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飞不明所以:“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要给你。”
杨帆无奈,郎飞心性耿直,跟他说话稍稍绕点弯子都是对牛弹琴,又怎能指望他听出荣卿卿的言外之意。
荣卿卿见状笑着起身站在了郎飞身后,一双玉手轻轻帮他按摩着肩膀:“兄弟多心了,你觉得我这么急着跟你撇清关系,是想借故离开郎飞另攀高枝么?”
看了看郎飞,她又笑道:“我那么说,实在是因为涉及的金额太大,又不止是我们三个之间的事,还涉及到荣氏,所以才要算得清楚一些。如果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杨帆这才满意的笑了:“嫂子别怪我多心,我只有郎飞这么一个兄弟,不能不仔细一点。那朱钧明显对你有意,不然他在击掌成交时也不会故意避开你,转而与我击掌了!况且荣氏又想要拉拢铁亲王……”
“我怎么会责怪兄弟你,你不也是为了郎飞么,你这么维护他我只会替他高兴!”
“只要嫂子对我哥好,别说几颗丹药,只要是我杨帆的东西,你尽可以全都拿去。荣氏是嫂子的娘家,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之做点事情也是理所当然。如果需要,余下的紫电玄门丹都给朱钧也算不上什么!”
荣卿卿瞥了一眼窗外,略微压低了声音:“你高估了他的价值,送他一颗丹药已经是极限了,就更别说把我自己搭进去了,那么做别说你不干,我爹也会骂我败家的!”
郎飞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茫然:“你们俩说什么呢,朱钧什么时候对卿卿有意思了?卿卿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去?”
荣卿卿和杨帆相视而笑,她一把将郎飞按了回去,恨恨的骂道:“你就该庆幸有这么个好兄弟,不然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去,再找一百个壮汉光顾你!”
郎飞当即闭上了嘴,却仍忍不住偷偷瞥一眼荣卿卿,生怕她真的生气。
荣卿卿哪有闲心搭理他,正色道:“还有件事,就是水瑶失踪了!”
杨帆闻言皱眉,坐起身来:“怎么会?昨天不是嫂子亲自带她去办理交割的吗?”
“没错,我是觉得水瑶的出现事有蹊跷,想借机弄清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一提到此事那丫头就闭口不谈,我旁敲侧击才探听出,云水圣殿的殿主水涛寒似乎失踪了!现在那个殿主很可能是个冒牌货!”
杨帆微微一怔:“听朱钧说,那云水圣殿的能量不小,水涛寒更是实力强横,怎么会被人冒名顶替?他们父女俩先后失踪,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详情我们也不知道了,得知水涛寒的事情之后,我本打算借故将水瑶接到府中,再找机会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原本将她安排在拍卖场后堂休息,谁知拍卖结束之后卖场中人却说她自己离开了!不过在此之前,曾有一个红衣女子去找过她,详细身份不得而知。”
荣卿卿说得已经十分清楚,可杨帆反而更加疑惑:“既然是她自己走的,又怎能算失踪?”
“因为事后我动用全部眼线查找她的踪迹,却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自从她进入拍卖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杨帆自然不会怀疑荣氏家族的能力,在图门城内,就算藏一只蚂蚁荣氏也有能力把它找出来,如果荣氏都查不出水瑶的行踪,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已经死了,二是被人接走了。
可不论是那种情况,这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帮她只是基于一时义愤,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至于她何去何从,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
他拿出水瑶送给他的那枚白沙印章在指间把玩:“也许是云水圣殿的人接她走了!”
荣卿卿摇头道:“如果有云水圣殿的人出现,我也不会再提此事,若说被人接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宁姥劫走了!”
“什么!”杨帆闻言心中一惊,难道自己帮水瑶的事被宁姥知道了,以为他和水瑶有什么关系,因而劫持了她么?可是宁姥要对付自己,何须费这样的周折,直接对他下手就是了。
“兄弟不要紧张,我也只是推测。在调查此事的时候,我们无意中发现,参与竞拍者的名单上出现了一个‘宁’字,此人在图门拍卖场中竟然拥有不具名的特权,只注明了是斗原宗的一名女性成员。而且这个宁女士没等拍卖结束就离开了,所以我才怀疑是她劫走了水瑶。”
杨帆听了这话,没来由的一阵心烦:“简直是阴魂不散!”
荣卿卿已经知道了杨帆和宁姥之间的恩怨,所以她和杨帆的想法一样,都以为宁姥是看到杨帆出手帮助水瑶,所以才劫持了她。
“但这其中有两个疑点难以解释,一是宁姥为什么会突然对你下手,二是她下手的方式!以宁姥在斗原宗的势力,想要对付你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怎么会绕这样的弯子?她到底在顾忌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万字军都统的身份?”杨帆着实想不明白,只是觉得胸中一口闷气不停积聚,思绪也更加混乱起来。
“给我找一间静室,我要修炼!”
荣卿卿点头答应:“没问题,左右咱们要等我爹炼成丹药才能回去,这中间恐怕还要几天时间,你先静一静也好,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杨帆又一次感受到了头顶的阴影,而这片始终笼罩着他的阴影变得更昏暗,距离也更近了。他只有不断增强实力,才能勉强支撑着不倒下去。
水瑶的去向本已与他无关,可是多了宁姥这层疑虑,他也无法放手不管了。
如果因为他的缘故而使水瑶遇险甚至死掉,那他心里会愧疚一辈子。
如果把水瑶换成其他人,他或许也不会觉得如此愧疚。
可真的换成其他人,他又怎么会在拍卖场出手帮她?
之所以帮她,就是因为他清楚的看到,水瑶是一个单纯、善良到甚至连敌人都不忍心伤害的女孩,他无法坐视这样一个女孩被人肆意凌辱。
或许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究竟是什么,却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练成《囚魂录》的第一重,凝聚出乾阳鼎,所需的黑金、紫阳桃、蝠蜥血都已经凑齐,只要聚鼎成功,就可以按照功法中的记载开始纹刻图案了。
聚鼎阶段完成的标志,是将心口那只由乾阳斗元凝结而成的鼎,凝练成犹如实物一般!
完成这个阶段后,体表的皮肤会变得犹如钢铁一样坚不可摧,即使不运用斗元护体,等闲武者的攻击也可以免疫。
而杨帆此时,距离聚鼎完成已经不远了。
妖兽丛林一行,他曾在猛鬼的临死反扑下实力尽失,不但全身斗元消耗殆尽,肉体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可这样的惨烈搏杀并不是没有好处,之后他为了恢复伤势,曾竭尽全力运转乾阳鼎,不但治好了肉体的伤势,同时也加速了乾阳鼎的凝结,因为急于治伤,他投入了全力,比起正常修炼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因祸得福的缩短了聚鼎的过程,正可谓破而后立。
此时的乾阳鼎看上去了不少,由最初那种粗糙的陶罐模样,变得像一只三脚黑铁锅一般,虽然光泽还有些暗淡,像是一只刚从模子里捞出来未经打磨的鼎坯,但只要坚持修炼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完成了。
坐在荣卿卿练功用的密室之中,杨帆静心凝神,全力运转乾阳鼎,只觉体内像是有一股灵泉喷涌,全身的斗元都被乾阳鼎带动起来,不停的串流于各处筋脉之中。
那雄浑的力量感充盈全身,让他有种忍不住想要挥拳的冲动。
而乾阳鼎转动的同时,他的体表散发出阵阵金光,将偌大的密室照得通亮,随着他的呼吸,金光也微微闪动,好似微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
若是徐浩在此,必然会感到惊异,因为杨帆散发出的金光比上一次更加耀眼了。
上次杨帆在土伦河边运转乾阳鼎的时候,身上散发的金光还像萤火虫一般微弱,若不是当时正值深夜,即便是徐浩,也很容易将之忽略掉。
可如今,就算是在白天,只要乾阳鼎全力运转,他身上的金光也一眼可见,连常人都不难看出他身上的异象。
而且就连他本人,也已经察觉到了身上的异常,当初光芒微弱,又身受重伤,他并未留意体表的变化,可如今身处密室之中,这么强烈的变化自然不会被他忽略掉。
这种变化使他多少有些忐忑,因为《囚魂录》中并没有关于金光的记载。
可杨帆没有停止修炼,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修炼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严格按照功法进行的,而且体内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状态出奇的好。
因此他按下心中波动,尝试着不断增加鼎炉的运转速度,鼎炉果然不负所望,旋转得越来越快,快到让他感觉有些眩晕,耳中甚至听到了沙沙之声。
鼎炉越转越快,像是一只不断被鞭子大力抽动的陀螺,已经分辨不出它的鼎耳和三足,即便杨帆极力分辨,也只能看到一飞旋的黑铁坨。
最终,鼎炉化作一团乌光,再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杨帆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被乾阳鼎的旋转之力牵扯着,跳动得更加急促了。
但与此同时,一丝丝散布在他体内的乾阳斗元被吸纳出来,飞速融入鼎中!
原本杨帆以为早就将全部乾阳斗元都集中到了胸口,此刻才知道,当初凝鼎阶段所凝结的乾阳斗元只是绝大部分,并没有达到完全凝结的地步,还有很多隐藏在筋脉深处难以察觉的能量没有被调动起来。
他忍不住有些后怕,幸好许熬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书写《囚魂录》时虽没注明,却将补救的方式直接写进了正文里,看来《囚魂录》已经达到了非常完善的地步,他之前的所有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