醉酒后对老朽说过,他命老朽千里迢迢来此不过是为了激怒你,至于那份伪造的退婚书,则是他拿来讨好紫霜郡主的一个工具罢了。”
“他拿着那份东西讨好紫霜郡主也好,真心想毁掉我和紫霜郡主的婚约也罢。那个害我流放此地的刁难郡主定会用它大做文章,推掉我们之间荒唐的婚事。”
王俊才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既然我和她的婚书已经形同虚设,她又怎会在意我与谁在一起?天下是段家的天下不假,但段家子孙也要讲个王法不是!”
“王大人,您这无异于自欺欺人呀!”
晁鸿羲摇了摇,叹道:“您和紫霜郡主的婚事可是先帝在弥留之际钦定下来的,她就是拿着那份伪造的退婚书告到圣上那里,她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晁老先生,您这个玩笑可就有些过了呀!”
王俊才想要放声大笑,但却无法扯动自己的嘴角上扬,他内心深处已经相信了晁鸿羲的话,毕竟往先帝和当今圣上身上泼脏水,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王大人,您就是借老朽十副熊心豹子胆,老朽也不敢开先帝的玩笑呀!”
晁鸿羲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接着说道:“其实也怪不得您这般震惊,这件事怕是护国公也未必知晓,若不是宋世昊的姑奶奶贵为皇太后,老朽也实难知晓这件事的隐情。”
王俊才的眼珠子险些突出来,好半天才勉强回过了神,刚欲开口询问事情的详情,耳边却传来了许婷然呼喊他吃饭的声音。
王俊才急忙应了她一声,随即寒声说道:“晁老先生,今日你我之言切莫落入他人之耳,否则休怪王某做出心狠手辣之事。”
王俊才吃过午饭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他怕稍有不慎便会被许婷然看出自己心中的不快,看到那件许婷然为自己缝制的衣衫时,王俊才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不就是区区的皇亲国戚嘛,小爷不鸟那个疯婆娘便是!倘若把小爷惹急了,小爷带着许姑娘归隐山林便是!”
“小爷若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日后还怎敢自称堂堂七尺男儿?倘若皇室惹恼了小爷,小爷定要挖了那个乱点鸳鸯谱老鬼的坟墓不可!”
王俊才褪下身上沾有血迹的粗布麻衣,换上了那件许婷然缝制的天蓝色衣衫,他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许婷然今生的幸福由他来守护。
“老爷,您要的生石灰已经买回,并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在了后院。”王俊才刚要推开房门去和许婷然表明心迹,门外却突兀响起了管家福伯的声音。
“福伯,麻烦您让您再买一些猪油和四个水缸回来,等这些东西买回来后一同放到后院便可。”
王俊才实在不知道去哪里能弄来玻璃容器,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容器就是寻常可见的水缸,虽然明知道这些东西有些差强人意,但他是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可以替代的物品。
王俊才也想过自己制作玻璃,不提那些熔炼时所需的添加剂,但是制作玻璃所需要的高温就令他望而止步,万般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大哥,我和三弟回来了。”王俊才刚送走管家福伯,刘皓轩和花威二人的身影便出现了他的眼前。
“大哥,您这件衣服真不错,没想到这穷乡僻壤之地竟还臧有这等手艺的制衣高手。您给弟弟也介绍介绍,弟弟也去定制一件回来。”刘皓轩越看越喜欢,眼睛不停地在王俊才身上打量。
王俊才拍掉刘皓轩的大手,开口说道:“衣服的事回头再说,先说说罗家库房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没有。”
“大哥,您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那边的事绝不会出半点的差池。”
刘皓轩揉了揉微微发痛的手掌,接着说道:“关领兵亲自带人与我交接过后,我才赶回来见您的。如若不然,我也不敢离开那里半步呀!”
王俊才闻言暗暗点了点头,有关正青带人去看守的确让人心安。他没有去问花威那边的情况如何,因为他心中早就有了大概的推断,轻声道了一句辛苦,便引着二人赶往大厅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