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杨家在斗原宗外门之中也占据着一席之地,杨帆的父亲杨云山本是斗原宗外门大执事,掌管着无数外门组织,猎手团、驭者队原本都归他管辖,那时韩逵这类小角色别说为难杨帆,就算是遇上他出行,都得隔着百丈行礼恭迎。
可谁知数月之前,杨云山不知得罪了宗门的那个权贵,竟被一纸赦令贬到猎手团做了个妖兽猎手,随后在一次出猎中身受重伤,不久就伤重而死。
杨云山一死,杨母伤心成疾,不久便病倒床上。为了给她治病,家中积蓄也消耗一空,刚满十五岁的杨帆逼不得已只好加入猎手团,成了一名妖兽猎手。索性他自幼随父亲苦习武技,身手敏捷体魄强健,做猎手的收入又颇为丰厚,也能勉强支撑着家门不倒。
岂料,刚做了几个月猎手,当初对他笑脸相迎的猎手团团长就忽然变了口风,竟以杨帆年纪太小不适合做猎手为由,将他赶出了猎手团。
为了母亲,他只好进了驭者队做了个赶车驭者,可如今看来,驭者这口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自从进了车队,这韩逵就对他百般刁难,早已使他心生警惕,这次更是目露杀机,那种凶光,杨帆只在饿极了的插翅冥狼眼中看到过。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杨帆非常清楚,这韩逵是想置他于死地!
杨帆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孩子,数月以来的边缘生活,更让他悟出了自己的生存之道,想要阻止别人打他的主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再也打不了任何主意。
虽说心中已有计较,但是眼下这关还得过,现在车队还能勉强撑住,可若是真的遭遇大群沙蝗,恐怕没人能活着回去。
凭着对沙蝗这种嗜血虫族的了解,杨帆略做思索,随即急匆匆跑到装着食物饮水的大车上,将数袋食盐倒入了大罐大罐的清水中,疯狂搅拌起来。
他这个举动立刻引来了韩逵的喝骂:“你在干什么!你想让大伙都渴死吗!小杂种,我要把你送进大狱!”
杨帆手上的动作不停,冷哼:“随便你,能活着回去再说吧!”
韩逵被杨帆的一再违逆彻底激怒了,顾不得手下都在忙碌,跳脚咆哮道:“你们都瞎了吗,还不赶紧把这小子给我绑了!再让他祸害一罐水,罚你们三天没水喝!”
在这炎热的大漠里,三天不喝水虽然不至于渴死,但再强壮的人也要扒层皮。
驭者们无奈,分出两人来阻止杨帆。熟料他们尚未近身,杨帆却陡然转头瞪着他们,大喝一声:“不想死的就快点过来帮我,不然就等着被啃成骷髅吧!”
杨帆声色俱厉的警告显然有了效果,两名驭者被他一瞪,顿时停住了脚步。他们都知道杨帆曾在猎手团干过,在场的人中,若论对妖兽、虫族的了解,还真没人敢与杨帆叫板。
他们略一迟疑的工夫,杨帆已经搅完了盐水,一手提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水罐顶风向他们奔来,不由分说的将盐水当头浇下,顿时将他们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两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杨帆已经提起两个更大几分的罐子,奔向圈子中央的数十个新晋弟子。
那些弟子早被风沙吹昏了头,连杨帆接近都没注意到,就被扬了满身盐水。杨帆径自提灌奔走,将其余驭者也都泼得浑身湿透。
一旁的韩逵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杀机大盛,上头早就吩咐要找机会弄死这小子,可一直也没有适当的时机,这次是他自己找死,就算做得露骨一些也说不得了!
他心中本已打定主意,借他破坏饮水的名义把他给绑了,等到晚上,随便找个沙坑一埋,回去就说他畏罪潜逃,到时候死无对证,谅他那半死不活的老娘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韩逵自己身体瘦弱不是杨帆的对手,而其他手下又不是分身乏术就是犹豫不决,使他一时竟拿杨帆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等风沙过去之后再动手。