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必如此拘谨,我又不是山中噬人的老虎,我将你们召集起来只是想问问,前任家主可有欠下你们的月钱。”王俊才断没有想到前任宅主的心肠会如此狠辣,居然连家中的杂役也一并抵当给了赌坊。
王俊才见杂役和婢女眼神交流了许久,却是无一人上前回答自己的话,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他们是怕冒然开口会被炒了鱿鱼。
王俊才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既然无人肯上前回话,那我便补给你们半年的月钱好了,多了就当给你们的见面礼,少了也不要来找我抱怨。”
刘皓轩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把王俊才允诺的银两分发了下去。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真金白银拿在手里,这些杂役和婢女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们没料到这个年轻的新家主居然这般宅心仁厚,心存感恩的同时,也在不断告诫自己要好生侍奉这个新家主。
王俊才压了压手掌,说道:“虽然赌坊将你们的卖身契转让给了我,但我并不会因此强迫你们留在此地,倘若有人想要离开这里,现在告知我一声便是。”
杂役和婢女齐声答道:“只要老爷不敢我们走,我等愿一生侍奉老爷左右。”
“福伯,您先带着他们去忙吧。”
王俊才遣散了众人,说道:“婷然姑娘,宅子的账房就交由你掌管,你等下和福伯了解下宅子内的大小事务,我和皓轩先回老宅子等三弟。”
“公子放心便是,婷然定当掌管好每一笔账目。”婷然姑娘的心里一暖,她很感恩王俊才的这份信任。
“那就有劳婷然姑娘用心了,我和皓轩先出去片刻。”王俊才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刘皓轩出了正堂的大门。
直到王俊才和刘皓轩的身影消失在围墙之外,婷然姑娘才收回了温柔的目光,呢喃道:“婷然,你能遇到王公子已是三生有幸,切不可心生非分之想··”
“王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小人正在发愁不知去何处寻您呢!”熊扬从石凳上弹了起来,快步跑到了大门前迎接。
“你何时从五宝珍回了的,可曾进过房门之中?”王俊才心里一突,隐晦的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王大人息怒,小的就是有一万个胆子,那也不敢随意踏进您的府邸之中呀!”
熊扬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就连弓着的身子也在微微的发颤,暗骂道:“熊扬啊熊扬,你怎么喝了二两小酒就上天了呢?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院门外候着,非要走进庭院里歇上那么一会呢?倘若因此惹怒了王大人,你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
王俊才听闻他没有走进屋子顿时安心了不少,淡淡的说道:“你回来了多长时间,可曾见到我三弟回来过?”
“回王大人的话,小的回到此地不过半个时辰,未曾见到··”
熊扬一指院落的大门,说道:“王大人,花将军就在院门外面呢!”
“大哥,我已经打探清楚,昨夜曾···”
花威的话还未讲完,便被王俊才的眼神给止住了,“皓轩,你先和三弟回新宅子等我,我有几句话要交代给熊扬。”
熊扬试探着问道:“王大人,您需要小的去做些什么?”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让你在此给我看护庭院而已。”
王俊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日落之前,不许让任何人踏进院子里半步,倘若你姐夫前来寻我,你让他到前面那个院子找我便是。”
“王大人尽管放心就是,莫说他人不能在小的眼皮子底下踏进来半步,就是一只老鼠也甭想进到这个院子里撒野!”熊扬把胸膛拍得嘭嘭作响。
“那就好,午饭和晚饭我自会找人给你送过来。”
王俊才暗暗翻了翻白眼,却也不好明说让他留在此地就是为了保护屋子里的老鼠,又随意和熊扬寒暄了几句,便转身走出了庭院的大门。
“福伯,我和他们二人有要事相商,你告诉他们切不可来书房打扰到我们三人。”
王俊才送走了福伯后,开口问道:“三弟,狱卒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花威开口说道:“大哥,据狱卒所说,罗家护院宁涞在昨夜探视过晁鸿羲,但他未能探听到他们二人谈论什么。”
刘皓轩重重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勃然道:“大哥,我现在就带人灭了罗家。”“皓轩,你给我好生坐在那里。”
王俊才瞪圆了眼睛,说道:“为兄最后问你一次,你的暴脾气何时能改一改?现在不过浮出了一条小鱼而已,后面说不得还有大鱼会跳出来呢!”
“大哥,你的意思是··”
王俊才抬臂打断花威的话,说道:“不错,蛮荒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流放之地,但这里也是一个关系错杂之地,莫要忘了宋幹可是当朝宰相,想要巴结那只老狗的可是大有人在。
我们现在只需牢牢握住晁鸿羲这个诱饵便可,其余的一盖无需理会,倘若这些贼子为了灭口除掉了晁鸿羲,那我们把诱饵换成罗家便是。”
花威笑着说道:“大哥,您这是打算看他们狗咬狗呀?”
“不错,我就是要他们狗咬狗!”
王俊才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天下熙攘皆为利者,他们依附宋家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手头上的那点利益,他们为了利益能杀一个晁鸿羲,为何不能相互撕咬呢?”
“大哥,倘若他们的关系已经是铁板一块,您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刘皓轩觉得此计并不稳妥,还是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好。
“他们若是铁板一块,那我就加大火候融了他们!”
王俊才冷冷一笑,说道:“二弟,你不用理会这些,自有你出手的时候。三弟,那个赖十八的情况怎么样?”
“不瞒您说,他没死在狱中已实属命大。”
王俊才见花威眼底闪过一抹怪异,顿时明白了他的话中所指,那些狱卒定是没少动用赖十八惩治奸淫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
“你可有遵照为兄的话打点那些狱卒,让他们私下里对赖十八照拂一二?”对于赖十八这样的特殊人才,王俊才还真不希望看到他累死狱中。
“大哥再三叮嘱之事,小弟岂敢忘记。”
花威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不瞒大哥,即便赖十八的身子骨补养了回来,但我们也恐难将他从牢狱里带出来!”
王俊才挑眉问道:“这是为何?他犯下的不过区区偷盗之罪,这等微末之罪岂有监禁终身的道理?”
“大哥,您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呀!他之所以会受到如此重的责罚,是因为他偷盗了城主陆河的三条底裤。”
花威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使得王俊才和刘皓轩震惊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